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娜女王嘶哑地说:“她就坐在我的对面,如现在你我这样近……前一秒她还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后一秒她就变得令人生畏……好像神一样……”
“她怎么会给您做预言?”奥斯卡公爵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诺曼子爵与狄妮亚结婚之后,陛下让我会见这位神秘的东洋神女,我同意了。一方面我对东洋很感兴趣,另一方面陛下希望我能证实对方的预言能力。”卡瑞娜女王缓缓地说,“她是个天真单纯的女人,很容易敞开心扉,大概在聊天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提出让她帮我预言的要求。她表现得有些勉强,说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只能试一试……于是,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问她,我的孩子……未来会是怎样的……”卡瑞娜女王眼神惊悚,“然后她真的预言了。”
奥斯卡公爵回想这那句预言,“银色的血脉”无疑指的是萨尔菲德,因为只有皇室才有天生的银发,至于那“带来毁灭的人”……
“这件事和玛尔斯皇子有什么关系?”奥斯卡公爵又问。
“带来毁灭的人要来了……”卡瑞娜女王的身体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就在预言结束后,门就被敲响了,他说‘我来了,母亲。’那个人就是他,玛尔斯……带来毁灭的人……”她的眼眶发红,“我心理很清楚,如果萨尔菲德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任由他们自相残杀……那活着的一定是玛尔斯……”
“他不能继承王位,只能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绝对不能!”
“这件事国王生前知道吗?”
“我不敢告诉他。我不确定他会怎么做。后来,我想再去问狄妮亚,可她什么都忘了,她不记得自己的预言,我也不敢确信这件事。”卡瑞娜女王轻声说,“如果他相信了预言是真的,恐怕会干出恐怖的事。”
“所以您也是想保护玛尔斯殿下的。您内心并不相信预言。”奥斯卡公爵说,“预言里的人也有可能不是玛尔斯皇子。一切或许都是巧合,陛下。”
“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我判断有错吗?”卡瑞娜女王木然地望了过来,“我希望自己错了,也曾以为自己错了,让他接手一些事,可是……弗恩……提西丰……我的孩子……他们为什么会死?还有我自己……他让你来找我……我快要死了……她的预言正在实现,没有放过任何人,奥斯卡卿。”
“陛下。”
“帝国令牌我会给他,不然只会加速预言的实现。卡瑞娜女王站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向另一张桌子,她半趴着,拿起笔开始书写。
“奥斯卡卿,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说动你的,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卡瑞娜女王将纸递给奥斯卡公爵,“这就是我的契约内容。如果我死后,玛尔斯要伤害拉斐尔和欧尼斯,你必须阻止他,无论采取怎样的手段。”
奥斯卡犹豫片刻,接过纸,签字:“陛下,除了我,这个预言还有谁知道吗?”
“没有人。令牌在壁橱里,你自己去拿吧。”卡瑞娜女王将纸小心塞回黑色的书册里。
“是的,陛下。我先退下了。”奥斯卡公爵微微行礼,女王背着身,没有再说话。
他看不见女王的神情,但感觉有什么微弱的东西好像从对方身上消失了。
第33章 尘封的秘密03
“我父亲对您的称赞是正确的, 您从未让人失望过。”玛尔斯皇子主动地迎了上来,紧绷的面容终于松了些。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在奥斯卡公爵进入宫殿后, 他就暂且放下其他事务,带着谢尔特等人在外花廊附近等待着了。
“从今天起, 没人有理由再质疑反驳什么了。无论从哪种意义上, 您就是帝国唯一的主人。”奥斯卡公爵双手将令牌送到年轻人的面前,“现在它真正属于您。真心为您感到高兴。祝贺您,陛下。”
“谢谢您, 奥斯卡卿。我不会忘记您做的一切, 也不会忘记我们间的承诺。”玛尔斯平静地说着, 双眼没有从帝国令牌上离开一刻。
这根令牌由萨尔菲德一世亲自设计,命令国内最顶尖的工匠们用最纯粹的黄金打造, 用最昂贵的宝石点缀。杖身镂刻着精细的藤蔓状花纹,就像它的脉络, 赋予源源不断的生机。它漂亮的不象话,在阳光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点,没有人不心生向往。
玛尔斯的手抑制不住地有点颤抖, 他从未距离它这么近过, 这让他感觉有点不真实, 就像水中朦胧的倒影,只要一碰就有可能消散不见了。他等了很久的时间, 过程之中许多人都认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不过好在……他没有半途而废, 坚持到了此时此刻, 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即使失去太多。他缓缓地呼吸, 最后坚定地握住了这至高的令牌。
黄金的令牌比想象得沉重, 但玛尔斯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相信自己能够稳稳地掌握它。
他将加冕为王。
“玛尔斯殿下……”兰伯特有些匆忙地跑来,他望着黄金令牌一愣,“不,陛下……”
“不用改称呼,兰伯特。我还没有举办加冕典礼。”玛尔斯表现非常内敛,“发生什么事了?”
“教皇那里还要等三个月时间。”兰伯特顿了顿,“拉斐尔殿下说,如果您很着急,他可以请别的大主教来主持。”
“加冕是最古老的仪式。按照惯例,在前一位君主去世后数个月后举行。”玛尔斯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他想的那样急不可耐,也绝不可能发出违反规矩的命令。”
“这或许是拉斐尔皇子的示好?”兰伯特想了想说。
“他不会以为有的事轻易就能过去吧。”玛尔斯冷声说,“他找你只说了这些?”
“还有一封信。”
“这只是徒劳,我要是他会找别的出路。以他的修辞水平很难动容一个正常人,更别说我。” 玛尔斯接过信纸,用指尖展开,然后呆了很久很久。他信心满满这封信的内容无法动摇自己,因为他发过誓一定要给对方惩罚。但他忽视了自己的弟弟从不做徒劳的事。
那是拉斐尔的亲笔,干净的信纸上只留下了一句极短的话:
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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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慢慢地睁开了眼,屋里静悄悄的。他把头扭向一边,发现有人也正好在看着他。那个人背对着窗户阳,染着一层淡淡地光色,纯净无暇就像信徒口中的天使。
“看来我没有死。”他冲着天使微微笑了笑,“又见到太阳了。”
“是的,你还活着。”拉斐尔淡淡地说,“这真是件幸运的事。”
“确实幸运。”希恩试着坐起,他活动四肢,发现身体相当沉重,就像灌了铅一样。
“身体恢复知觉需要一段时间,药效还未完全过去。”拉斐尔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我低估了持续的时长。”
“这很正常,我大概是唯一吃下它,还活着的人,只不过……”希恩平躺在床上,“深感惶恐,这样的姿态向您回话太过失礼。”
“惶恐?”拉斐尔问,“我以为是怨恨。”
“您所做的一切都是职责所在,设身处地地想,我也会怀疑自己。”希恩温和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怨恨,殿下。我很乐意有这样的一次机会能帮助我证明无辜。不知道我昏睡的这段时间,行刑场……”
“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真是太好了。”希恩呼出了一口气,有些期待地问,“那我现在能够洗清罪名了吗?”
“神明使者已经死了,没有陛下的命令调查也告一段落。”拉斐尔停顿了片刻,“抱歉,你是清白的,希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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