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让他有这么复杂又矛盾的感受?
“领主,那群低等生物该怎么处置?”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那是人鱼语——氯川以前派弗克兹教过他,他听得懂。透过珊瑚丛,他朝声源望去,看见几条生有小鳍翅的人鱼围聚在一条背鳍很大的蓝尾人鱼身周,似乎在等待他下达命令。
“它们应该已经饿了……先挑几个,送去当祭品吧。”
“遵命。”
祭品?
艾涅卡心脏一沉,看见几条生着小鳍翅的人鱼朝这座海底深谷的某处游去,连忙跟上。潜艇的残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珊瑚丛掩映的一个洞窟内,放置着另一个球形的巢状物。几条人鱼钻了进去,没过一会,就抓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人游了出来。
他的心吊起来,看清那是两个舰队士兵才略微一松。等几条人鱼游远,他才小心翼翼地潜了进去。
一眼望见球形巢内横七竖八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艾涅卡睁大了眼,四下搜寻着他要找的那个人。
突然,一只染着血的手覆在了他面前的光膜上。
下方是一张七窍流血的倒仰的脸。艾涅卡瞳孔一缩,旋即看到那具尸体被翻到一边,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因为水压的变化,那双狐狸眼也在微微渗血,他一惊,蹼爪穿透光膜,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你怎么会跟下来?胡闹!”弗克兹握住他的手腕,扯了开来,“快回去,我有的是办法脱身,不用你救。”
“这是氯川大人的命令。你难道以为我是自作主张想来救你吗?”艾涅卡刻薄地回应,“我巴不得你死,死了就不会有人变着法子折腾我了。”
“是啊,那你还不快回去?”狐狸眼眯起来,男人咧嘴笑得灿烂,鲜血却顺着耳根淌下来,“不然等我回去,就要玩点新鲜的花样,让你哭着叫出来那种。”
“死变态。”艾涅卡骂了一声,眼眶却红了。没容男人看见自己流泪,他转过了身去。
“滴滴,滴滴滴”,颈环的信号声又响了起来,那是一串摩斯电码,意思是——想干你。
这个家伙……他抿了抿唇,一甩尾游了上去。他不想承认,他是因为颈环收不到弗克兹定时发给他的各种调戏含义的信号了,才担心到偷偷跟了下来。
潜艇失联,军舰一定也派出了救援队在搜寻,但恐怕找不到精确的位置,幸好,拜弗克兹所赐,他后天拥有了对人鱼声波的特殊感应,令他得以找到了他。
这算不算一种命运的安排?
弗克兹,你不许死,你要是死了……
我只能,陪你一起下地狱。
敲击着腕表发完一串下流的信号,弗克兹自嘲地笑了起来。艾涅卡,其实我……
他停住了想要敲击出后面那个词的手指。
爱你。
可,我没有资格说爱你啊。
所以,只能对你说那些玩笑话了。
第68章 他的宇宙
手指从腕表上挪了开来,梅杜沙向后靠在柔软的巢壁上,指甲深深刻入掌心。这里收不到来自军舰上的信号,他完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或许是镇定剂的药效还没有散,没一会,他便感到精神恍惚起来。半梦半醒间,一片金色的光芒笼罩了视域,他抬眼望去,看见一团庞然的金影……那是一只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巨大水母,在它的下方,无数犹如光焰般的触须束缚着一小团金色的发光体。
“Keto……”
一个低沉而飘渺的声音传来。是谁在说话?
那团小小的金色发光体蠕动了一下,令他得以看清,那竟然是一个蜷缩着的人鱼婴儿,他抱着自己残缺的小尾鳍,静静闭着眼,面容纯净,可爱耀眼到了极点。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触碰它,却听见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塞琉古斯?你竟然为他取这样一个名字?那是你的想法吗?刻托,可你知道,你永远不能。”
金色的光芒湮灭眼前,心脏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塞琉古斯!!”他惊叫起来。
“你梦见我了?”
