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能量体时的记忆清晰了不少。孩童时期的路西菲尔经常支着小下巴,面无表情的看书。刚开始我以为他看的可能是什么无聊的天界历史之类的。
我等到路西菲尔,我把他的书“啪”一声合上,书皮上写着《天界最好笑的一百个笑话》,作者:要长一百对翅膀。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地方,恐怖的是我刚才合他书的时候忘了他当时是翻到那一页了……
因为能量体是千万份,散步在圣殿上空漂浮,所以记忆也是被分成好几份。我索性随手给他翻了一个大概的页数。
路西菲尔回来看了一眼,然后向圣座后面的方向看过去,说:
“别乱动我的东西。”
而我那时正躲在圣座后面。
后来我再也没有碰过他的东西,不是因为我多听话,而是我那次翻过他的书后,便再也无法聚起大量的能量去化作实体。聚起来的能量每每超过了总数的三分之一便会自动散开。
这些记忆为何会突然出现,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是受了刺激,才想起来的。毕竟那都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路西菲尔在那时抛下了七美德之一,忠诚。七美德是神将我存有大量记忆的一部分能量体制成七美德送给路西菲尔,现在他将它们一点点丢弃,我便会慢慢想起所有事。但那都是后话了。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出过屋子,路西菲尔每天固定的来几次,我无一例外将他拒之门外。我和他牵过手,接过吻,上过床,如果我是个女人,恐怕肚子里已经有了东西,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找他,理直气壮的让他为这个年轻的还未降生的生命负责。
但是我不是女人,哪怕路西菲尔不要脸地说他只是玩玩,你该不会当真了吧我也没法说什么。甚至我连说一句分手的勇气都没有,这不是一场恋爱,而且一场骗局。
我只是他和神对峙中的一个筹码。我帮他对抗神之后,他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甩了我,以我的性格又怎么舍得离开他,在他手底下谋个差事做,便觉得是天大的恩赐了。可是他压错了人,我米迦勒只是个不被神重视的徒有虚名的天使。
我涉世未深,连喜欢都是他教的。也许对他而言,我仅是一步棋而已。但是他对我而言,则是一片天,一片足以静裹方地的天。可今天他一天都没来。
窗外的墨色肆意辅卷着。天空中跃过一个黑影,我并没有注意到。
门被人敲响了,我被吓的一个激灵,警惕的问是谁。那不会是路西菲尔,因为外面的人敲门声音很大,明显是用中指和食指的关节处叩的门。
“米迦勒殿下,是我。我奉令邀请您前去庆功宴,神奉日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在庆祝。对了,地点是在金宫。”
是萨麦尔,他传完话好像直接走了。我叫了他几声,都没有人答应,我便打开门想看看他还在不在。
在我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门后。清脆的一声响后,那串被我扔出去的绿松石掉在地上。它是被路西菲尔挂在了把手上,我一转动把手,他就顺势滑落在地了。
我捡起它,紧紧握住,忽然一下子蹲了下来,用两只胳膊埋住脸,肩膀一直在颤抖。
我还是去了。开门的是萨麦尔,见到我来后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
“米……米迦勒殿下?!”
里面的一桌子人都喝趴下了。沙利叶挣扎着抬起头,顶着面上的一片红晕。
“谁?!谁?!我早就跟你说了!他才不会来……换我……换我也不来。”
萨麦尔一个箭步飞过去,把他支起来的脑袋摁了下去。
正好我也不想理会,毕竟都这么晚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路西菲尔呢?”
这桌上有两三个空位,趴倒的人里也没有他。
沙利叶又倔强地把脑袋支起来,说:
“啊?殿下啊……殿下他有事要忙。”接着又说道:
“殿下啊……殿下正在享受呢,哪有,哪有空管我们!”说完像八爪鱼一样攀住萨麦尔的腰。
我才不管那些,径直走向路西菲尔的房间,萨麦尔见状,急切地挣开沙利叶的魔爪。
当我走到半路时,萨麦尔挣脱了沙利叶追上来了。他说:
“米迦勒殿下,请回吧,这……”
我一下子停住脚步,伫立在原地不动了。萨麦尔也安静闭上了嘴。因为他和我都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女人的呻吟声。萨麦尔飞快看了我一眼,又极速收回目光。
我接着迈开步子往前走,萨麦尔像是吓到了一样,小声急促地说:“米迦勒殿下!”
明明我都听到了声音,却仍不肯相信。人总是这样,一边说没有希望,一边又拼命追逐,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了,失望还不够,要绝望才能让人死心。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床上的两人是如何翻云覆雨,如何投入忘我。女人细细碎碎的呻吟声像猫一样抓挠着他的心肝。明明是个男人,都要来反应的声音,我却没有一点感觉。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在不久前扶着我的腰,与他共同沉沦。
路西菲尔确实在跟别的女人上床。
我想起我曾在一个甜蜜的夜晚问过他:
“为什么喜欢和我做这些?”
他说:“不是因为喜欢做这些,而是因为喜欢你。”
我问:“所以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做这些事对吗?”
他在我眼下轻轻一吻,附带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么现在呢,路西菲尔,你喜欢她了是吗?那我呢,我到底算什么呢?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第22章 神奉之日
我一直没有离开,木讷的直直站着,直到半夜。萨麦尔看不下去了,他说:
“米迦勒殿下,回去吧。”
我摇摇头,固执地待到他们没有了任何声响,直至他们沉沉睡去我才转头离开。他们做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
也不能说是看了全然没有收获,我清楚地知道我和路西菲尔没有可能了,我们完了。梦醒时分是最残忍的,剥开美梦的外壳,只剩下血淋淋的现实。
萨麦尔拍了拍沉浸在美梦中的沙利叶。他睁了下眼又很快闭上,沉沉地栽了下去。萨麦尔也没再继续叫他,而是在他身旁坐下,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站在那里一夜。你知道吗沙利叶,我感觉到了一种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情绪,那就是愧疚感吧,我甚至都不敢直视米迦勒殿下的眼睛。”见过他灿若星辰,便不忍他黯淡消然。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应答他,宴会上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萨麦尔坐在那里,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反观我,这些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但是刚挨着床边坐下,胃里便一阵恶心。除了黄色的酸水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我默默给自己接了杯水,无力地躺回了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路西菲尔醒来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正巧她也醒来了,用莹白的一段酥臂蹭了蹭路西法的胸膛。路西菲尔盯着她,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滚。”
女人识趣的收回了手臂,穿上衣服就要出门。
萨麦尔是被路西菲尔叫醒的,他原本以为路西菲尔醒来后会大发雷霆,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向外面走去。
“殿下……”萨麦尔说道。
路西菲尔闻言停住脚步回头,直视着萨麦尔的眼睛。
“米迦勒殿下他……昨晚来过。”萨麦尔的声音越说越小。
“嗯,我知道了。你记得清理干净。”路西菲尔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装的确实满不在意,但是同手同脚地走出门去却暴露了他内心更真实的想法。
萨麦尔站在走廊的尽头,太阳的光辉洒进来,照在身首异处的女人的尸体上,她睁着眼睛,微张着嘴,直冲着萨麦尔。
尽头处传来一声叹息,阴影中看不起萨麦尔的表情。
“如果我不让你化成米迦勒的样子,你也许会活着走出金宫,但是你永远上不了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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