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会先去付罗避难所, 只要韩师长和高市长在, 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安排就行。
半小时后,船队来到付罗山,苏清找到祁江,随后在他的带领下找到韩师长。
当他知道高市长牺牲的事情之后,心里有些难过,丰城失去了一个好的领头人,好在还剩下一个。
韩师长正在安排大家挖掘救援,听到船到了, 他又先安排还泡在水里的人转移。
许多人都被烫伤了, 还有一些人因为变异方向偏向防御, 所以只是皮肤红了一点,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要上船, 最后每艘船都超载了,吃水很深,艰难地往峡谷海岸转移。
现在还能飞的人不能上船, 都跟着船离开,而当他们这一批人到达之后, 听从韩师长吩咐先上岸的一个所长也带来了韩师长的指令。
造船!
砍树造船!
此时,苏清和祁江听从韩师长的吩咐, 分头去通知其他避难所往峡谷海岸撤离。
这一晚上, 大家都在想尽办法救人挖物资, 找到更多船往峡谷海岸转移。
远方的新基地也得到了新的指令, 也正在举全基地之力连夜造船。
同时, 有许多人在坚强地忍着伤痛挣扎求生,也有许多人还没来得及等到救援便咽了气,有许多人为自己加油鼓气变得更加坚韧,也有许多人情绪崩溃而埋怨大骂甚至轻生。
人生百态都在这一个黑夜之中显现出来,但更多的是对生存的向往。
早晨六点,阳光划破黑暗,太阳从东方升起,终于不用摸黑做事的市民们纷纷露出笑来。
光的到来让他们更有干劲,像是看到了希望,也让许多在黑暗当中满腹怨气的人重新打起精神来。
今日无风无云,太阳的出现为丰城添加了一份燥热,但正因为水底岩浆而处于“蒸拿房”中的众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丝异样。
但是,丰城外的峡谷海岸和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新基地却发现了这件事情。
太阳出来之后,大家就觉得一下子就热了很多,这温度比前几天中午最热的那段时间还要高,可如今也才刚刚早上而已。
这种异常的温度让大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昨晚的火山喷发和地陷让新基地、各个避难所之间的联络器彻底断了,如今各个地方只能依靠人力保持联系,飞行变异人也成为第一批联络员。
虽然飞行变异人在所有变异人中占的比例很小,但丰城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所以这个飞行联络队也在短时间内成功组建起来。
但在联络队组建之前,主要的通讯员还是苏清和祁江。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苏清和祁江结束了一晚上的工作,也帮韩师长调节好各个地方的通讯。
和飞行联络队交接好工作之后,苏清二人离开丰城这个蒸笼,到峡谷海岸那边带去韩师长的最后一个指令,随后再去新基地。
头顶上的太阳非常刺眼,苏清感觉自己被晒得不行,下意识往下飞,来到树荫底下拿出帽子和祁江分。
他其实不爱出汗,也不太怕热,但今天的温度实在是高,感觉外面的白天和在丰城的晚上没什么差别,都是那么热。
要真算起来,至少晚上还不用晒太阳。
“江哥,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太大了?”苏清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转头看向已经全湿了的祁江。
他们在丰城里待了一晚上,祁江身上的汗就没停过,本以为离开丰城会好一点,没想到外面也这么热。
因为树上的叶子在之前下雨的时候就全部被打落,现在他们待在树荫底下也会被晒到,情况也没有好太多。
苏清有些心疼地用湿毛巾帮他擦汗:“要不咱们先回去洗个澡吧。”
“没事,先去基地看看山图。”祁江摇头,覆上他的手把毛巾拿过来,本想给自己擦汗,看到苏清的额头,毛巾在空中换了个方向,“家里还得做个遮阳棚,不然山顶太晒了。”
“这段时间咱们就先不要管基地的事情了吧,先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再说。”苏清感觉自己家也是一团糟,“别帮我擦了,你先自己擦擦汗。”
“嗯。”祁江微微点头。
现在丰城那边主要是救援和转移,他们昨晚也帮了不少,光是帮忙把船队找回来就是大功一件,更别说他们在飞行联络队建立起来之前还帮八大避难所重新建起联络。
现在丰城各处的工作重新走上正轨,新家才是祁江他们自己的避难所,新基地反倒更像是邻居,剩下的事情,祁江也不想掺和太多。
先扫好自家的门前雪吧。
两人在树荫底下擦完了汗,专门找阴凉处低空飞行,多花了一点时间才到达新基地。
峡谷海岸在昨晚已经陆陆续续将伤员转移过来,整个基地看起来比之前忙碌许多。
苏清二人过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想来看看山图。
进入昨晚的病房,苏清发现山图不在这里,原本在这里养伤的病人也不见了,里面换成了十几个烫伤的伤员。
这些伤员表情痛苦,苏清本来想问点问题,但见他们不舒服也就和祁江出去了。
刚好有一个医务人员路过,祁江便指着帐篷问:“护士,昨晚送到这里的,叫山图的病人转移到哪里了?”
护士愣了一下,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二人便去医务站那边问。
因为昨晚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伤员送到新基地,是用新做的几艘木船从丰外山那边的一个支流送过来的,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几千个伤员,医疗部这边也忙得脚不沾地。
当他们问到山图的时候,医疗站这边的服务员还找了好一会儿记录才找到。
“在F区13号。”服务员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是病重区,有口罩的话记得戴,也不要随便进入帐篷。”
闻此,苏清和祁江对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和服务员道谢之后便戴上新的口罩前往病重区。
来到这边,他们听到了一些零星的哭声,还看到许多戴着口罩,穿着长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匆匆忙忙走出去。
担架上的病人盖着白布,已经感觉不到呼吸的存在。
有哭声代表有家人知道死讯,还有许多是死了连家人都没办法通知到,或者压根不知道家人在哪里的。
这里的气氛很凝重,苏清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当初的ICU区,面前是白茫茫的病房,他似乎看到偷偷在角落里哭的爷爷,这让他有些不太敢走进去。
走在前面的祁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微微回头,低声问:“怎么了?”
苏清下意识抓着祁江的衣角,低着头看路:“我有点害怕。”
祁江以为他是害怕见到尸体,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微微用力给他安慰:“别怕,我在。”
“嗯。”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祁江见此,便带他离开医疗部,自己去找山图。
苏清这次没有坚持跟他一起去,而是乖乖待在外面,捂着以前经常发疼的心口。
病重区太像他以前经常去的ICU了,当他再次踏入这个相似的地方,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病魔面前挣扎求生的日子。
那种随时可能会死去的感觉真的让人非常害怕。
也让苏清意识到,他应该再自私一点。
他摸了摸自己因为整整一个月跟着船队救援而快速瘦下来的脸颊,又想起每次因为心软,因为周团长、韩师长或者一些其他人摆出丰城很需要他的样子而又答应一些事情的经历,他突然想,他获得了什么?
他获得了别人的感激,可他又糟践了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
前者是他应得的,后者是他不想要的。
他不后悔去救援,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苏清想,他会拒绝。
以前是爷爷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如果他身体真的垮掉了,这个人会变成祁江吧?
再想想家里的两个孩子,山山选择了山图,金金选择了天空。
再想想他救回来的那些人,别人也有自己最重要的人,再感激他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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