梅杜沙猛地惊醒,在黑暗里猝然对上了一双充满侵略性的狭长绿瞳!梦境里的恐惧感袭来,他心脏狠狠一颤,而嘴立刻被一只滚烫的蹼爪捂住,塞琉古斯将他紧压在巢壁上,抵在他耳根低吟:“是想我了吗?”
塞琉古斯……是什么时候……
“竟然敢从我身边逃走,就没有想过后果吗?”蹼爪紧扣住他的后颈,压迫感强到令人窒息。尖锐的犬齿掠过他的耳根,高挺的鼻梁压上来,深嗅了一口,“这么香……这儿还充血成这样,你是不是很难受?”
梅杜沙浑身僵硬,感到双腿被灼热的鱼尾挤开,人鱼健硕的腹肌贴上他的小腹。他身躯一颤,狠狠踹了他尾巴一脚:“别怪我没警告你,这里是个陷阱,塞琉古斯,你要是在这里对我做什么,等下会死得很惨。”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绿眸斜睨着他,眼神蚀骨,像条愿为了囫囵吞下猎物而殊死一搏的恶龙,“为什么要警告我?你不该庆幸可以趁机摆脱我吗?”
梅杜沙被他问得语塞。
“难道相较于墨洛耳,你还是更愿意做我的配偶?”绿眸眯起,似乎渗出一丝愉悦,“毕竟,你已经……和我交配过很多次,很多次了。”
“滚!”梅杜沙脑子嗡地炸了。
脚踝一紧,什么软物缚了上来,他一惊,侧眸看去,便看到一圈紫黑的阴影束在了他的脚踝处。
“你把什么玩意弄到我腿上了?”
深色蹼爪攥住男人苍白秀气的脚,收紧了:“是冥河水母的一根神经,防止你……再次逃跑的铐子。有了这个,任你逃到哪儿,我都能第一时间抓住你。”
梅杜沙咬牙怒视他。他的狗……这是反过来给他上狗链了?他一耳光狠狠朝他的脸扇过去,可还没挨上他的脸,他的手就被攥住了,塞琉古斯把他拽到怀里,紧贴着他的耳根说:“别在这儿打我,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他立刻反应过来,羞耻至极。
可诡异的是,相较于墨洛耳,这样被塞琉古斯抱在怀里,他竟然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受,仿佛和他在一起要安全得多——可明明墨洛耳没对他怎么样,这条疯兽才是那个侵犯了他还要禁锢他的恶魔。
他是不是真的被塞琉古斯折磨疯了?
折磨到……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都开始依赖他了?
但这种病症早就被证明是伪造的谎言……
他胡思乱想着,感到扣着后颈的蹼爪摩挲着他的耳根,一阵阵的刺激感令他背脊紧绷:“你做什么?”
“帮你打开你的腮。”塞琉古斯耳语道,“这里是海底,想要出去,你首先得学会呼吸。”
说着,蹼指揉搓起他肿涨不已的耳后来。
“唔……”双耳耳根处像有一道缝隙在逐渐裂开,又痛又痒,变得异常敏感,令他感到塞琉古斯的蹼指就像携着电流,每一下触碰都带来强烈的酥麻感。
梅杜沙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盯着他的浅眸都湿润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卷曲的黑发。
揉搓着他耳根的蹼爪滞了一滞,绿眸俯视着他。眸色极暗。静了一瞬,他开口道:“张嘴,呼吸。”
梅杜沙分开双唇,吸了一口气。
气流从耳后的裂缝灌入,似乎还有点阻滞。还没来得及为此感到惊愕,塞琉古斯就重重吻了下来。
他把他抵在巢壁上,吻得极其野蛮,舌根在他口腔内壁顶弄着,蹼爪扣着他的后颈,在他耳后揉弄。他被塞琉古斯吻得头晕目眩,唇齿挪开时,他凌乱喘息着,脑子嗡嗡作响。耳后湿漉漉的,有什么黏液流下来,裂缝似乎完全打开了,可他的裤子里也湿透了,双腿更不知什么时候紧紧缠住了塞琉古斯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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