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傅凭司出声道,“待会儿晚上家宴的时候,看看他这个长辈给多少新年红包。”
盛明盏问:“我成年很久很久了,还能有新年红包收?”
傅凭司捏了捏盛明盏的脸颊,轻声说:“我家小朋友当然得有新年红包。”
盛明盏轻咳一声。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往楼上走去,很快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解释说:“宝贝,这是我的房间。”
傅凭司伸手打开门,让盛明盏先进。
盛明盏走进傅凭司的房间,内里的构造一应俱全,风格偏冷淡,看起来有些清冷,没有半点人气。
房间里一直有人在定时打扫,并且保持着一尘不染的状态。
盛明盏走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好奇地问:“哥哥,你多久没在这里住过了?”
傅凭司解释说:“上大学之后,就搬出去了。只有偶尔的时间,才会回来住上一个晚上。”
盛明盏一边听着傅凭司的话,一边迈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就在卧室另一半的走道尽头。
盛明盏推开书房的门,抬手打开书房里的灯,在书桌上看见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傅凭司。少年模样,还没完全褪尽青涩,冷淡地盯着镜头,然后就被拍下了这张照片。
盛明盏将相框略微反转,示意给傅凭司看,并问:“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傅凭司回忆道:“好像是高二吧。”
盛明盏问:“这么帅的校草,高中的时候应该有很多人跟你写情书吧?”
傅凭司无奈道:“宝宝,我没看过。”
“看过也没关系嘛。”盛明盏叹声道,“谁叫我们没有读同一所高中呢?”
傅凭司走过来,开口道:“就算读的同一所高中,也不可能是同一届。你得早出生十年。”
盛明盏略一挑眉,没有应声。
他的心里略微有点儿莫名的心虚。
盛明盏继续逛傅凭司的书房,很快在书架上的角落看见了一个封起来的盒子。他指了指那个盒子,问道:“我可以看吗?是你的秘密?”
傅凭司转眸望过来,道:“倒也不算秘密,只是我从前的成绩单而已。”
“那我可看了。”
盛明盏伸手将盒子拿下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盒盖。内里是一大叠的成绩单。
他将其全部拿出来,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张成绩单,肯定地点点头说:“嗯,年级第一名。”
盛明盏继续往下翻去,如傅凭司所言,这个盒子里全都是他自己从小到大的成绩单。
成绩单是按照倒序叠放的,除却上面的几张成绩单之外,余下的成绩单上都被人用红笔将傅凭司的成绩给圈了出来。
盛明盏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被红笔圈上的成绩好像都不是满分。他思索着什么,沉吟出声:“哥哥,你这些成绩单……”
傅凭司主动开口:“那是我母亲在监督我的学习。”
傅凭司很少会提及起自己的母亲,解释道:“她对我的要求比较高。”
盛明盏问:“就是让你要把每一门课程都考到满分。”
傅凭司应声:“嗯。”
“那她……”盛明盏神神秘秘地问道,“你没有考全满分的时候,她会不会打你啊?”
傅凭司注视着盛明盏小声询问的模样,失笑道:“倒也不会打我。”
灰白的记忆里,每当他没有考到全科满分的时候,他的母亲总会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整天。
他从厨房里端了饭菜上去,那些饭菜总会被他母亲给扔出来,米饭与菜汁混在一起,伴随着瓷片摔出来,落在他的身边。
当他考到了全科满分的时候,他的母亲又会很高兴,会把成绩单拍成照片,发给他的父亲。
如果他父亲从外面回来的话,母亲就会很高兴。
如果他父亲没有回来的话,母亲又会很生气。
傅凭司很是平静地解释完,继续道:“她很看重我的成绩,所以我从前会尽量考全科满分,让她高兴一些。”
真正能令她高兴的源头,其实并不是他。
爱人如养花,但是后来花还是枯萎了。
“我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会监督我的成绩了。”傅凭司回忆道,“但是,存成绩单,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所以一直到高考之前,我把所有的成绩单都存放在了这里。”
盛明盏闻言,将手中所有的成绩单都放回到盒子里,盖好盖子,让盒子归在原本的位置,应声说:“好了,现在就让它继续封存在过去。”
傅凭司伸出手,摸了摸盛明盏的柔软墨发,问道:“要不要去见一见我母亲?”
盛明盏问:“可以吗?”
“可以。”
两人下楼之后,傅凭司先带着盛明盏去了花房。
傅凭司道:“我们带一些花过去。”
盛明盏闻言,点了点头,从花房门口拿了裁剪的工具,目光一扫,好奇地问:“她最喜欢什么花?”
“桔梗。”傅凭司出声说,“这里生长得最好的话,也是桔梗。”
盛明盏来到桔梗花前,蹲身弯腰,开始挑选这片花海之中长势漂亮的桔梗花。
十几分钟后,盛明盏将手里的桔梗花用丝带绑起来,拿在怀里。
傅凭司问:“弄好了吗?”
盛明盏道:“好了。”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往墓园走去。
同样是十几分钟后,两人进入一片种满各种鲜花的地方。再往深处走上一段距离,傅凭司停下脚步,开口道:“宝贝,我们到了。”
两人面前,立着一块墓碑。
墓碑上,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虽然是黑白色系,但是依旧能够看出照片中女人的容貌,美丽不可方物。
照片下面,是墓碑主人的名字——萧乘月。
傅凭司蹲身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轻声道:“母亲,我带人来看你了。这是我的爱人,盛明盏。”
盛明盏把自己亲手采摘绑好的花束同样放在墓碑前,出声道:“你好,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叫盛明盏。我和傅凭司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的成绩很好,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但是我的确很满意我自己。”
傅凭司伸出手,轻轻揉了下盛明盏的脑袋,靠在墓碑前,听着盛明盏对他母亲说的各种话。
最后,盛明盏才郑重地鞠躬道:“下次再和傅凭司来看你。”
两人离开墓园,往回走去。
傅凭司问:“要不要在庄园里逛一逛?”
“要。”盛明盏点头问,“你小时候经常在哪儿待着?”
傅凭司说:“我记得在后花园有一架秋千,去坐一会儿。”
说起秋千,盛明盏来了兴致:“上次在谢家的时候,我就看见一架秋千,原本当时就想让你过来的,但是时间没够。”
路上,盛明盏问道:“你之前有没有玩儿过?”
傅凭司顿了下声:“没有。”
后花园中,修剪有型的植景,看似是由乱石铺就而成、富有设计感的小路,以及坐落在一侧的休息亭与秋千。
盛明盏来到秋千前,兴致极高地坐了上去,长腿微微一撑地,自给自足地摇晃两下。
傅凭司站在秋千侧面,伸出手去,先是稳定住秋千,问道:“准备好了吗?”
盛明盏刚一点头,下一秒就被傅凭司摇动秋千,秋千坐凳连带着他整个人,朝不算太高的半空晃了上去。
秋千来回晃了好一会儿,在秋千即将降临到最低点的时候,盛明盏一撑长腿,对傅凭司招手道:“你坐上来,我给你摇秋千。”
傅凭司闻言,微眨了下眼,应声坐在秋千上。
盛明盏欢快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准备好后,我就开始。”
盛明盏抬起手,一用力:“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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