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然想了下,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给张姣姣讲的足够通顺。
“总觉得你教的,好像跳过了很多步骤来着。”张姣姣说道。
樊星然思索了一下,重新将步骤细节一步一步的全部拆分给张姣姣,而这一次很顺利的搞明白了。
樊星然抽了几份同类型的题目让张姣姣做,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
“那个,老师,能不能别一直看着,我紧张。”张姣姣道。
樊星然点点头,站起身,离开,甚至还给张姣姣带上了门。
“你怎么出来了?”张乐乐正在叼着薯片,带着耳机玩游戏。
“在做题,我一直看着会影响她的思路。”樊星然道。
张乐乐随手勾了一包新的薯片,给樊星然拆开放到樊星然的手里:“你管她那么多,都私人家教了,那不就得盯着写吗?”
樊星然没想那么多。
“不过你也真厉害啊,高中的题你都大二了,居然还全部都记得。”张乐乐道。
“嗯。”樊星然应了。
虽然会,却不代表他教得好。
对于教学生,樊星然并没有什么经验。
前几次的辅导,樊星然决定还是要做做功课,这段时间不收费,作为他适应教学的时间。
樊星然习惯性的拿起手机,随手翻阅了所有可以联系的APP,没有任何信息。
“你是有手机依赖症吗?随时随地的看手机。”张乐乐突然问道。
“只是习惯。”樊星然将手机放在了身边,而手机的屏幕始终面朝着上方。
张乐乐看着,突然说:“我上班的时候,因为不扣着手机,被人看到了聊天记录,虽然不是什么重要消息,但是还是要防备着周围的人的。”
樊星然只是说:“谢谢。”
可并没有要将手机收好的意思。
张乐乐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再多嘴。
张叔叔晚上一回来,就开始做饭,不可避免的,樊星然被留下来吃饭。
期间张姣姣忍不住道:“我真没想到我还能体验一把私人家教的感觉。”
“你小樊哥教的咋样啊?”张叔叔问。
“挺好的,而且小樊哥声音也好听,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樊哥在身边我就特别容易集中注意力。”张姣姣忍不住道。
张乐乐在一旁呲牙笑:“咋滴,帅哥效应?”
“呸。”张姣姣瞪了一眼张乐乐,“小樊哥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特别提神醒脑,昨天哥你从小樊哥家回来的时候身上也带着有,一晚上就没了。”
樊星然一愣。
意识到张姣姣说的,很可能是迷梦新生的花香。
“嗐,能好好学习就行。”张乐乐也没在意。
樊星然吃过晚饭就回去了,大概是张阿姨不在,倒是没让樊星然带很多东西回去。
“樊星然,你晚上玩电脑吗?”张乐乐站在门口问即将下楼的樊星然。
“你要玩吗?”樊星然反问道。
“你要是玩了你就叫我和你一起组排,回头我叫上我兄弟们一起玩。”张乐乐很开心的道。
“这么大年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游戏,从小玩到大,就没见你停过。”张阿姨刚刚进到楼道,就听到张乐乐的声音,大着嗓门训斥张乐乐。
张乐乐一缩脖子,悄悄退回了门内,也没关门,门这么半掩着,张乐乐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樊星然低头和上楼的张阿姨打招呼。
“你别被他带坏了,这么大人了还幼稚的不行。”张阿姨站在楼下,樊星然让开了位置,让张阿姨方便错过去。
“今天上课咋样啊?”张阿姨问。
“还可以。”樊星然应道。
“哎,真好,有能耐,还能教学生,你看张乐乐大学毕业就把学的知识忘光了,不如你好,省心。”
在张阿姨的声音中,樊星然没有回答。
但是樊星然很清楚。
他不是省心的孩子。
稍微往上提了提黑色的口罩,樊星然和张阿姨说了再见,下楼。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樊星然慢了脚步。
抬头看向张阿姨家里的方向。
即便是关上了门,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的一家人的声音。
樊星然迈步在小区内,从已经贴近黑色深夜的天空中,看到细细密密落下的细小的雪花。
又下雪了。
丰守市真的有很多的雪。
在回到家门口准备进门之前,樊星然稍微撩起自己的衣服,轻轻的闻了闻。
是浅浅的洗涤剂的味道,以及雪花融化在衣服上后的湿润的凉气的味道。
并没有张姣姣说的好闻的气味。
打开门,入门以后一直飘散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浅浅的清香,像是驱散着外来者的气息一样,却将房屋的主人樊星然包裹。
并不浓郁,转瞬即逝,好像只是错觉。
樊星然将外套挂上墙面,去了迷梦新生的旁边。
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迷梦新生被掰掉的一小块仿佛结上了一层痂,和光滑圆润的本来的枝干有所区别。
头顶上还顶着那小小的花苞。
但是之前被掰下来的那一小块显然已经枯萎了,软趴趴的凝在土壤上,像是被吸去了水分。
樊星然伸手想要将那软趴趴的分支拿走,可却发现它已经融化了。
虽然看上去形状是完整的,可显然已经变成了凝胶状的东西。
樊星然收回了手。
看来迷梦新生果然和普通植物不一样,没办法扦插。
樊星然意识到,恐怕迷梦新生的存在不是他孤陋寡闻,而是真的是很独特的植物。
应该非常的有价值。
但是这东西的利用,并不是他能考虑的,真正的来源在空格。
要给空格回什么样的礼物,才能作为平等的回礼,成为了樊星然目前最大的难题。
他对空格的了解实在是太少,樊星然根本无法根据空格的情况判断送礼的内容。
樊星然坐在沙发上,想着,干脆还是给空格发送了消息。
然:我想要送点东西给你做回礼,可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然:如果有想要的,可以给我说吗?
:你已经给我最重要的东西了。
空格一如既往的会秒回消息。
樊星然已经能逐渐的跟上空格的聊天思路,这个‘重要的东西’大概指的是他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给他的钱吧。
然:礼物是礼物,你送我的礼物我需要回礼。
樊星然也在猜测着空格的喜好,当时空格送迷梦新生的时候从头到尾没有露面,那大概也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难道空格要了他的地址,却不想暴露自己的地址吗?
还是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家里父母对他不好,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樊星然甩甩头,感觉自己又习惯性的开始多想了。
空格已经不声不响的发来了消息。
:那从今以后,给我拍摄你觉得有趣的东西吧。
然:照片?
:嗯,我要看到你眼中看到的世界。
樊星然愣住了,他看到的世界还能和空格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吗?
然:是,拍我觉得有意思的照片给你看吗?
:嗯。
樊星然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无声无息的吐出一口气。
然:这样就足够作为回礼了吗?
:是。
樊星然垂眸,在老旧房子的昏暗灯光之下,睫毛遮挡住双眼。
无意识的抿了抿唇。
然:好,我知道了。
“喜欢的东西。”樊星然仔细的呢喃着,双眸抬起,看向了不远处。
单手撑着沙发的扶手站起身来,去了迷梦新生的旁边。
樊星然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迷梦新生,拍摄了一张照片。
樊星然很少拍照片,他对记录周边的小事并不是很在意,在手机中大量储存的都是上大学时候上课需要做笔记的课件内容。
在一大片ppt的雪白页面之中,这张迷梦新生的照片躺在第一位,和其他的照片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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