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音诧异了一瞬,旋即翘了翘嘴角,道:“那是银发好看,还是黑发好看?”
北昊墨黑的眸闪了闪,道:“都好看。”
祈音抿唇笑道:“真的么。”
“嗯。”
“好吧。那我走了。”祈音点了点头,又要走。
“你去哪?”
“你不欢迎我,我便走咯。”
“没有不欢迎。”北昊跟着他走了几步。
祈音停下,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你这么冷淡,分明是嫌我打扰了你。”
“没有,不是,抱歉。”
祈音朝他走近两步,望着他的眼睛,道:“那你请我留下啊。”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哦。”祈音有些失落。
北昊喉结动了动,继续道:“如果你能等我的话,我请你晚上去画舫一游。”
祈音的眼睛亮了起来,流光耀眼,盈上笑意,道:“好啊。”
北昊的嘴角放松了下来,颔了颔首。
北昊将祈音安排在他自己的休憩室里,又让人上了些茶果点心,奉上一些打发时间的闲书,他临走前,瞧了一眼祈音手里一直握着的橘子,装作经意道:“那只橘子可能坏了,我帮你处理掉吧。”
“啊?没坏啊。”祈音捧起橘子看。
北昊捏着橘子果柄,将橘子拿到手,就要走,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瞧着他的祈音“诶——”了一声,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北昊愕然道。
祈音扫了一眼北昊手里的果子,那果子已经被北昊用灵力快速催烂了,他唇角噙着笑,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北昊僵了僵,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什么?”
祈音解释道:“这个果子是一个小姑娘给我的,不是其他男人给我的。”
“……”
祈音歪了歪头,揶揄笑道:“这么多人喜欢我,你要吃醋的话,要吃多少缸醋才够啊。”
北昊状若茫然,视线却躲开祈音的凝视,他轻挣手腕,点头示意一下,转身便走,略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那我以后都不要别人的东西了,只要你给的。你说好不好?”祈音询问道。
北昊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得更快了。
祈音轻笑了一声,在坐榻上坐下,姿态慵懒地打发时间来。
夜间莹星渐渐都亮了起来,月挂枝头,清风吹拂,传来一阵清新沁人的花香。
岸边游人来来往往,轻松热闹,江上精致华美的画舫慢慢游动,水下细纹缓缓荡漾开来。
浩瀚深邃的夜空下,祈音与北昊面对面坐着,中间是美酒好菜,不知道从哪里的琵琶声,温柔缠绵,陪着夜风传了过来。
祈音给两人斟上酒,北昊的目光随着他而动。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北昊问。
祈音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放下酒壶,道:“何以见得?”
北昊看着他,神色平静,道:“我不是傻子。你一见我,就表现得很熟稔的样子。”
祈音笑了,干净漂亮的碧眸盛着细碎的星光,美得惊心动魄。
他道:“你觉得我们以前会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第71章 怦然心动
北昊默了默,道:“不知道。我不想猜。”
祈音轻轻摩挲着酒杯,也有些沉默。他和北昊的关系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祈音。”
“嗯?”
“我和你的关系不好?”
祈音哑然片刻,笑了笑道:“不算好,但也说不上坏。”
北昊有些疑惑地敛起眸子,道:“那是什么。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祈音纠结了好一番,才道:“其实……”
“嗯。”
“其实我和你……”
“嗯?”
“是……同在九重天的神官。”
“同僚?”北昊问。
“额,是。”
“九重天?”
“神界,九重天。你为了拯救苍生,神魂俱散,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幸运凝魂重生了。我此番下凡,就是助你修炼,重登神位的。”祈音越说越坚定。
北昊死前,爱他爱得太累太执着,死前听到的仍是他说他不爱他,祈音怕和北昊说了实话,重生的北昊突然醒悟看开,不再喜欢他了。
所以他不敢和北昊说实话。
北昊幽黑的眸子望着他,状似恍然大悟,实则眼底还有些怀疑。
祈音瞧他神情有异,道:“你不信我?你真的是九重天的神官。”他顿了顿,又道,“哦,你不信我是神仙?”
北昊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沉吟须臾,“你和你的同僚都那般说话吗?”
“哪般说话?”
北昊眉目微垂,掩着眸底揣摩异色,道:“没。我信你。”
毕竟祈音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一头千年恶蛟的人,而且他本就好看得不像凡人,气质高贵圣洁,甚至有可能在神界九重天的地位超然。
“你真的信我了?”祈音问。
“嗯。”
“那你以后去哪都得带着我啊。”
北昊掀睫瞧他,祈音道:“你不带着我,我怎么帮你提高修为,重登神位?”
“好。”
“来,打个印。”祈音伸出拇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北昊觉得这一幕熟悉,微微恍惚了一瞬,祈音催道:“快呀,你是不是骗我?”
“怎么印?”
“哦,我忘了,你不记得了。”祈音拿起他的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他的拇指,与自己的拇指打了一个印,“就是这样。”
打完印,祈音很是高兴,又给自己斟了酒,他拿着酒杯和北昊的酒杯碰了碰,道:“干杯!”
北昊被他愉悦的心情感染了,眼底不由得染上些许笑意,抿了一口酒。
远处更热闹一些的夜市灯火璀璨通明,人影憧憧,来往不绝,隐隐约约的喝彩声和笑声传来,岸边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开始往湖里放花灯。
花灯繁灿,随着水流缓缓流淌,将湖水都染成了一片澄澄光亮。
祈音后知后觉,问:“今日是什么节日?”
“是花朝节。”北昊答。
祈音眼睛亮了亮,道:“我竟然不知道已经到花朝节了。”
花朝节这一天,春回大地,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也被称为花神节和百花生日,是人间迎春赏花的佳节。
“我想上岸去看看。”祈音道。
“好。”
街上的摊子都点缀上了鲜艳美丽的花朵,以及挂上了各种精美别致的花灯,游人如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高兴的笑容,他们手提花灯,与朋友、亲人、爱人闲谈游逛。
祈音与北昊走在街上,被密集的人群挤得越来越近。
两人胳膊挨着胳膊,肩并着肩,走动之间,两人的袖袍交错、纠缠、摩挲,祈音的手背也不经意碰到了北昊的手,宽袖之下,北昊微微收紧手指。
祈音身上散发着的清甜气息,几乎将北昊染遍,令他耳朵根有点发烫。
北昊喉结轻动,想离祈音远一点,但他只要拉开一点点距离,祈音就又不自觉黏了过来。
“我也有灯,我也有花。”祈音突然转过脸来,与北昊小声道。
正自个儿心猿意马的北昊,因祈音忽然偏头说话,而有点心虚,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低低地“嗯?”了一声。
祈音把他拉到稍微人少的角落,让他挡在自己面前,遮住其他人的视线,神秘兮兮含笑道:“你给我挡着,我变给你看。”
北昊点头,眼神深邃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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