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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矛盾点。
老会长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问小家伙：“小宁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记得这些比较陌生的记忆的？”
宁元虽然被这一轮轮的检查弄的有些害怕，但还是想了想乖巧问道：“会长奶奶，什么记忆算比较陌生的？”
老会长闻言换了种问法：“就是小宁元你以前没有学过或者听过、经历过，却觉得自己忽然学会了的一些东西。”
这样宁元就听懂了，伸手比了个做饭的姿势：“炖鸡汤、炖排骨，还有炖鸡蛋！”
原本以为小家伙第一次炖鸡汤是发挥想象随便玩着弄出来的，没想到是因为原本就感觉自己会？
这下周围人都是一懵。
因为宁元第一次炖鸡汤都要追溯到他一岁多刚出孕育仓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了。
众人对视一眼。
破案了。
小家伙精神力脱离身体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早。说不定在他还在孕育仓里的时候，在其他人还以为他乖乖待在孕育仓里长大的时候，小家伙就已经出去玩了一圈又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以前没有听宁元说起过也正常，那时丁点儿的小娃娃懂什么。他有意识起就这样，自然就觉得不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该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等到慢慢长大了一些，接触的信息多了才知道，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迟钝的小家伙这才回过神来。
大半夜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唯恐是小家伙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没什么事反而阴差阳错知道了面前这位小朋友在孕育仓里都不老实偷偷跑出去玩的事情，宁煜先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元元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老会长肯定的摇头：“不会。有了上一次的意外，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让小宁元的精神空间与身体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很难再次出现不稳定的状况。”
“而且…”老会长的语气到这里时变得稍微轻松了些：“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我和老王之前一直都担心小宁元因为精神力过度强大会与身体产生不匹配的情况，从而造成精神力不稳定。现在看来，倒是我们担心晚了。”
确实不稳定了。不稳定到精神力都自己出去玩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已经变得很稳定。
这也算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时小家伙自己就已经渡过了他除儿童郁抑症外另一个凶险的一关。
原本众人是想要让宁元留在治疗师协会里再观察两天的，但这么一折腾下来，小家伙听的半懂不懂，情绪不是很稳定，再加上几个小时后连夜上了星舰的卫锦也赶了回来，宁元这才在天快要蒙蒙亮的时候被妈妈抱着回到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宁元这才开口道：“妈妈，刚刚会长奶奶还有王爷爷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忽然有点想打他们。但是随便打人是不对的，会长奶奶和王爷爷是在帮助我，我用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打。”
宁元的声音越来越低，刚刚做检查的时候王爷爷就让他不要动，也不要攻击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想打人了？
小朋友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自己好像变成了坏孩子的低落中。
卫锦被宁元的话吓了一跳。
元元没经历过这样的状态所以描述不好，只说自己好像是想打人。实际上是他的精神空间被陌生精神力探入后本能的想要驱逐和反击！
这要是元元没忍住真给两位老人来那么一下子，这检查可就没有刚刚看着那么轻松了。说不定两位会长都能提前退休！
这也让卫锦越发的觉得欠了两位会长的人情。
毕竟宁元说是潜力巨大，但实际上不论他的潜力如何，对于两位会长却是没有任何直接的好处的。
就算是之前的各种抑制剂，也只是经由协会发放而已，两位会长并没有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过一丝一毫。
但凡两位会长愿意让元元多冒一丝风险等到自己来，也不用自己承担这样的风险。
这样的精神力检查看似平常，却危机四伏。
卫锦虽然有感于两位会长的情谊，但此刻元元还红着眼圈趴在她肩头不开心呢，于是立刻哄道：“元元刚刚不想要待在治疗师协会了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宁元蔫蔫的点点头。
他再待在那里，万一还想要打人怎么办？
“这个怪妈妈，是妈妈之前没有和元元你说过。”卫锦用手拍着小儿子的脊背，一边拍一边安抚道：“刚刚元元那不是想打人，而是因为会长奶奶和王爷爷给你做检查时需要进入你的精神空间。精神空间是治疗师很脆弱的地方，如果有陌生的精神力进来，很多治疗师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反击。元元能控制住自己，已经是很棒很厉害了。”
“妈妈还想和元元说，以后如果不是爸爸妈妈或者家里其他人和你说要检查，万一忽然出现有陌生精神力让你想要打人，不要犹豫，立刻打回去。”
“立刻打回去？”宁元没想到妈妈不仅没有批评自己，还告诉他有些情况可以打回去？
“嗯。”卫锦郑重点头：“不要留手。直接打回去！”
私自探测一位治疗师的精神空间，这样的冒犯程度不亚于在大街上拿着武器追着别人砍。
被反击出了任何问题都是那人该承受的代价，哪怕是联邦法律也是这样规定的。
说完，卫锦又轻咳一声：“当然妈妈除外，妈妈等一下还要给元元检查一下精神空间。”
“嗯。”知道不是自己主观想打人的宁元这才放下了自己这几个小时以来的小心事。
情绪平复下来，又知道自己身体好像也没事，这才在回家的途中慢慢睡了过去。
在宁元睡着时，卫锦一路抱着他。同时把自己的精神力散了出去。
乖巧闭上眼睛睡觉的小朋友只是微微眨动了一下长翘的睫毛，很快就又沉沉睡去。显然是对妈妈的精神力并不设防。
原本卫锦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而已，谁知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两位会长并不曾发现的异样。
与联邦绝大多数治疗师及普通人一样，两位会长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虫族。
更别提进化后的虫族。
但卫锦接触过。
新的虫族进化出了空间跃迁的能力，在它们跃迁的地方，会留下短暂的空间纹波动。
而这样的空间纹，在宁元的精神空间里也有。
随着科技的进步，联邦最顶尖的实验室已经在涉足关于空间与时间的研究。
后来有一位研究员提出一个理论，空间与时间其实就好比是两条会在极度脆弱的空间缝隙中相互交汇的河流。
只是这个理论一直只是理论，从未被证实过。
因为从未有人见过所谓的极度脆弱的空间缝隙，也从来无法让它人工产生。
哪怕在宇宙中都茫茫不可见。
但此时的卫锦不由有了一个猜测。
也许元元是遇到过。就在他精神力彻底被孕育出的那一瞬间。
卫锦这样的猜测并不是只有这一条依据。
因为小儿子从小就表现出了对古植物和一些食谱古籍的喜爱，卫锦曾经在闲暇时下大力气研究过。
联邦从未有过古时庖厨技艺的辉煌阶段。
以前元元的各种灵感和想法还可以说是治疗师对于道路的选择，但现在卫锦觉得，也有可能是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小家伙以精神体的状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有人为他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事实也确实和卫锦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宁元的身体看似在孕育仓中睡了一年多，实际上精神体却已经在另一个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遥远地方渡过了整整三年的懵懂时光。
虽然小家伙的精神体足够强，在自我保护的状态下为自己拟了态，但他到底是懵懂着穿越了空间缝隙，精神体也不算真正的身体，再加上与身体分开的不适，这才让宁元以前小小年纪却总是胸口痛。
一般人精神体离开身体不说三年或者一年多，只一个月都差不多就可以宣告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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