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终于恍然大悟,嗅到点秋后算账的危险气息。于是他三口两口吞下最后一块薯角,起身就走:“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你慢慢哄……啊不,慢慢聊。”
拎着包拔腿开溜,险些没被身后的贺逐山用可乐泼个满脸:“秦御,你他妈现在就把50万打我账上——”
作者有话说:
秦探长有自己的cp,很快出场,我发誓这对是HE(
第68章 暴雪(3)
离开白鸟餐厅后, 天下起小雪。
此时是七月之初,一年到头最炎热的时间。但天气异常,季节紊乱,在提坦, 六月飞雪已非不寻常的景象, 行人们便见怪不怪, 撑起雨伞, 街上一时摩肩接踵。
两人没有立刻离开蜗牛区, 而是挤入人群, 去超级线下市场里买了些食材杂货。挑樱桃时,贺逐山趁机和阿尔文搭话,问他想吃哪一种。而每回他在右边问,秩序官就把脸向左边扭, 他在左边说, 就把脸朝右边藏。
原来人生气了这么难哄,贺逐山后知后觉地想。想他平生杀伐果断所向披靡,第一次手足无措, 就栽在秩序官身上。
两人相对无言地回了家。
贺逐山哪里会做饭, 于是秩序官一个人在厨房, 把案板切得“当当”狂响, 贺逐山立刻远离那团低气压, 翘腿坐在沙发里,一边重读机密案卷, 一边为那颗无辜的大白菜默哀, 同时思索等会儿该如何拉下脸和人示弱。
他想得太入迷, 极其自然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了解压。客厅里很快烟雾缭绕, 烟屁股就被人一手夺去。
对方不知何时站到他面前, 蛮不讲理,极霸道地把他整个人圈在影子里,轻轻抛下两个字:“还抽?”
贺逐山就有点想笑。
但他没敢笑,自知不占理,吃饭时,非常安静地吞下所有秩序官强夹到他碗里的青菜,和乔伊一人一猫在厨房里大眼瞪小眼地洗碗,听见隔壁那间训练室里传来“砰砰”枪响。
这间训练室很小,是由书房改作的,占地面积不过几平方米,但配备了最新版本的全息环境模拟系统。插入不同芯片,就能配制出不同环境下的针对性战斗训练,两人常用这一训练系统来保持枪感。
贺逐山推门进去,见秩序官正戴着VR眼镜打靶。扣动扳机时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把成绩放在心上,但监控面板里,那具50米靶靶心已被射穿。
他听到声音,关闭VR模拟,回头透过灰蓝色镜片瞥了贺逐山一眼,然后极淡漠地扭过头去,垂眼装弹,又是“砰砰”十发,把把十环。
贺逐山忽觉得那靶有点无辜,好像是在代自己受过。
乔伊本在两人脚边探头探脑,见状“喵”了一声,立刻夹着尾巴远离周身正冒寒气的大秩序官。等奶牛猫挎着个飞机耳遛出老远,贺逐山叹口气,靠在隔音墙上,下意识想在这种促膝长谈的场合里点根烟,但被对方瞥了一眼,抬起的手只好抱臂环到身前。
“你……别生气了。”他笨拙地哄出今晚第一句话,这就是贺逐山苦思冥想四小时的唯一成果。
果然,阿尔文不为所动。
他只是垂眼调整配枪重量,将模拟环境修改至“雨夹雪”状态,微微眯眼,边计算风力,边寻找移动靶。
等第一轮出靶结束,才将枪口一点,卸匣换弹,冷冷回了他一句:“你明知道我会生气,还非要惹我?”
训练室里飘下片片雪花,羽毛似的,落在男人肩上。
贺逐山顿了顿,收回目光:“那几个中间人手里有我想要的情报,用钱买不来,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要偷换概念,”子弹杀风挫雪,准确点炸了从空中斜穿而来的移动飞靶。“我的问题从来只有一个:为什么瞒着我?”
