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一对她道:“这么埋汰的人,不仅胆子小,又出轨,还做掘人墓地的缺德事,这种人你都也要?”几百年的女鬼也太不挑了吧?
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担心女鬼会当场变厉鬼。
元翠兰也在旁边劝:“对啊,大小姐,他对婚姻不忠,对老婆不忠,关键长得也不怎么样,这种男人在现在是要被谴责唾弃的,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娶他进门啊,换到古代,他这种做法是要浸猪笼的!
“现代社会,要什么帅哥找不到,网上到处都是男菩萨,你要是看不上,就让顾先生给你去找几个古代男鬼,不比他强?”
顾言一黑线。这话说得,整得他跟拉皮条的似的。
嫁衣女鬼幽怨地在季文靖上方飘动一圈:“小女在世时是定然看不上的,当然,现在做鬼了也看不上,非是我一定要成亲,可诸位看看,我与他身上的红线掐不断,我再怎么拒绝也无济于事啊。
“况且这人坏得很,他……他看了我的画册,竟然,竟然,当着我的尸身,做那个!”这话从一个黄花大鬼女口中说出实在让鬼羞臊得慌。
一人三鬼闻言,看向地上的男人。
顾言一:“你在她棺椁前打手枪了?”
季文靖一抖,头都不敢抬,不敢问对方怎么知道的,怯怯点头。
黑白无常眯眼:竖子该死!
元翠兰龇牙咧嘴,指甲都变长了。她又想起了自己差点遭遇不幸的女儿,还有那些惨死了的孩子。
“我干脆杀了他!”
顾言一感叹:“世界上每一个该死的人,都有一个让鬼必须杀死他的理由。你小子,死得不冤。”
不过那个做人鬼阴婚的阴媒婆大概是会错了大小姐的意思,所以才让季文靖把大小姐的陪葬给卖了。
季文靖却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对方打算放任自己不管,登时吓得不行,五体投地给顾言一跪下,额头磕得咚咚作响。
“大师,祖师爷,天师爷爷,大方丈,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我以后一定遵纪守法,好好做人,绝对不做害人的勾当!
“鬼姑奶奶,鬼祖宗,求求您放过我,我干什么都愿意,我年年给您烧纸,不,月月给您烧纸,每天为您上供,求您放过我,求您放过我!”
因为看不见附他身上的鬼在何方,季文靖愣是把四面八方跪了个遍。
嫁衣女鬼掩住朱唇,轻笑说道:“小女死时尚且不满十八,未曾嫁做人妇,叫姑奶奶不合礼法。”
顾言一诚实地把这话转告给了季文靖,对方赶忙改口:“鬼小姐,鬼小祖宗,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见季文靖的额头磕破了,大小姐的怒气消了一些,她飘到顾言一的面前,盈盈一拜,说道:“小女名为张清,谢谢大师为小女出气。不知大师是否有法子解除我和他身上的红线,我实在不愿此等人再次进入张家祖坟。”
顾言一看向身边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道:“人鬼阴婚实为强行缔结的鬼契,阴媒婆窃取活人性命休死后寿元,是为天道所不容,此行当在地府尚在时已经处理过,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他说着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手上忽然出现勾爪状铁器,正是他一直使用的武器——勾魂索。
他把勾魂索扔向红线,轻轻一勾,红线断裂。
就见季文靖原本已经到了大胳膊的红线,竟然慢慢退了回去,最后消失在中指的指尖。
白无常道:“阴婚红线已解,小姐自由了。”
张清妤开心地转了一圈,看到地上还跪着的季文靖。他看着自己手上逐渐褪去的红线,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清妤见到那猥琐的笑,慢慢眯起了眼睛。
真以为红线解了,事情就结束了?人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的。
端看她到时候怎么收拾这人。
还有他那一家子的恶棍。
她不再看地上跪着的季文靖,飘到顾言一的身后,到了元翠兰的身边。
元翠兰立刻姐俩好地拉住她的手。
顾言一免费得了两个铜像,对方还想把那一袋子的明器送给他,顾言一没要。
对方给顾言一打了三万的驱鬼费,顾言一仍旧只收了一万,另外两万他退了回去,临走前,他好意提醒对方,说道:“虽然你和你家人性命没事了,但不代表事情结束了。
“做人还是要与人为善,平时不要作孽太多,不然迟早要遭报应的。”
说完,扔下脸色变换得像彩虹一样的季文靖,带着四个鬼,转身离去。
第14章
回家的路上,张清妤对顾言一说道:“大人,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嗯,去吧。”顾言一此刻正站在一个路边串串摊前,挑选炸串。
原本想着现在时间晚了,吃宵夜也要适量,但转念一想,家里还有十几个嗷嗷待哺的鬼童,仅存的罪恶感也被抛到脑后。
“老板,一个品种来三串!”
