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因为觉得丢脸还是特别能忍,整个过程一声都没吭,这点倒像个真男人。
几个和城警穿着相类似的衣服、蒙脸看不清五官的雇佣兵,依次从门后鱼贯而入,将现场全方位包围起来。
蛇牙自发上前,准备将费兆兴脸上的面罩摘掉,然而刚抬手,面罩先一步被人摘了。
费兆兴神情肃穆,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遭受过浓烟熏呛的模样。
他丢开面罩,倏地站起,转向被野蛮压在地上脸色泛白的费惕,面上极尽失望。
殡仪馆门口。
大量黑衣城警将附近包围得密不透风,不能进不能出,现场氛围严肃得吓人。
前来吊唁的宾客不知发生了何事,想过去询问,却被城警凶神恶煞的样子逼退,唯有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总队再次将所有房间和区域搜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后,亲自去前堂与副首领儿子徐常道别。
“徐先生,今天事发突然,我们也来得急,无意打扰到您和您家人,实在很抱歉。”
“总队言重了,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每位城民该尽的义务。”徐常客气了几句,目光扫向旁边,委婉道,“刚才抓走的那几个人,不知……”
“徐先生尽管放心,”总队打断他的话,担保道,“后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叨扰到你们一家,严格把控舆论消息,也是我们警方的职责之一。徐先生不妨当我们今天没来过,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以及……”
总队侧目瞥了眼副首领的遗照,沉声道:“节哀。”
徐常点头,接下对方的好意:“那就多谢总队了,辛苦您今天跑一趟,我让人送送您。”
“没事,别客气。”
总队笑笑,挥着手走出殡仪馆,低头对衣领边的通讯器说了句:“收队。”
下完令半分钟不到,殡仪馆外的城警如流水一般,整齐划一退去,周遭顿时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总队上了一辆商务型号的警车,屁股刚矮着座椅,背后就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转过头,七座的商务车最后排,坐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男人样貌狼狈,衣衫凌乱不整搭在身上,脸颊左一块黑灰,右边一块脏污,头发也乱得跟个稻草鸡窝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刚从边境逃难回来。
他双手被拷在一起,嘴巴贴了封条,两个冷漠的城警一左一右守在身边,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珠子铜铃一样瞪着总队。
这模样着实有碍观瞻,总队抽出兜里一本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啪地砸在男人脑袋顶。
“安同坤你小子!真是有够蠢的啊,往哪里逃不好,你他妈往火场里逃,让你逃让你逃!存心跟我这找茬呢?安向一天到晚都教给你什么了?就教你犯蠢是吧!”
连砸好几下,安同坤被打懵圈了。
眼神呆滞半晌,回过神后他急不可耐,嘴里呜呜呜得更厉害了,好像有什么重要话必须在此刻讲出来。
“行了,别在我耳边叽叽歪歪。”总队又转回去,眼不见为净道,“你跟那个纵火犯冒牌货,还有你老子三个人一起,要说什么上法庭跟法官说去,跟我讲没用。”
车顶的警报器拉着长响,一辆接一辆,风风火火朝着大道驶去。
殡仪馆外不远处,一台外观十分低调的私家车,默然停在建筑物遮挡的隐蔽角落。
司机看向车内后视镜,问:“邵先生,我们还下去吗?”
