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公爵在等什么,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明喉间一动,其实在他推开亚瑟时,便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一不做二不休,钟明直接抬起了腿,勾在了公爵的腰上。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公爵咬牙骂了句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钟明被掐住了腰肢,长发在被面上摇曳,被拖到了男人身下。
·
钟明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依旧是黑的。只是日期已经翻过一天。
他身上很清爽,没有一点不适。钟明的头靠在男人裸露的腹肌上,轻轻吸着公爵递过来的雪茄。
公爵靠在床头,左手一路从发顶滑下,抚摸他光滑的背脊,伺候他抽了两口,抬手将雪茄放回到自己嘴里,道:“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自然是没有。钟明抿了抿唇,很勉强地摇了摇头。
不痛是好的。但这治疗的功效昨晚显著延长了钟明受折磨的时间。每次他喊‘不行了’的时候,触角便会贴上来,肌肉的酸痛去除之后,钟明还得哭着求他收回去。
他实在不能接受触角在这种时候还要出现,也许是察觉到他的不满,之后公爵都趁钟明晕过去的时候给他治疗。
见他犹豫,公爵抚摸他的动作一顿:“怎么了?哪里疼?”
钟明赶忙摇了摇头:“不疼。”
他的声音特别沙哑,原本清亮温柔的声线如今像是砂纸磨过。是钟明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张嘴接受治疗的缘故。
公爵皱了皱眉,放下雪茄,拿起床头的蜜糖水,喂他喝了两口。
第82章 雪停
屋外的雪一直在下。山谷的冬天还远远没有到头。
空气很平静,半点风都没有,鹅毛状的大雪直直地从天空落下,掉在地上,发出些许窸窣声。
大宅门前的雪积累了厚厚一层,每天,仆人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扫雪。积雪已经到了如果不清理就难以出行的地步,甚至到了打开大门,雪就会涌进来的地步。
连续不断的大雪没有影响到大宅内部的温暖。
经年累月的石制壁炉忠诚地履行着它的职责,木炭燃烧着,向卧室中输送着温厚而舒适的热度。房间里很安静,弥漫着鲜花芬芳的气味,红色的丝绒大床上隆起一块,时不时传来情人低语的声音。
钟明和公爵一直呆在房间里消磨时光。
食物都是玛丽夫人送到门口,伴随着餐车而来的还有一小束鲜花,公爵每次都跟做贼一样,门只开一小条缝,还要用高大的身体堵住外面人的视线。公爵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心思,但一部分也是因为太粘人了。
几天的亲近之后,钟明完全变成了块糖糕,紧紧贴在公爵身边,对方一动他就要哼哼。公爵被他腻着,硬是三天都没能走出卧室一步,想到外面的书房去拿个资料都不行。吃饭要喂,洗澡要抱,睡觉要哄,这几天钟明实在娇得太厉害,公爵什么都做不了,干脆甩开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陪着情人消磨时光。
公爵躺在床上,右手环住钟明的肩背,让他把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一下一下抚摸他光滑如绸缎的头发。
钟明的侧脸在烛光下微微闪烁,像尊细腻的白瓷美人像。公爵的手滑过来,他便抬起头,在男人的掌心上印下轻轻一吻。
公爵的手顿了顿,接着移开,按住他的肩膀:“我带你去洗个澡。”
钟明额角还有些许细汗,敛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公爵于是伸出手臂,将他像只无尾熊似的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钟明双手搂住他的肩膀,进入到水汽氤氲的卧室,被放到浴缸边的椅子上。公爵俯下身去放水,他就坐在椅子里,两条小腿缩在胸口,用胳膊环住,垂着眼盯着他看。
公爵试好水温,回头见他的模样,登时笑起来,嘴角牵出浅浅的笑纹:“看得这么认真?”
他手撑着浴缸边,俯身过来亲了亲钟明的侧脸:“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钟明的垂着眼睫,美丽的面孔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有些懵懂,公爵爱极了他的这个样子,本来只想亲一下,结果又亲了两下:
“你在想什么,嗯?”他在钟明耳边低声问。
钟明抬起手,摸了摸公爵裸露的手臂:“你为什么不会出汗?”
公爵的体温一直是冰冰凉凉的,就算再最激动的时候,也没有太大变化。且不管他怎么抓,对方身上都不会留下痕迹。
公爵笑了笑,道:“我和你不一样。”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向下,隔着水汽看到钟明胸口粉白一片,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略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伸手将水龙头拧上。
水已经放好,公爵回身来抱钟明。
钟明向他张开手,两条手臂自然地勾住男人的肩膀。
在被抱到浴缸边的时候,钟明的手臂突然紧了紧。公爵脚步顿住,偏头道:“怎么了?”
钟明微微侧过头,轻声道:“……刚才,我好像把地毯弄脏了。”
他的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扫过男人的耳廓:“你抱着我走的时候,好像弄到地上了。”
公爵的呼吸一滞。同时,钟明感到自己手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男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他没说话,也没动。钟明抿住唇,不想再弄脏地上,轻轻扭了扭身子。
然而就在他刚一动,一双手突然紧紧攥住了他的腰,下一瞬,钟明背后贴上了略带凉意的瓷砖。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在被吻住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按在了浴室的墙上。
·
许久之后。钟明身上裹着浴袍,歪倒在床榻间。
他精神疲惫,浑身发酥,眼睛半睁着看见公爵高站在浴室内,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手上拿着红色的床单,正在水龙头下面冲洗。
水深哗啦哗啦,浴室的地面上全都是水,几步没有落脚的地方。然而公爵并不在意,他赤着脚站在一地的水渍里,垂着眼洗刚换完又脏掉的床单。
钟明脸皮薄,没办法把这些东西交给玛丽夫人去洗,所以这些天盥洗的任务都由公爵一手操办。
神奇的是,公爵做起这种事来也真像那么一回事。
钟明看他认真的样子,眯了眯眼。
公爵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略微偏过头来,声音略微加重:“乖乖睡觉。”
这两天钟明一直勾着他,公爵享受之余,害怕钟明自己的身体吃不消,颇为严肃地看着他。
钟明朝他露出有些慵懒的笑容,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抬起手,将床柱上绳结解开,红色丝绒的床帏由四周垂下。
公爵看着床帏犹如逐渐合拢的幕布遮住床上的人,一截白皙的手臂在缝隙合拢前灵巧地缩了进去,喉结克制不住地上下一滚。
他盯着那张床,眉心中间隆起浅浅的沟壑。西方人公爵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感受,但用华国话来说,他就是经年累月住在深山老林的道士第一次下山,就撞上了妖精,七魂八魄都被勾没了。
公爵定定地看着那边,半响后,才转过头,伸手把水拧地更大了些。
·
同一时间,钟明躺在黑暗之中,脸上慵懒迷乱的神情一扫而空。
他看着黑暗中的床顶,缓慢地,用最微小的动作抬起了右手。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金属戒指闪出微光。这是已经死了的沈为年留下的戒指,在公爵的操纵之下,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东西。对方应该是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的,并且认为那些东西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没有管。
但到了现在,钟明基本可以确定当时盛怒之下的公爵并没有注意到亚瑟在最后一刻递给他的东西。
钟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变得轻缓而悠长,同时,他眸色闪了闪,黑暗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部手机。
钟明眼疾手快,在手机掉到床上之前凌空抓住了它。
这是沈为年的手机。当日在地下室,沈为年被触角吃掉,他贴身带着的手机似乎被判定为不可以吃的东西遭到忽略,最后不知怎么落在了亚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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