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冰分得清江潮生是在同他玩闹还是打他,那不轻不重的一下其实不痛,但是他捂着胸口,表示自己心伤到了:“我知道我迟到了,可是我之前道歉过了,你打得我这里好痛!”
小鲛人委屈巴巴:“我们都要办婚礼了,他们到时候又不能来观礼,我只是想得到族人的祝福,是我做错了吗?!”
江潮生叹息一声:“你不该不和我说,就突然让这么多人进来。”
姬玄冰有理有据:“大祭司不相信人类,我如果提前说了,她们肯定不会愿意来。我相信潮生你,可我也要为自己的族人负责任。特别是那个姬火,总是讲人类的坏话。他们不像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伤害鲛人。”
没错,姬玄冰就是在肆无忌惮的说别的鲛人坏话,反正姬火也不会人类的语言,不可能跑过来诉苦,他茶里茶气的继续:“我以前在海底生活的时候,他就总是要和我抢东西。”姬玄冰默默在心里补充,然后姬火那个没脑子的笨蛋就被他揍得很惨。
见江潮生不说话只是沉默聆听:“大祭司其实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也是软磨硬泡她才来祝福我们的,你要是不喜欢别的什么鲛人来我们家,以后他们也不会来的,就只有婚礼前的这一次而已……”
小鲛人越说越可怜,眼泪汪汪道:“潮生,我就只有你了。”
江潮生的手打不下去了,他把小鲛人扶正了,无奈道:“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可怜,他们不会愿意来送礼物的吧。”
冒着被人类抓的风险,千里迢迢奔波到这么远的地方,还给出了自己的礼物。他没有仔细看那足足有一百九十九份的礼物,可是看一看,也绝对不能说这些是不值钱的破烂。
倘若他是什么恶人,此时应该高兴,因为可以借此机会让小鲛人同族人彻底决裂,只能依赖自己一个。
但江潮生不是:“成了婚不代表失去自我,我们两个种族的结合很不容易,我并不要求你这样自我牺牲,你永远可以和朋友和族人像以前那样共处。”
他捏了捏姬玄冰的脸蛋:“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对婚姻保持忠贞,不能和别的小鲛人生小鱼崽,对我说过的话,不能对别的生物再说一遍,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雄性也罢,雌性也罢,都不行。”
这还是江潮生第一次表现出自己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姬玄冰不仅没有不高兴,还深以为然的点头:“我会做到的,你也是!不仅不能说,更不能做,亲亲抱抱这些绝对都不可以。”
姬玄冰也观察了一些人类,同样是城主,那个望洲城的糟老头子,足足有十八房小妾!而且有的还可以,有的样貌非常平凡。有的男人贪花好色起来甚至根本都不挑,明明家中已经有漂亮贤惠又温柔的妻子,还会同别的更丑的女人睡觉,真是可怕的很!
姬玄冰才不笨,他的恩公不仅好看,而且根本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当时在海面上远远看着,他就知道这一点。后来偷偷暗中观察,再主动送上门和恩公相处,他就更肯定了这一点。
如果江潮生和那些垃圾男人一样,姬玄冰绝不会来报什么恩,更别说煞费心机谋划这么多了。想到什么,姬玄冰忽然脸颊一红。
他动了动尾巴,又蹭了蹭江潮生:“潮生,你也受过海神祝福,我们可以交尾生小鱼崽了!”
面对姬玄冰的热情相邀,江潮生仍然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自制力坐怀不乱,直到狡猾的小鲛人从小山堆一样的礼物里找出来一样“好东西”
他一口银牙咬碎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瓶子,甜甜的雾气就从瓶子里飘了出来,梦幻般的场景覆盖着鲛人的蓝色鱼尾,然后在点点星光中,鱼尾巴就变成了两条又细又白的腿!
