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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影家跟他们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一坐下，段亦知就困得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裴承允更惊讶了。
对比此时依旧精神抖擞的小狐狸，他心里疑惑，这到底是做什么了，段亦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承允问小狐狸：“……初初，今天玩得开心吗？”
段亦知睡着了，小狐狸就没能在后排好好坐着，手脚并用地从后面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准备告诉裴承允他今天玩得有多开心。
“开心呀！初初今天好开心！”
他没想到在幼儿园外面跟小朋友玩会是这么快乐的一件。
一起看动画片时能讨论剧情，一起午睡，能满屋子奔来跑去，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鸭鸭很可爱，今天的午饭也很好吃，哪怕才刚结束，回忆起来就让小狐狸感觉舍不得了。
裴承允看看小狐狸的模样，相信他没有说谎，今天一定很开心。
可是……为什么就段亦知变成这样了？！
他们不是应该一起开心吗？
“那小知哥哥呢，你们今天是不是都很开心啊？”
“是呀，小知哥哥，也很开心！”
小狐狸出于真心这么认为，今天一天，他见到了跟往日完全不同的段亦知。
还记得刚认识段亦知时，他脸上就像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小小年纪就很有压迫感，气场也表达着对旁人的排斥。
他从不见段亦知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也许其他小朋友也不敢跟他玩，但能确定的是，段亦知肯定不愿意跟其他人玩。
可今天段亦知能跟他们一起玩了。
他们一起讨论了老婆，一起吃了午餐，看动画片的时候，段亦知还愿意为他们解说剧情。
之后一起玩角色扮演，一起找鸭子，而且还遇上了段亦知认识的小朋友，一直玩到现在。
小楠初偷偷观察过段亦知好几次，真心觉得他现在的变化很大，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外人了，愿意交朋友了，愿意跟朋友玩了。
段亦知这样的变化也让小楠初感到很开心。
因为他喜欢这样的小知哥哥，他希望小知哥哥不要总是把自己藏起来，他希望以后还能像今天这样，大家一起玩。
还好段亦知睡了没听到，不然他将会在裴承允面前社死。
小狐狸全然不顾他死活，自顾自地说：“我们今天，一起玩的可开心啦。还有小知哥哥的朋友，后来也来了呢。”
“小知哥哥的朋友？”
“嗯。”
但想不起来沈和颜的名字了，小狐狸声音轻了些：“就是初初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那个哥哥，也很好哦，跟我们玩了好久。”
“对了爸爸，我们今天还说了老婆呢！”
裴承允的方向盘差点打滑，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他就会想起罪魁祸首，言易。
好好天真单纯的一个崽子，后来时不时就想着老婆，真是作孽。
裴承允还只能笑着问：“老婆啊……那你们说了什么老婆啊？”
“嘿嘿嘿，初初想好了，以后要什么样的老婆，不告诉爸爸。”
“……”
裴承允瞬间感觉氧气缺失，血压升高。
宝，你开心就好，不用管爸爸是死是活。
“但是小知哥哥，没说呢，他不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老婆。”
裴承允突然能理解段亦知为什么上车就睡了，这一天要都是这样，那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种折磨，会累很正常。
裴承允忍不住说：“一天到晚想老婆，小不正经。”
但这话也要小狐狸能理解，说着才有用。
显然小狐狸不理解，听到裴承允这么说，只好奇地问：“想老婆，就是不正经吗？”
裴承允想欺负小孩子，说：“是啊。”
“那你呢？”小狐狸反问，“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天天想他啊，那是什么，大不正经吗？”
裴承允：“…………”
不得了了！都会顶嘴了！
小棉袄变成漏风的小裤衩了！是时候该制定家法了！
裴承允被小狐狸的反问堵到哑口无言，而小狐狸口出狂言后一脸无辜地看向裴承允，似乎还在等他给个回答。
裴承允咳了咳：“好了，不说了，小知哥哥在睡觉，我们不能吵醒他。”
“哦，好吧。”
这理由没毛病，小狐狸信以为真，乖乖坐好了。
段亦知睡得挺熟，根本没听到裴承允跟小楠初说了什么，但车子一驶进小区，他就像有意识般醒了过来。
“小知，你醒了？醒的正好，我们到了。”
睡过十几分钟，段亦知缓过来很多。
刚上车的时候真的是头昏脑涨，耳边还充斥着下午吵闹的声音。
现在安静了，杂音都没了，大脑终于感觉放松了。
段亦知揉了揉脸：“……嗯。”
裴承允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成年人的疲惫。
反而有些好奇了，这一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段亦知下车吹了吹冷风，这才彻底清醒，太可怕了，以后这样的场景他绝对不会再参加了，累死他了，简直要命。
开门进屋，厨房好像在烤面包，香气四溢。
不见阮惠敏身影，弟弟正由保姆看着，乖乖巧巧地骑小木马。
之前因为父母偏心的关系，他有些迁怒弟弟，看弟弟总有种微妙的讨厌。
但现在他知道弟弟的性格有多乖了，不调皮也不爱哭闹，只喜欢听故事听儿歌，把他放在哪里就在哪里玩，很好照顾。
段亦知难得生出了想要亲近弟弟的念头，走到弟弟旁边，喊了他一声：“宁宁。”
段聪宁快乐地骑着小木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想搭理他。
“宁宁。”他又叫了一声。
段聪宁看了他一眼：“哥哥！”
段亦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来，别骑了。”
段聪宁的笑容凝固了，不明白段亦知为什么这样，但还是很听话地，从小木马上下来了。
小小的一团是爬下来的，然后乖乖坐在地毯上，好奇地看向段亦知。
好听话！
竟然真的下来了！
段亦知说不出的感动，那三加一个小傻子要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这时阮敏慧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面包跟曲奇，看到段亦知竟主动亲近弟弟，觉得不可思议。
“……小知，你回来了？”
段聪宁扒拉着段亦知的裤脚，段亦知又将他抱起来，放回了小木马上。
弟弟全程乖乖让他摆弄，不挣扎不闹，连嘤嘤嘤都没有。
在哪里就玩什么，又快乐摇起小木马。
那几个小傻子能有这么乖就好了，人果然是需要对比的啊。
段亦知叹了声气。
阮惠敏也察觉到了他的疲惫，出门时还不是这样的，回来却好像老成了些许。
“……跟小朋友们玩得还好吗？你看上去怎么很累的样子？”
“还行吧，就这样。”
他会一起去的目的是想看着小楠初，结果根本看不住，小楠初跟他的傻子伙伴在一起，就好像回了家，肆无忌惮地疯。
段亦知的视线落在曲奇跟面包上，问：“我有点饿，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快来吃吧。”阮惠敏说，“我给你倒杯牛奶。”
段亦知就不客气了，捧起蓬松的大面包咬了口。
没想到是有馅的，还是流心巧克力馅。
刚出炉可想有多烫，烫的段亦知眼圈都红了，差点原地跳起来。
他今天是怎么了，水逆吗？
阮惠敏赶紧把牛奶递过去：“你慢慢吃啊，都是有馅的，小心烫。”
段亦知接过牛奶灌了半杯，终于缓过来：“呼——”
接着吹了几下，才塞进嘴里。
吃完一个面包，又吃了好几块曲奇饼，然后又吃了一个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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