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威尔冲他的难兄难弟竖起中指,并且仇恨地盯着手里的抹布。
“得了吧, 两个月的义务劳动而已, 忍忍就过去了,我还有半年呢。”
“那是因为你炸了半个实验室, 天才,而我只是想要去校外溜一圈。”威尔深深地叹了口气, 蹲下身子,开始研究他的抹布该用什么姿势触碰这个柜子。
“威尔, 你能别用解剖青蛙的眼神看着书柜吗?好恶心……”
“闭嘴。”
威尔深深地、再次叹了口气,开始重新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蹲在这里擦一个几乎要长毛的柜子, 他碰到了一个档案, 溅起一大捧灰尘。
“希望能在下午4点前结束。”威尔喃喃自语。
“你要干什么?”
“他们邀请了约翰·阿普比做了个讲座, 我还挺喜欢他的书的,讲座在4点前开始。”
但是其实,在威尔还在擦地下室档案柜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历史学家约翰·阿普比已经到达了学校,邀请他来的历史教师正在骄傲地向他介绍这所学校的历史。
这所学校没有遵循光辉之主教会的一贯品味,去采用某种华丽饱满,多用曲线与凹凸不平的雕花的建筑风格。
它的建筑简洁内敛,它灰色的砖墙与深红的屋顶,采用大量的利落的直线代替华丽建筑中的曲线。给人一种稳定有力,且轻动感的感受。
“这是光辉之主的教会公学,我们有一个单独的教堂和一些修士们。它也是这座城市最古老的公学,从这座城市建立开始就存在了,已经有了400多年的历史。”
“哦,那么按照光辉之主的教会修士的习惯,这里应该保存有很多这座城市建立之初的档案喽。”
“当然,足足有四百多年的档案呢!由于它们的数目过于庞大,我们只能将它们一起归档存放到地下室中,时不时派一些学生去整理一番。”
“我对它们倒是很有兴趣。”
“那到时候我会带您下去阅览一番,要知道,这里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第一手档案,说不定会发现什么宝藏呢。”历史教师笑起来。
阿普比先生也跟着笑了:“呵呵呵,希望吧,我很期待。”
阿普比先生跟随着历史教师前往一间客人的等候休息室中,这里有明亮的室内环境、柔软温暖的沙发和热茶水,还放着满满一书柜供客人休闲的书。
“那您先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四下参观一下我们学校,我很乐意做导游。”
看起来年过六十、头发已经花白的阿普比先生摇了摇头:“很感激,但是我更想自己休息一会,呵呵,像我这个年纪的老人总是容易疲倦。”
“那样也好。”历史教师点了点头,自己离开了。
隔音很好的深木色的大门关上,历史教师心情很好的踩着大理石的地砖走下楼梯,决定去看看下面两个做义工的学生。
“阿嚏!!”
威尔被挪动厚厚的档案时激起的厚厚的灰尘刺激了一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揉揉发红的鼻头,把这份档案上的灰擦掉,放到该放的位置上。
他的同学吐槽他:“你有洁癖还用拎水桶的手揉鼻子?”
威尔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闭嘴,格雷戈,干你的活。”
“好的,好的……”被叫做格雷戈的同学耸耸肩,他很明显是个性格相对活泼外向的孩子,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
格雷戈不像威尔那样像个麻木且呆滞的脱水青蛙一样擦柜子,他很好奇,会偶尔翻一翻档案里面的内容,好奇地看看里面在记录什么。
他拎起一份厚得像个砖头一样的档案,抖了抖上面的灰,随手翻开。
“等等,威尔,你过来看看这个。”
威尔像个呆滞的树懒一样翻了他一眼,“干嘛,不看。”
格雷戈摘掉手套,用自己的手指去抚摸这份档案的纸张表面发黄的纹路:“这份档案是用拉德语写的,它有点不一样。”
这份档案表面的纸张已经变脆发皱了,威尔伸头看了一眼,发现纸张本身的纹路很粗,呈横状,判断这应该是三百多年前的老档案了。
所以他无精打采地回复格雷戈:“久一点的档案基本都是光辉之主的修士写的,他们用拉德语这种只有在教堂唱诗和古代学者才用的文字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这种档案不应该用拉德语写作,因为这种带黄标的档案一直是学校采购记录,一直使用通用语。他用拉德语,只能说明这要么不是学校采购记录,要么采购记录里说不定藏了什么秘密。你是我认识的里拉德语学的最好的,你来看看。”
“……说不定是他们贴错了。”威尔咕哝一句,但是还是小心的绕开地面上的一片污水,凑了过来。
他翻了翻,皱起眉头,“这不是拉德语,这是古拉德语,我们上课没教过。”
格雷戈露出了属于学渣的呆滞:“……我以为,拉德语已经够古老了。”
“假如你用心听了哪怕一节拉德语课,那你就能知道,它也是由更古老的语言逐步演化而来的。古拉德语比我们现在接触的通俗拉德语更加复杂,我们得找一个专精的历史学家才能看懂。”
“……我以为拉德语已经不是人学的了,它足足有六个变格、六个时态、三种语式、两种语态,还有无数不规则的古位格。”
“但是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拉德语都是世界通用语,是学习任何学科的前提条件,我们现在的通用语就由它演化而来,格雷戈,要是穿越到百年前,那你是个文盲。”
格雷戈竖起手掌:“打住,威尔,我不管古拉德语有多么难懂。但是这东西确实有问题对吧,它居然用古拉德语写作,难道学校的鸡腿价格要采用那么高贵复杂的词汇来描述吗?”
威尔歪头想了想,肯定了他的观点:“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也看不懂,我倒是认识可能读懂的人,可惜我手机被没收了,联系不上他。”
“那个历史学家呢?你很喜欢的那个,他今天就在学校做讲座。”格雷戈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应该就算是专业历史学者吧。”
“还真是,他是研究古明彻斯帝国与古代文明的,应该会懂这个东西。”
格雷戈一拍手,“那不就完了?咱们去找他!”
威尔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充满着灰尘、爬虫和潮气的地方,加上未知的神秘档案内容,这哪里是该死的义务劳动能比的!
他麻利地站起来,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拍即合,带着这份档案上楼去找人。
威尔边走边分析,“现在离开始讲座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要是我们想堵人的话,在休息室门口会比较合适。阿普比教授年纪又大了,他们应该会给他安排一个低楼层的,所以先我们去二楼休息室。”
他们刚刚从地下室里走出来,走到一层的楼梯间口,就被从上面下来的历史教师堵了个正着。
对方居高临下地皱眉看着他俩,“威尔、格雷戈,你们俩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格雷戈干笑一声,连忙把手里的档案递上去,“先生,我们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
历史教师接过去,“拉德语?不,是古拉德语,有意思,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格雷戈赶快又把他劝说威尔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吧,先生们,我带你们去拜访一下阿普比先生。但是,在这结束之后,你俩依旧要乖乖的给我回去干活。”
“遵命,长官。”格雷戈笑嘻嘻地并起两根指头,行了个飞行员礼。
他们一起走到阿普比所在的休息室门口,历史教师先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他又加重力气敲了敲,还是没有人说话。
怀着疑惑,历史教师打开门,他的眼睛看到里面的景象。
手里的档案脱手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光辉之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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