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大门,看到焦急等在一边的伊莱恩,耶尔才稍稍放松下来。
“还好吗?”
焦急等在门外的伊莱恩冲了上来,紧张地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再三确认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没事,回去吧。”
外面天色渐白,时间已经接近清晨。
远处的天空温柔晕染开小片赤红蔚蓝的霞光,几颗星子挂在极目的交界线,像是长夜遗留下的尾巴。
耶尔摇下车窗,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通宵的疲惫让他昏昏欲睡,只能通过吹冷风清醒一下。
想了想,他拿出那个小黑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
耶尔凝视着这条项链良久,突然眉心紧蹙,低头嗅了嗅项链上的气息,但除了铁锈味和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外再无其他。
奇怪……?
刚才好像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归属于哪里。
“嘀嘀。”
光脑发出一声消息提示,耶尔堪堪回神,将项链放回口袋,唤醒光脑页面查看消息。
【翡石拍卖场的所有权已经转至您名下,请注意查收!随信附件:拍卖场地契*1,股权转让合同*5,库存拍卖品图片*1298……】
耶尔:“……?”
耶尔:“。”
原来不是资本家画大饼,是虫傻钱多的散财童子吗?
作者有话说:
主星虫脉又+1(金币进账的声音)
第46章
柔和的金色阳光如水般倾泻而入, 透过帘子上的菱格,在墙面和沙发上打下浅淡摇曳的阴影。
一片懒洋洋的静谧。
身前呼吸吹拂,带着熟悉的微甜气息。
西泽眼睫微动, 无声睁开眼, 满满映入眼底的便是耶尔沉睡的脸。
雄虫睡得很沉, 相比清醒时的平淡柔和,睡着的他微抿着唇, 眼尾泛着一抹浅红,好似在梦里受了什么委屈。
——轻易就让心尖酸涩软塌,泛起想要将之拢在怀里亲吻的爱怜。
西泽用目光描摹了雄虫的睡颜一会, 后知后觉他正睡在延展的外侧沙发上。
耶尔昨天的衬衣还没换下, 一边领口被睡得翘起, 身上的被子凌乱地卷起, 显得皱皱巴巴的,姿态却又是全然放松的舒适。
他知道耶尔昨天去了拍卖场,但因为怕被察觉, 加之拍卖场审查严苛,潜伏小队只暗中围在建筑周围,等有什么异样再冲进去。
反馈回来的消息中并没有显示耶尔到底做了什么。
西泽在沙发上枯坐了大半夜, 一直等到雄虫安全返回的消息才闭眼小憩了一会。
期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动静,但在嗅到一抹极浓的焦糖香后, 强烈的疲倦和眩晕迅速席卷而上……然后就是现在。
“唔……”
正思忖间,身前传来一声含糊的鼻音。
耶尔将醒未醒间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 迷迷糊糊地往被子里埋。
很快眼皮上就覆了一只温热的手, 虚拢着将阳光都挡在了外面, 但这么一弄反而让他清醒了些。
“西泽?”
耳侧果然传来熟悉的低哑声音, 让耶尔耳尖动了动, “早安,雄主。”
“早安……”
耶尔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等待意识回笼,半晌伸手把雌虫的手拉了下去,翻身面向西泽。
“你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面前的雄虫眉眼如画,揉碎了的笑意散落眸底,在晨光中显得倦懒又分外好看。
西泽失神一瞬,尔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茫然地撑起身体,“什么变化……”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面前的雌虫浑身僵硬,神色处在茫然和难以置信之间,因为太过震惊甚至连眼睫都凝固了,足足静止了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他神情恍惚地去触碰喉结,指尖压抑不住地颤抖——
那里原本卡着一条黑色的项圈,是一道羞辱和低贱的证明,此刻却一片空荡。
那项圈太紧,常年压迫着颈侧的大动脉,还一并牵扯气管和食道,带来极不舒服的窒息感,让他每时每刻都无法忘记这份耻辱。
但现在——脖子上的项圈已然不翼而飞。
自由。
这是久违了五年的、自由的感觉。
“抱歉了,昨晚没有陪你一起过年,这个就当做赔礼啦。”
耶尔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雌虫恍惚而茫然的神色,懒洋洋地轻笑道。
那话语似乎把雌虫从梦境中唤醒了,那几乎凝滞了的金色眼珠倏忽一动,像是一柄刀悍然击破坚冰,迸溅出千万片碎裂的琉璃。
汹涌而晶莹的泪光无意识滑落,被阳光折射得闪闪发光,而每一滴一点,都映照着眼前的虫眉眼弯弯的样子来。
“雄主……”
雌虫无意识地摇着头,无声喃喃道。
强烈的酸涩从喉间一路袭上鼻尖和泪腺,瞬间击穿了厚重的防备,甚至让他一度失去了表情管理。
耶尔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浑身放松下来。
他没有再看西泽,怕忍不住泄露出一丝舍不得,败坏了雌虫重获自由的喜悦心情。
但他接下来想说的这些,全都不是违心的话。
是很早就对雌虫立下了承诺,也从不避讳让伊莱恩或者什么别的虫知道的——
“你是自由的,不是谁的雌奴,也不必捆绑在谁身边。”
“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新年快乐,西泽。”
耶尔神情无比郑重,一字一句道。
他知道这对西泽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就算要大费周章才能拿到,他也必须要去。
不管往后西泽会不会离开,也从不会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
下一秒,耶尔眼前一花,随后胸前猛地一重,被压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下意识伸手,在颈间抓了满满一把柔软的头发,“咳……西泽?”
雌虫正用力抱着他,手掌紧紧按住肩背和腰侧,严丝合缝地将他按在了怀里。
滚烫的体温和止不住的颤抖隔着一层被子,无比清晰地传达过来。
温热的液体滑落颈侧,流淌时仿佛能灼烫血肉。
耶尔心尖一颤,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他,语气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这么激动吗,反正等你伤势好了之后,也会自己想办法弄开雌奴颈环的,我只是把结果提前了一些而已。”
不,不一样的。
“雄主……雄主……”
西泽用力将脸抵在雄虫的肩头,用力压抑着喉间细碎的哭声,但还是止不住汹涌奔流的情绪,和眼眶处不断滑落的微咸液体。
忍着悲哀和无措打算偷来的自由,和被当做珍贵礼物送给他,郑重地庆祝着新生的自由……
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突然就不想再克制了。
一昧顾忌着未来、世俗、情理等等条条框框,怕把雄虫吓到又怕雄虫离开自己身边,不敢显露炙热爱意,自我折磨踌躇不前。
这样是没办法打动怀里的雄虫的。
而他终于明白——
不管是月亮还是星星,它若喜爱着你,自然会倾洒温柔可爱的辉光。
但若想要靠着权势和财富强行占有,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但至少……
耶尔原本在轻轻地拍着雌虫的背,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紧接着那湿漉漉的触感离开颈侧,急切地蹭上耳根和侧脸——
“怎么……?”
未尽的话语被碾碎在唇齿间,变成柔软含糊的鼻音。
耶尔慢半拍地睁大了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上方的西泽。
雌虫脸上还绷着明显的泪痕,却顾不上擦去,睫羽被水液粘连成小簇,低垂着的璨金色眸光里,正正映照着他错愕的脸。
“嗯……唔唔……”
双唇被雌虫不得章法地磨蹭啃咬,灼热吐息一下下喷洒在脸上,夹杂着浓郁的清苦气息,和弥漫的焦糖味信息素勾勾连连,缠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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