子弹越打越快,新一轮移动靶还没弹射完,视域内已经空无一物。
贺逐山没有说话,但阿尔文余光一动,从他脸上读出所有答案。
——因为那很危险,因为不想把你卷进去,因为我受伤从来都没关系,只是害怕你担心。
“砰砰”的子弹声越来越密,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回荡。
谁也不说话,只是枪声一响叠着一响,仿佛电闪雷奔,雪落满肩。
直到秩序官摘下眼镜,再次率先做出退让,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发热的枪膛:“我不需要这种保护……贺逐山,我不需要。”
他的声音很低,说起话来仿佛叹息:“不顾一切地付出并非爱,而是自私的施舍。被瞒在鼓里永远不会让我觉得安全,反倒徒增惶恐、焦虑与偏执。”
“我需要你,但我也希望被你需要。被你需要让我觉得我真正存在,而不是永远站在一旁……隔雾观花。”
他顿了顿,似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垂下的眼睫微颤,嘴唇一抿,把所有欲言又止吞入腹中。那一瞬贺逐山似乎在他眼底捕捉到稍许落寞,那是这个强大又隐忍的男人极少极少会表现出的脆弱。
他的心便猛地一跳,第一次体味到某种愧疚的热流。
训练结束,“雨夹雪”环境渐渐消失。头顶的鼓风机不再“呜呜”哀鸣,房间里寂静无声,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沉默的呼吸。
阿尔文叹了口气,觉得这猫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于是他压抑住心底的烦躁,重新拿起枪,把配重和后坐力设定都上调到更困难的数量级,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贺逐山的眼睛:“算了,别站在这儿了。早点睡,睡前喝杯牛奶。”
结果那人轻轻地说:“我需要你的。我从来都……很需要你。”
飞行靶开始弹射,但秩序官手臂一颤,错过了最佳射击角度。
“Error是你的名字。”贺逐山说,“你告诉我,你有一个母亲留给你的中文名,谬悟。”
“谬悟……谬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给你起这样的名字,但达尼埃莱说……人类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犯错,即使知道前路叵测,依然会飞蛾扑火……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我的错误,我唯一的错误,我是因为你,因为你错误的出现,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谁,第一次在坠入深渊前回头……阿尔文。”
他忽然喊他的名字,秩序官一怔,刚抬起眼,便觉一个带着淡淡烟草香的人影靠过来,伸手揽住他宽阔的肩,又拽紧他的衣领,向下一拉,两片柔软的唇就贴到嘴边。
他的气息那么烫,赤/裸一样颤抖,主动索吻时又青涩又莽撞,却带着点这人惯有的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的狠劲。
贺逐山把自己所有拱手相让,亲自送进他爱的人怀里无处可逃。
然后听见他说:“那天你问我的问题——”
“其实我心胸狭隘,不舍得你爱别人。”
吻便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从训练室滚到走廊墙边,又从走廊滚到卧室的床上。
对方只愣了一瞬,下一秒,反客为主,那吻长驱直入,席卷过他口腔里所有敏感地带,把所有不该被碰触的地方都狠狠舔舐,烙下自己的痕迹,自己的标记。贺逐山便被吻得头晕腿软,幸好对方的手紧紧揽在他腰上,将他整个人锢在怀里,他不至于滑下去,只需要全身心地沉沦与迷醉。
被褥松软,到处是阿尔文的气息。他身上那像远山像风雪的清冷的味道,贺逐山埋进去,觉得自己像一只掉进雪窟的小狐狸。无路可走了,被猎人捕获,被猎人拥有,被猎人纠缠。秩序官整个覆在他身上,用膝盖顶压他的大腿,他便动弹不得。
于是那吻从发鬓到眉心,从眼角到鼻尖,耳朵,脸颊,下巴,一个又一个,一片又一片。
贺逐山终于面红耳赤、忍无可忍,推着对方肩膀挣扎起来时,两手却被那混蛋一抓,钳制着握在胸前。他只得又乖乖承受,被阿尔文在脸上咬了一口。
“嘶——你真是狗啊!”还没骂完,牙印又被人舔了两下。
第二天还有正事要干——该死的秦御——两人便没有继续胡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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