“好嘞!”难得遇上大主顾,老板笑容满面,手速飞快为顾言一挑拣炸串。
顾言一想了想,嘱咐:“注意点,别闹出人命。”
老板以为这话是顾言一和他说的,呆滞抬头看对方:“啊?小兄弟,我就炸个串,你放心,煤气罐不会爆炸。”
顾言一尴尬笑笑,记住了下次出门得戴个耳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张清妤很是意外:“……您知道?”
顾言一走远了些,确保炸串摊老板不会听到他的话,才开口道:“我好歹也是神棍。”
季家可是做过不少缺德事的。
他们家祖上三代就是做的盗墓的行当,祖父和父亲那一辈人所处的时代,法律尚且不完善,他们可没少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等到了季文靖这一代,子承父业,但因为法规的逐渐严苛,监控等各种设施的更新换代,他收敛了不少,也看清了现代社会不适合继续从事这个行当,便借着古董和拍卖的方法,和本地的一些势力搭上了线。
原本已经很久没有做老本行的他,听说这次找到了一个大墓,便打算下去看看,谁承想,这次竟然着了道。
至于季文靖的儿子季耀祖,仗着他父亲的关系,在学校里简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二世祖,不仅同学怕他,连老师都躲着他。
甚至传言,连校长都不敢招惹他。
学校里,光是被他霸凌得弄断手脚的同学就有两个,还有一个得了双向障碍,休学回家治疗的。
他的老婆袁美娣,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打牌,经常整宿整宿打牌不睡觉。
某一次她打了一天一夜牌,直到第三天凌晨才开车回家,疲劳驾驶的她撞到了一个出摊回家的人,出事后却根本没停下查看,直接开车回了家。
那条路上人半夜人车都鲜少经过,那人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人已经没了气息。
出事后,那人的家人试图报警,让警察调查,却不知道季家使出了什么手段,不仅警察没立案,法院甚至也不受理他们的起诉。
一家人求诉无门,女主人试图上访,却没想到刚走到政府大门口,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陌生人架着上了出租车,绑架到了陌生的地方,被强硬要求签下了谅解书,才把她放回家。
而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她年幼的孩子在家里已经奄奄一息,女主人急忙把孩子送去医院。
看着急诊室里昏迷着输液的孩子,女主人终于崩溃大哭,彻底放弃了为自己的丈夫申诉。
至于季文靖的父母。
他的父亲早年下墓,因为明器归属的纠纷,手上有不止一条人命,更是参与过早期的妇女买卖的勾当。
季文靖的母亲则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
久远的年代,没有什么胎儿性别筛查的方法,季文靖的母亲为了给季家拼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亲手杀死了两个她生下的女婴。
如果让顾言一用一句话来描述这个家庭,那就是:五毒俱全。
顾言一估摸着,季家祖上恐怕有人积下了济世救民的大德,才能让他们霍霍三代才把功德挥霍挥霍一空。张清妤能缠上季文靖,也说明了他身上已经没有功德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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