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名就叫《下着血雨的黑色椅子》。
谢禾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笑着,唇间轻启道:“老师,记得认认真真检查哦。”世间无趣,他希望每个人都能欣赏到如此有意思的画面。
老师离得很近,但柜子的门是从右侧朝左开启,而老师们又纷纷站在柜子左侧,柜门刚好遮住了她们的视线。
“……”随苑的手指还沾着水,抬眼便撞见柜子里狰狞可怖的尸体。他的喉间紧绷,手指也攥紧了些。
像是弦已经完全绷紧,下一秒就要断了。
眼看着老师们正要靠近时——
“哒。哒。哒。”
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有学生正在宿舍外的走廊走动。
仿佛往烧熔的沸水里加了一块冰,在哔剥声响中沸水被浇灭。
有老师神色紧张地拉了拉身旁另一老师的衣服,低语道:“柜子里怎么可能藏人……”
“是不是那什么东西……”另一名老师正在接着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赶紧急刹车的道,“都别在这围着了……”她提高音量,“行了!都早点休息!”
***
凌晨23:50,月光惨淡落下。学校的中心湖畔凉嗖嗖的,风像是刀子猛割在脸上。
中心湖四周是墓碑般高高矗立的教学楼,而中心湖就处在两座教学楼之间的石子路小道旁。
晚间明明有风,湖面却像是死掉一般毫无波澜。
几名学生守在湖边,小心翼翼张望着。“这、这里好冷啊……”
“我刚才走的时候摸了把水果刀带来,不知道遇到女……女……有没有用……来了我就、就一刀捅死她!”
“呸呸呸,我只在乎女鬼好不好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哈哈!”
胆子最小的小胖子缩在最后,声音也是颤音道:“这马上12点了,我们真的要等那什么女、女鬼吗?这里阴森森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镜哥。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谋杀怨气太重要恁死我们咋整啊……”
他边说着,试探地看向为首的戴着眼镜的学生。
张镜静静地站在月光下,目光落向湖面。
他平时成绩好常挨老师夸,脊背永远挺直,头发梳在脑后露出着光洁的额头,无形中透着一种自傲。
湖畔边围着警告的示牌:【水深危险,禁止靠近】。张镜没顾这个,径自翻到围栏里面正要开口时,却感觉腿边软乎乎的,低头就见围栏里侧此时已经蹿进一只……橘猫。
这只从哪里跑来的猫,居然比他还找死!
弹幕见到这只小橘猫却激动起来:[禾禾!禾禾!妈咪的乖宝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还是你冲在死亡第一线!这么快就从宿舍跑来了。]
[我去这个中心湖咋阴森森的……必有冤案啊。]
橘猫倒是闲适地窝在草丛里,白乎乎的爪爪戳在湖里捞啊捞,像是在玩水。
刚刚在查寝的老师离开后,谢禾便变成橘猫过来了,一方面这边是事情发生的根源地,极有可能发现重要线索。
二是背上的这只、面目耳朵全糊起来的女鬼似乎很想来这边,总是给他各种暗示。只是他赶来了,女鬼就不见了……
张镜并未过多在意橘猫,凝眸对胖子道:“你倒是挺会猜的。死者确实是在死后被抛尸进湖里的——湖里有硅藻,会在溺水时顺着呼吸道蔓延进死者体内,但我当时看到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口腔里并无硅藻——这是死后被抛尸湖里的迹象,只是学校为了不引起惊慌瞒了下来。”
有一人道:“被人害死的?我去,不会是被同寝室的人虐待致死的吧?或者是被情杀?……他们那些被鬼缠身的肯定一个脱不了干系,牧嘉豪不是一直和那个夏辜走得挺近的么——我猜就是他和那女的谈了对象,后来牧又喜欢上夏辜,但是被那女的烦的不行,所以把她杀了,和小三夏辜在一起了!”
“暂不可知。”张镜打断后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而后继续道,“但这个死去的女生一定是遇害冤死,被抛尸湖里变成鬼。”
他判断,女鬼是生前遇害后,被人抛尸进湖里。
张镜还在思索着。
可一旁的胖子一句也没听进去,还在纠结着“鬼”的事情,怕得要死,浑身哆嗦道:“镜哥,死了就死了我们也别打扰人家了。大晚上的别、别说这些,瘆、瘆得慌,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明天还要上课。”
小胖手,轻轻地扯了扯张镜的衣角。
张镜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浑然已经被这件事冲昏了头脑,不弄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模样。
他从兜里掏出个梳子,扔给一旁头发最长的卷毛:“你还没只猫胆子大。卷毛,你头发好梳,把她招来给我们看看。”
卷毛接过梳子,就梳了几下。
卷卷的头发被梳齿掠过,还有些地方的头发打结,卷毛龇牙咧嘴地扒拉了几下,蓬松的卷发抖了几下,才将头发梳顺。
卷毛梳完头发后,就将梳子随意扔在一旁。
几人等在原地,却又忍不住冒冷汗,心脏的弦也绷得很紧。连一开始还强作淡定的张镜也忍不住深呼吸着,腿脚也有些打颤,只是强逼着自己不要退缩。
橘猫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睛看着湖面,惨淡的月光落下,在它的眼下拓出一层阴影。兴奋像是燎原的星火,在心底寸寸蔓延。尾巴也摇啊摇。
好耶,它最喜欢招鬼了。
时间很静。
静到风也静止了。
什么也没有!
看来“鬼”什么都是假的!
就在学生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却隐隐听见身边有“沙沙”的声音。
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顺着脸颊划过,像是正紧紧贴着耳膜,朝里面吹着森寒的凉气。
那是……是……
别、别过来……
周围冷得渗人。他们神经绷紧,机械地朝背后看去——
“啊——!!”下一秒,卷毛竟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是中心湖面蔓延出无数的、漆黑的发丝,将卷毛猛地拖去湖里!
呲呲声响中,卷毛缠着头发丝的脚踝竟在瞬间腐烂蜕皮,露出森森白骨!
像战鼓敲响。
“嗖!”
“嗖!”
“嗖!!!!”
愈来愈多的头发,像是索命的魂钩。
悉数从湖底探出。
拧成一簇一簇,朝他们的脚踝、手腕、身体缠去!
“卧槽!卧槽!!这他妈什么东西?!草拟马的艹啊啊啊日你大爷!”
“鬼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余几个人撞见这一幕,七魂也丢了八窍,一面被头发缠身一面大叫。胖子拔腿就想跑,边跑边喊叫着,摔了一跤,最后滚在地上屁股尿流往外爬。
别过来别过来捏马啊啊啊啊!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
“嗖嗖嗖——”湖里却探出更多的头发,将胖子的脚踝也牢牢锁住,猛地往冰冷的湖里拖去!
胖子胸口的衣服全都磨开,皮肤被石子路拖得皮肉绽开!
惨叫声也渐渐变成虚弱的呻吟,眼看着大胖子就要被磨成棒子骨了——
“嗤——”张镜和卷毛两人见状,哆嗦着拿起事先备好的匕首,赶紧朝自己身上丛生的头发割去!
可那些头发像是淬着强烈的腐蚀剂一般,刚触碰皮肤就开始灼烧起来,将俩人的手心烧得冒起糊烟,血肉模糊!
再这样下去,只怕都要死在这里!
小橘猫:“……”我呢?我呢?
不要放过这只小橘猫啊,它扑通一声就跳进湖里。
张镜还被头发缠得恁紧,他一面割着头发,一面痛苦叫喊道:“段雪儿,我们可以帮你!我知道你走得冤,很不甘心——你想要做什么我们都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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