“这里用不上我们了,去其他地方。”邵揽余慢条斯理道,“通知那位客人,这一出好戏该她上场了。”
第62章 宿怨
费兆兴被劫持的地点,位于新干路地道附近,一间废弃的小储物室里。
周围提前被清了场,费慎带人赶到时,外面守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城警,全是费惕安排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三支雇佣兵小队没动用热武器,利用地形和人数优势近身作战,从背面悄悄抹了敌人脖子。
费兆兴步行出废弃室,被外间夺目的光刺了下眼,瞄见倒了一地的黑衣城警,瞥了眼费慎的方向,什么也没说。
来时坐的几台轿车就停在不远处,但为保险起见,几人不再乘坐。
正巧蛇牙带了辆越野车来,费慎开车,费兆兴坐副驾,费惕则被几个佣兵押在后排。
其余毒刺公司的佣兵们由蛇牙领队,留下善后,负责清理现场。
费兆兴望向车窗外晦暗的景致,语气淡淡:“让他们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费慎扶方向盘的手微顿,嗯了声:“知道。”
费兆兴调出导航仪,规划了一条路线出来,让费慎跟着导航开,随即不再言语。
好像累极了般,他微微侧过上半身,倚靠着座椅,阖上了双眼。
费慎扫视屏幕上的导航路线,大致在心里预估了下,从此条路出发,终点应该不是刑事科、关押所或检察院那几个地方,看来对方还有别的打算。
费慎一边开车,一边分出心神去留意车内后视镜中,后排费惕的身影。
费惕神情虽阴沉,脸上却不见半点恐慌,有种出乎意料的镇定。
他嘴唇动了动,语气与平常并无二致:“我渴了,想喝水。”
雇佣兵们不懂绅士二字如何写,凶巴巴一推他,蛮横道:“喝什么水!坐着别动!”
似是非常厌恶这种粗鲁的行为,费惕眼神冰冷,漠然扫视推自己的那只手。
他嫌弃的样子被后视镜捕捉,落在费慎眼里,化为了一抹吊儿郎当的哂笑。
“我们这位部长身世金贵,要是哪里磕了碰了,你俩赔不起,都注意点啊。”费慎说,“他要喝水,拿瓶水给他。”
雇佣兵们回了句是,从旁边拿了瓶纯净水,拆开喂到费惕嘴边。
费惕身体却往后仰,将脸偏开,一副宁愿渴死也不愿受人折辱的模样。
“逼事儿真多。”一位雇佣兵不耐烦嘀咕了句。
“算了兄弟,忍忍。”另一人安慰他。
两句话的功夫,无人注意的间隙里,费惕快而轻地碰了碰自己芯片,芯片立即自动发送了一条指令出去。
在原先的计划中,若是殡仪馆起火那一步失败,或者劫持费兆兴这边出了什么意外,就好比现在的情况,那么等他发送完指令,其余提前部署好的城警武装队,会快速追踪到费惕的具体位置前来汇合。
先主动开火引起骚乱,然后在一片混乱中击毙费兆兴,接着嫁祸到解救他的人身上,最后将其一网打尽,这是整出计划的完整过程。
指令发送完,随着时间流逝,费惕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按照之前安排好的,他发出指令,三分钟以内,那边会回一条接应的消息过来。
可现在都过去十分钟了,芯片却毫无动静。
费惕不死心,如法炮制又来了一次,这回险些被车内的人察觉出端倪,但好在指令还是成功发送了。
然而几分钟后,得到的结果却一模一样。
无论是指令失效,还是那边的人没回复,全都表明了一件事——他失败了,彻彻底底失败了,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费惕如坠冰窖,血液在那瞬间停止流动,浑身都开始僵硬起来。
到此时此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近期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专门针对自己精心设置的陷阱。
事情需要追溯到寿宴之前,那时候费兆兴就在密谋布局了。
先是以“聚众闹事、散播谣言、危害社会安定”等罪名,将安向的同党和喜欢搅混水的人一网打尽,再用捧杀的手段,把整个安家推向众矢之的,故意激发矛盾。
接着举办了那场鸿门宴,利用污蔑安向下毒一事,借机打压费惕,削弱他的职权。
并且把他隔绝在政府要务之外,每天尽干些受人白眼、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段时间费惕四处碰壁,整天焦头烂额的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如今想来,费兆兴定然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若非离开了一段时间中央政府,消息探查得不够及时,他也不至于对城警总队何时投靠了费兆兴这事,丝毫感到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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