林橙意自己也拿着铁锹在翻地,平时虽然也会运动,但这样弯着腰的重复动作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看到助理,林橙意扶着腰站直了身体:“先把棚子搭起来,再把灯拉起来吧。”
助理连忙照办,绕开摆放着猫尸的地方避着走,那些尸体看着实在是有些吓人又恶心。
宵野将猫尸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季南星:【吓死个人了。】
正陪着师父和管理局的大佬们吃饭的季南星点开图片,嘴里还咬着肉,手上却扒拉着图片放大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旁边的季元霆往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吃饭呢,看什么恶心东西。”
季南星把图片递给季元霆,季元霆见一堆猫的尸体,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情况?有宠物怨灵找虐杀者报仇了?”
不然怎么无缘无故翻出这么多死猫。
季南星摇头:“是鬼钉棺,有人在鬼钉棺旁边埋猫尸。”
燕北生还没开口,几个管理局的就找他要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心微皱满脸不忍:“可真够恶毒的,这么邪门的法子也敢搞,现在的一些天师为了赚钱,真是不怕死啊。”
燕北生看向季南星:“鬼钉棺要如何解?”
季南星:“亥时一到以火围棺,用浸染了黑狗血的绳子缠绕在鬼钉上将鬼钉拔出,亥时旺水,棺木本就以土掩盖,再用火气熏封,能最大程度克制棺内阴气,拔出的鬼钉再用镇阴符裹缠,放在铺满了正阳符的木盒里,最后用天雷符封盒带离。”
桌上几位年长的天师听着点了点头,这年头遇过鬼钉棺的天师不多了,因为大部分都火化掉了,棺木都没多少,像季南星这么年轻,直接说出了鬼钉棺的破解之法,当真是难得。
这要是不懂鬼钉棺如何破解,直接上手去拔鬼钉,即便是有道行的天师也会被阴气入体,阴气入体是会折损寿命的,那可比沾染尸毒还要难解。
鬼钉棺如何破除季南星之前跟宵野视讯的时候就说过,想来他们那边应该是有准备的,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就是这猫尸好像有点太多了,看着有点不太对劲。
燕北生道:“坟地埋猫尸是为什么。”
季南星下意识道:“引恶,棺木一开,猫尸里藏着的恶气就会冲天而起,只要站在埋藏了猫尸附近的人被这股恶气一冲,不是重病就是要命。”
燕北生:“引恶需要这么多猫尸?”
季南星摇了摇头:“不需要,只要守住四方位,四方位以内都是猫尸恶气冲天的范围。”
季南星说完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师父:“猫尸替命?”
燕北生笑着拿起鸭腿就开始啃:“不知道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季南星连忙拿着手机起身:“抱歉,失陪一下。”
看他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姓戴的副局长道:“你这徒弟知识储备量不小啊。”
虽然明显是燕北生引导着他去想,但如果知识储备不够,再怎么引导也没用。
燕北生洋洋得意:“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徒弟!”
戴副局长白了他一眼,有两个好徒弟了不起啊,是谁嫉妒了他不说!
季南星电话一拨过去宵野就接通了:“闹闹,你吃完饭了?”
季南星直接道:“你们一共找到了几具猫尸?”
宵野:“十二只了,给你拍完照片之后又挖出了两只,也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动的手脚,心也是够狠的。”
季南星:“你问问林家姓林的一共有多少个。”
宵野拿着手机朝林橙意走了过去:“你们家一共有多少个姓林的?”
林橙意也没问他为什么问这个,而是直接开始数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如果只算姓林不算我们母亲和堂哥媳妇堂姐丈夫的话,有十四个。”
宵野朝季南星回了过去。
季南星道:“那你们注意数一下猫,不出意外,应该是十四只死猫。”
宵野往那堆猫尸看了看:“十四只?这猫是对应林家人的?”
季南星嗯了一声:“这猫尸不能埋,只能火化,每一只猫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写着林家人名字的木牌,要把木牌带去道观化灾,要不然的话猫怨会一直缠着木牌上的人。”
吴恙也在一旁听着,季南星一说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看地上那一堆猫,更是忍不住道:“这背后的人可真毒。”
季南星提醒他们多小心,一定要先把木牌取出来再火化猫,仔细注意着四周的环境,确定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才挂了电话。
林乘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听了一耳朵,然后搓了搓胳膊:“好狠啊,一环套一环,姐,到底是谁这么狠啊,我们家生意场上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对手吗?”
林橙意摇头,虽然生意场上都是竞争对手,但这样狠毒的还真没几个,抢一抢对家的生意,浇死对家的发财树就已经够狠了。
那种恨不得把对家往死里摁,甚至不惜谋财害命的,除非是有宿仇,否则谁会花那么大力气下这么狠的手。
但他们家生意场上不说多与人为善,但也绝对没有将谁往死路上逼过,让人能恨到对他们家这样赶尽杀绝。
宵野道:“不是生意场上,那家族仇怨呢?”
林橙意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但这件事显然瞒不住的,她转身就跟自家老爸打了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后:“这坟肯定是要迁走,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稳善后,爷爷那边您去说一下,另外我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恨到想要让我们林家全部死绝的仇人?”
林父沉默了一会儿,只道:“祖坟那边你先盯着,我去找你爷爷。”
林老爷子还在宵家,他们打算明天动身回老宅,自从跟宵家重新联系上了之后,回老宅祭祖一直是两家一起。
林父这么晚过来,林老爷子还诧异了一下,直到听完他说的那些事,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林父见父亲沉默不语,道:“这是照片,挖出了不少猫的尸体,现在正在处理猫尸,还没开坟,这种事橙橙肯定不会胡说,爸,你说会不会是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林家父子抬头看去,见到宵家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宵老爷子推开门:“佣人说林二来了,我还当你们是有什么急事,就下来看看。”
林老爷子叹了口气:“我姐的孩子,那孩子你还有印象吗?”
宵老爷子第一个想起的画面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瘦瘦小小,一双眼睛瞳仁又黑又大,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模样吓人得很。
那时候他才十几岁,还没去当兵,正跟同样十来岁的林建安满胡同院疯跑,人憎狗嫌地瞎玩。
那是个夏天,很热很热,知了在树上吵得人烦躁,那个年代别说空调了,甚至连电扇都没有。
那时候他们也不怕热,大中午的还要下河去摸鱼,从鱼塘走回家的那条路没多少树荫,大太阳暴晒着,等走回了家,脸上都恨不得热出高原红来。
那天中午他和林建安拎着鱼笑笑闹闹往家里走,正走到大院门口,就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林建安的父亲怒吼着让人滚,说林家永远没有你这个女儿这种话。
他们住一个大院里,知根知底的,但都不知道林家还有个女儿,林家一直只有三个儿子,林建安是最小的那个。
他们那时候也小,大人一发火就怂,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往前凑,于是顺着大院里的树爬了上去,两人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往里看,就看到一个穿着看不出原色破衣服的女人跪在林家屋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两人躲在树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是林建安的姐姐,还是亲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跟家里断了关系,现在是她丈夫去世了,就想带着孩子回娘家来。
那个年代本来就很乱,国内刚平定,国外还在打仗,饥饿穷苦遍布着战后疮痍的国土,谁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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