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晔没想到连这种事情,牧夕璟都已经跟对方商量过了。
牧夕璟看出他的不乐意,试图解释道:“虽然现在咱们得账号有了一点名气,但后续还需要维护,我昨晚查看了你的主页,除了最开始系统强制要求的十个视频外,就再没有更新过新视频。”
“有很多网友在最新的三条视频里留言,催你更新视频,昨晚也有不少网友预订了视频,说看到后续就送礼物。”
“虽然我们直播内容很有意思,但很多网友是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一直蹲在直播间里,我们就需要把有趣的内容缩成几十秒的精华展示出来,提供更多的网友去看,进行引流。”
“就算我们不为了吸引新粉,也不能失去原本的粉丝,他们还在等着。”
禾晔听完,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犹豫之后便妥协答应了。
“我要乘坐地铁过去。”禾晔睨他一眼:“你行吗?”
牧夕璟点头:“好。”
禾晔见他答应这么利索,原以为他是坐过地铁,可等进了闸口,才发现牧夕璟根本不知道手机刷卡,束手无策地站在闸门外,一向定自信的眸色中多了几分可怜意味。
“……没坐过地铁?”
牧夕璟坦然承认:“第一次。”
还真是个不食民间疾苦的贵公子。
禾晔无奈地走回闸口,隔着闸道让他打开手机微信,教他如何绑定操作,刷出地铁二维码。
早上十点多钟,躲过了早高峰,地铁里不算拥挤,但也没什么位置可以坐。
禾晔靠在车厢中段的车壁边上站着,牧夕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侧,侧头看向车门上端的行程路线。
许久之后,他低声询问:“我们是要坐16站吗?”
禾晔没想到连地铁都进不来的人,竟然研究明白了行车路线。
“嗯。”
牧夕璟蹙眉,道:“下次出门,还是让司机送我们过去吧,地铁不太方便。”
禾晔懒得接话,低头继续查看新闻。
就他出门一趟,除去车费、吃饭,最多剩下几千块,都不够雇佣牧夕璟家司机的工资。
禾晔觉得打车都浪费,更别提专车司机接送了。
可能是看出来禾晔的不情愿,牧夕璟就没再多提,安静地在他旁边站着。
但,也不知是不是牧夕璟的脸太招摇,还是他们两人的身高优势太明显,十几站的路程竟来了三四个年轻人上来搭讪。
牧夕璟一一回绝他们索要联系方式后,竟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他们 。
禾晔瞥见,下意识侧过身子,将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试图遮住大半张脸。
牧夕璟看出他不喜欢出现在摄像头里,特意挪了两步,帮他挡在身前,趁机商量道:“让司机接送,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下次试一试?”
“……嗯。”这次禾晔没有拒绝。
五十分钟后,他们进入高铁,没多久便验了身份证上车。
牧夕璟定的双人座,禾晔依旧靠窗的位置。
这次牧夕璟不光给自己铺了一次性坐垫,还给禾晔也铺了一层,禾晔倒也没说什么,坐在位子上,正准备休息,结果看到一大盒鲜切水果,一盒酸奶,一瓶矿泉水摆在他面前。
禾晔:“……”
牧夕璟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低声解释:“车上的午餐很难吃,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你先吃点水果垫一垫。”
其实禾晔对吃食并不挑剔,也没觉得高铁上的饭食难吃,反倒是牧夕璟昨天中午挑食的场景历历在目。
牧夕璟看他不说话,询问道:“怎么了?”
禾晔道:“你不需要做这些。”
他招的是直播助理,不是生活助理。
牧夕璟笑道:“没什么需不需要,只有我想不想做。”
禾晔不想与之多争辩,看到他状态如常,状似无意道:“今晚回去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事吗?”
牧夕璟立马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摇头道:“没有。”
禾晔又问:“做噩梦了吗?”
牧夕璟依旧摇头:“也没有。”
禾晔有些稀奇,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牧夕璟:“九六年十月初七子时”
禾晔快速掐指,在心里默默盘算,发现对方的命格似乎与牧夕璟的生活现状对不上。
这命格前面的生活多风霜,容易受苦,后来才能享受安康。
性格急躁,口直心快,有才能,见善不欺,逢恶不怕,事有始终,量能宽大,但是不聚财,祖业破败。
可牧夕璟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哪里像是受过苦?
祖业破败……
禾晔出声询问:“你住哪里?”
牧夕璟:“西山枫林”
S市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禾晔又问:“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牧夕璟:“互联网科技”
禾晔:“生意如何?”
牧夕璟:“还行。”
禾晔:“公司名字。”
牧夕璟:“丰衡”
禾晔“……”
互联网巨头,好意思用还行?
他没再继续往下问,直接说:“你的八字不对。”
牧夕璟挑眉,故作不解道:“怎么不对?”
禾晔:“命格不对。”
牧夕璟直接拿出身份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禾晔瞥了一眼,没再说话。
牧夕璟的命格不对,而且八字很弱,深夜从商玺巷走一圈不可能一点事儿没有。
前面几个助理一个个皆是八字硬的命格,可从店里离开后,不是撞鬼就是一夜噩梦,牧夕璟怎么会是例外?
正当禾晔想不通时,牧夕璟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对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叠好的黄符:“禾老板,你看看这个,这是昨晚你给我的驱邪符,今天早上起来,我看它的颜色不太对。”
符纸已经作废,上面有一些燃烧的痕迹。
禾晔将折叠的符纸展开,发现用红色朱砂墨画的符文已经暗淡下去。
说明牧夕璟并不特殊,他应该是也遇到了脏东西,只是被驱邪符挡了下来。
牧夕璟的视线也落在符纸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觉到昨晚拿到符纸时,指腹被灼烧的痛感。
禾晔拿着符纸的手抖了下,黄符自动燃起,几乎在眨眼间便燃烧殆尽。
他对旁边男人解释:“昨晚你应该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符纸帮你挡了一劫。”
“撞上不干净的东西?”牧夕璟诧异道:“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
禾晔:“不清楚。”
他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牧夕璟撞鬼时的情形。
不过也有可能是牧夕璟胆子大,不怕鬼的缘故,毕竟不是谁都能独自去椰子奶果皮冻家里破阵的,而且是在明知道那个空房子里放着逝者的骨灰盒的情况下。
牧夕璟从衣服里扯出一根红绳编制的项链,上面串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墨玉,说道:“这个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玉石,家人说可以辟邪去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禾晔看了一眼,蹙起眉头,伸手去摸,发现那块墨玉触感冰寒,里面储存着大量阴气。
“你家人说它辟邪?”
牧夕璟点头:“嗯。”
禾晔直言道:“它应该不能辟邪,但会吸食你身边的阴气,估计这也是你昨晚没撞邪的原因吧。”
牧夕璟问:“有会危害嘛?”
禾晔松开墨玉,重新坐好,问:“你不是已经带在身上很久了嘛,之前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吗?”
牧夕璟:“没有。”
禾晔:“那应该没什么问题,继续带着吧。”
牧夕璟嗯了声,见对方没有再聊天的兴致,便安静地垂下眼皮,掩去眸底的深意,同时将墨玉塞回T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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