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泽的回答,让周迎心头发紧,像是被什么给堵住。
也许是夜半时分,总容易让人多出许多感触。
周迎想起自己也曾经面临过同样的抉择,便是当初发生了那件事,纪今棠人格分裂,他选择相信了谣言……而不是殷长夏。
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一方面是出自对情敌的嫉妒,而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他觉得殷长夏太过优秀,而因为逃避下意识的做出了那种选择?
他见到了自己的卑劣。
所以,唐启泽才于他天生不和。
周迎不禁苦笑,想必唐启泽在最初的那一瞬间,便本能的察觉到了吧。
殷长夏看了下时间:“三点多了,今晚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周迎摇头:“就算三点多了,我也不觉得杀人狂会善罢甘休,放过第一夜的名额。”
殷长夏沉思了数秒,大胆的提出了一个疑惑:“你们不觉得有一个点很奇怪吗?这种规则一定会生出向思思这样的人,那群考核官却不担心规则被破坏?”
周迎也沉思了起来:“是有点违和感。”
殷长夏:“看郑玄海的样子,好像非要把我献祭给第一夜,让杀人狂开启屠杀之旅。”
到底是什么让郑玄海如此执着?
殷长夏微怔,在提出疑惑的同时,脑子很快便把事情想通:“快找向思思!”
两人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他突然这样大声,还是夜半时分,显得格外突兀。
殷长夏着急的说:“来不及解释了,边跑边说!”
三人迅速行动了起来,在七楼不断寻找着向思思的踪迹。
走廊空间逼仄,天花板压得极低,仿佛伸出手就能够到。
这样的空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令人心情也变得凝重。
殷长夏:“考核官不担心,是因为向思思的操作只有第一夜能够实现!因为杀人狂会一天比一天强,他但凡杀掉了第一个人,后面便不止不休了!”
三个考核官拿着A、B、C的号码牌,凌然于众多新手玩家之上。
再加上号码牌的保护制度,他们才有恃无恐!
唐启泽和周迎纷纷都露出震惊的表情:“那……”
殷长夏斩钉截铁:“我们要通关,是保护序号最末尾的玩家不被杀害!根本不是什么为了自保,去夺取前列玩家的号码牌!那群该死的考核官在骗我们!”
唐启泽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突然想起来了,郑玄海的考核官任务是催生C级boss,是他故意诱导我们自相残杀?”
殷长夏脸色苍白,轻轻点头。
考核官的话不可全信!
他们的目的,便是引起新人玩家的互相猜忌。
该死……另外两个考核官到底被下达了什么任务!
三人的表情彻底难看起来,直到如今才发觉,这种规则的唯一突破口,竟然就是护下第一夜的死亡对象。
殷长夏:“一旦序号末端的玩家被屠杀,我们就不会有机会了。”
唐启泽:“……”
周迎:“……”
可恨谁都拿向思思当成累赘,只顾自己,不愿意护着她。
结果反遭游戏戏耍。
几人沉着脸,仿佛还能看到游戏在高高的维度,对他们露出嘲笑和看戏的嘴脸。
三人不敢再犹豫,到处寻找起来。
向思思究竟在什么地方?她已经死了吗?三人无从得知。
然而向思思目前是游戏唯一的突破口。
她的惨死,便是所有人惨死的开端。
死亡如此接近,甚至触手可及。
夏日闷热,七楼的走廊又潮湿又炎热,薄薄虚汗被风一吹,却犹如沾染了冷意,一时之间满不是滋味。
快、再快一点!
汗水涌出得更多,周迎和唐启泽身上都有伤口,汗水粘腻的和干涸的血液混在一起,让伤口刺得生疼。
殷长夏见状,立即下了决定:“这样不是办法,分头行动!”
唐启泽:“但现在分开岂不是更危险?”
殷长夏:“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已经把前列号码牌可以保护主人的事实展露在杀人狂面前,杀人狂摸清了这个规则,绝不会再对上面的玩家下手,而一定会去找排名第十的向思思。
真是阴差阳错!
原以为是击退了杀人狂,谁知反倒帮杀人狂摸清规则了。
殷长夏:“记住,我们只有第一夜的机会!”
唐启泽和周迎郑重的点头,开始分头行动,各自搜查着分配的重点区域。
走廊阴森静谧,好似看不到底的深渊,再靠近一步,就要被隐匿在里面的巨兽拖拽撕扯干净。
风声钻入这种走廊之中,便犹如鬼哭狼嚎一般,使人生出许多不好的联想。
殷长夏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发现向思思的踪迹。
“到底在哪里……?”
殷长夏拧着眉头,不肯轻易放弃。
正绕过708的大门时,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谁?
直到殷长夏被人拖到角落,那人才缓缓开口:“阿祈,是我。”
纪今棠?
两人的距离如此接近,殷长夏还能感知到纪今棠呼吸间吐出的灼热鼻息,全都喷薄在了他的脖间,烫得皮肤都起了一圈鸡皮疙瘩。
殷长夏的肤色本来就病白,这样一染,反倒有了点儿血色,横生出几分色气。
殷长夏转过头,知道纪今棠不会胡乱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发生什么事了?”
纪今棠:“有人闯入708了。”
殷长夏表情微变:“是谁?”
纪今棠:“向思思和盛乾。”
殷长夏抿紧了嘴唇,原来怂恿向思思自导自演的人,就是考核官中的盛乾!
纪今棠黑珍珠似的眼珠子不断转动,像是一肚子坏水,在打什么坏主意一样:“阿祈,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殷长夏:“你听到了?”
纪今棠:“当然。”
殷长夏微怔,总觉得眼前的纪今棠有些奇怪。
不像是主人格?
瞧见殷长夏的眼神,纪今棠轻笑了一声:“那个弱鸡发烧了,压制不住我,当然是我接管身体了。”
殷长夏:“……”
“阿祈不信?”
纪今棠拉住殷长夏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你摸摸就知道了。”
手心的温度的确烫得惊人,让殷长夏长期发凉的手,有了种刺热之感。
纪今棠竟然病得这么严重?
殷长夏很是吃惊,正想抽回自己的左手时,却被纪今棠大力按住:“阿祈的手凉凉的,好舒服啊。”
殷长夏:“……”
他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纪今棠,别闹。”
他又不是什么降温器。
再说了,他又不是不了解这个人格,撒什么娇啊。
见殷长夏不吃这一套,纪今棠终于恢复了本性:“你可以再冷漠一点,反正主人格很快就要消失了。”
殷长夏才终于有了触动,猛然抬眼望向了他。
依旧是那样柔弱的外表,猛一看去像是被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可两人自小相识,殷长夏知道这只是假象。
纪今棠是三年级转学过来的,几乎每一段时间,他的身上都会有新的伤痕出现。
要不然就是眼睛、要不然就是手臂、要不然就是脖子。
纪今棠从小就生得漂亮,这样的痕迹也越发明显。
谁也不敢理他,就算是接近,也是蓄意而为。
——为了他这张脸。
这种有目的的接近太明显,久而久之,纪今棠便彻底封闭了内心。
不久之后,年幼的殷长夏朝他伸出了手。
'你身上怎么全是伤口?'
长久以来的虐待,让他连求救也喊不出口了。像是被一双又一双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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