小鲛人面色潮红,身体发烫,像扭股糖一样扭来扭去,在江潮生身上乱蹭,这条胡作非为的小鲛人,硬是把本应该在春天的热潮期提前了。
第25章
作为一只刚成年的鲛人,姬玄冰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热潮期,他只知道,热潮期间,族人们会寻找心仪的伴侣,等到温暖的春天过后,就会有新的小生命诞生在鲛人的国度里。
这种粉色且梦幻的药剂是一位爱上了异族的鲛人发明的,虽然大部分种族都是在温暖的春天选择繁衍,但是时间上总有不重合的地方。
姬玄冰从来胆大妄为,可是身体被热潮期困扰,火焰裹挟自己的时候,哪怕是鲛皇也感觉到了害怕,热,源源不断的热从身体内部蔓延,好像有火在燃烧。
哪怕是把身体浸泡入冰冰凉凉的池水之中也没有任何用处,尾巴也有了奇怪的变化。
“救救我。”姬玄冰下意识向自己最信赖的存在求救,他听到青年像是海浪一样温柔的叹息,更为刺骨的井水泼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没有用,井水根本灭不了这火,小鲛人真难受啊,他眼泪汪汪,楚楚可怜:“我是不是要死掉了,要被烧化了。”
姬玄冰想同江潮生一起殉情,好不容易恩公答应了要同他成亲,他根本无法忍受江潮生和别人在一起。
江潮生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可怕的想法,还在温柔安抚他:“不会的,你什么都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可是恩公这么年轻,不应该陪自己一起死,他到底舍不得,泪眼朦胧的啜泣:“可是,可是我的尾巴裂开了,潮生,要是我死了的话,把我葬在海里吧。你不要太早找别人,等一等,等我下辈子。”
眼泪珠子落在了地上,化作一颗颗蓝紫色的珍珠,上一次的时候他只是伤心,这次都悲痛欲绝,以至于珍珠蓝得发紫。
青年揽住了他:“不会有事的,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只是尾巴变成了腿而已,和我一样的腿。”
姬玄冰从江潮生的身上感受到了凉意,舒舒服服的,像是夏夜的晚风,温柔的抚平了火焰,他贪婪的汲取更多,在对方推开自己的时候,如蛇一样缠了上去。
凭借着强大的本能,他控诉说:“你是不是想要找别人,你是不是……唔”
他的控诉被吞没,清风雨露化作了疾风骤雨,平息了热潮期熊熊燃烧的烈火,床板上也多了无数道凌乱的划痕。
小鲛人从海洋折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刻。等到热潮期迎来第一阶段的平静,不再炽热的太阳早已经沉到海平面以下,微弱的月光不足以照亮昏暗的屋内,体态修长的青年终于起身点了灯,烛火在他的瞳孔中跃动,将光辉撒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青年只披了一件宽大的蓝白色单衣,衣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他赤着脚,避开满地的狼藉。
宽敞的房间里滚落了一地的珍珠,少部分蓝紫色的珍珠混在大量粉红色的珍珠间,折射着烛火的微光,让整个屋子显得神秘又梦幻。
江潮生在这特别的光线内取了水过来,来喂躺在那里流了太多眼泪的小鲛人。
一向活蹦乱跳的小鲛人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床上,像是冬日落了雪的红梅林,一片雪白上遍布着点点红梅,又一种凌乱不堪又刺激的美。
“不要,不要了。”面对青年的逼近,姬玄冰不像之前那样求救了,度过了初期状态的小鲛人感觉尾巴,不,新生的双腿都要坏掉了,他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然肯定要抱住自己的尾巴害怕得后退。
鲛人天生凶猛,作为鲛皇的姬玄冰更是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现在面对自己的情郎,竟然生出来几分畏惧之心。
就算是恩公这样人美心善的好人,做起坏事来也太可怕了,都不肯听他的,让他一次又一次飞上云端,轻飘飘的,好像失去了自我。
“你要不要喝点水?”一个描绘着漂亮小鱼的茶杯递到了姬玄冰的面前,茶杯里的水是冰冰凉凉的微微还冒着一些白气,看上去就十分解渴的样子。
小鲛人这才发现,他的嗓子因为缺水的缘故已经快冒烟了。能够唱出天籁之歌的嗓音是鲛人引以为豪的东西,简直是除了尾巴最为珍贵的存在。
姬玄冰立马凑过脑袋,就着青年的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像是一只渴水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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