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瞪了宋涵一眼,这回又是还没说出口宋涵就溜了。
宋老太太靠近周澜:“看看宋涵现在多高兴?既然你也觉得灵泽身世可怜,就不能坦诚一点?”
“那是两码事。”周澜解释道。
“你啊。”宋老太太叹了叹气,道:“是觉得那天去找他说了那些话,现在放不下面子。”
周澜被噎了下,还想再辩解,宋老太太却不想说了,转过去跟另一侧的刘艺云聊起来。
周澜只好闷头吃菜,不时地瞥一眼纪北宁的方向。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结果发现纪北宁从头到尾都挺直着腰背,而且每吃完一口都会用餐巾擦嘴,不吃东西时也没玩手机,目光更不会到处乱转。
他这么注意礼仪,倒让周澜有些意外。不过想到他是跟在鹤棠大师身边长大的,大师的礼仪一向无可挑剔,又觉得可以理解了,不禁看他看得更频繁。
随着进餐时间的增加,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不时会有人走到其他桌子去碰杯闲聊。
周澜陪着宋老太太去了趟洗手间,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回来看到刘艺云竟然站在纪北宁的位置旁边,笑着跟纪北宁谈话。
她不知道刘艺云过去说什么,便盯着看了一会儿。见纪北宁跟刘艺云碰了两次杯,还两次都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宋涵才说过纪北宁不会喝酒,现在他这么喝法,周澜有点捉摸不定了。直到他喝完第三杯,刘艺云却只抿了三口,周澜坐不住了,径直走向他们。
林萱蕾仿佛见到了救星的表情。周澜走到纪北宁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纪北宁的脸挺红,见她来了就扶着桌子站起,略紧张地道:“宋夫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周澜,只好用这个统称,没想到刚说完,旁边的刘艺云马上问道:“宋夫人?你这是在叫我还是叫她?”
林萱蕾最先反应了过来,心道完蛋,这是一下踩到周澜的死穴上了。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宋涵救场,便听纪北宁回答道:“二位都是宋夫人,我刚才称呼的是宋涵的母亲。”
周澜的视线在纪北宁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刘艺云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姐,你身为长辈怎么跑来灌小辈的酒了?这不太好吧。”
“你误会我了。”刘艺云假惺惺地解释着:“我是看你一直不肯搭理北宁,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怪可怜的,所以来跟他聊聊,免得宋涵心里难受啊。”
周澜额角的青筋都显现了,好在林萱蕾及时插嘴道:“澜姨,我有事要跟你说,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刘艺云的本意只是想刺激周澜,让她不能无视纪北宁。现在目的达到了便干脆地走开。
周澜被林萱蕾拉到一旁,心思却在纪北宁身上。刚才刘艺云让纪北宁喝酒,那三杯红酒的量可不小,而且纪北宁的脸那么快就红了。
她心不在焉地跟林萱蕾说话,等到回到自己的座位时,看到纪北宁还是保持着笔挺的坐姿,没什么大碍,便稍稍放心了。
又坐了十几分钟后,纪北宁跟林萱蕾说自己去下洗手间。林萱蕾问他一个人行不行,他说没事。然而才走出大厅,他就捂住嘴干呕了两声。
这里是过道,他不能在这种地方吐出来,就照着指示牌往洗手间方向去。刚走了几步感觉到有人靠近,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吧?”
他转头一看,对方身形高大,气质却很斯文,便摆着手道:“我没事,谢谢。”
他扶着墙继续往前走,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就离开,反而跟上来道:“你脸色很难看啊,真的没事?”
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已经很难受了,他哪里还有精力应付陌生人。于是加快脚步,只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信息素。这种味道虽然陌生,但激起了他的本能反应。
他捂住口鼻,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alpha。那人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揽住他的肩膀道:“我带你去外面去吹吹风吧,那样会舒服些。”
他伸手去推对方,却被顺势握住了手腕。好在这时门又被打开了,有人问他道:“北宁,你在干什么?”
纪北宁惊慌地回头看去,发现是周澜朝自己走来了。到面前后,周澜不悦地瞪着男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不认得纪北宁,却清楚周澜的身份,顿时放开双手,陪着笑道:“我看他喝多了难受,想带他去吹吹风。”
“他是我儿子的朋友,不必麻烦你了。”周澜冷冷地道,等对方匆匆离开了才回头看着纪北宁:“你怎么能一个人出来?”
纪北宁被那人的举动吓到了,又被周澜看到了这种画面,顿时慌了手脚,解释道:“宋夫人您别误会,我不认识那个人,是他突然……”
“我知道。”周澜打断他的话:“虽然宋涵标记你了,但你是omega,又喝多了,在这些场合还是要小心点,否则很容易被盯上。”
他尴尬地应道:“下次我会注意的,刚才多谢您了。”
看他低下头认错的样子,周澜想问他出来干什么。结果他忽然捂住嘴,视线无措地望着自己,还连退了好几步。
周澜觉得莫名,接着就看到他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吐了起来。
周澜:“……”
第69章 有多爱?
纪北宁吐得停不下来,好在他晚上也没吃多少。只是他这阵仗把周澜吓到了,上前帮他抚背,又叫了个路过的工作人员拿水来。
工作人员把纪北宁扶去洗手间,周澜在外面等着。十几分钟后纪北宁才出来,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些了,但表情窘迫,道:“宋夫人,我失礼了。”
在他刚才进去的时候,周澜的心里一直在想那件事。此刻看着他,神色不免有些复杂。
“你……”
纪北宁等了片刻,没听到周澜说下去,便抬头看着她:“您想说什么?”
周澜皱着眉,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纪北宁愣了一瞬,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色又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他急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喝了酒难受。”
周澜疑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他加重了否定的语气。
距离他上次fq期住院已经近一个月了,周澜会这么猜测可以理解。他只好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句:“我一直都有吃那个药。”
“什么药?”
他没想过会这么快面对这个话题,不过难得周澜肯好好跟他说话了,他不想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就坦白了药名。
“保利弗还可以,不过长期吃对身体也会有一点影响。这是医生推荐给你的?”
纪北宁轻声道:“是宋涵买的。”
“这孩子,怎么也不来问问我就买。”
周澜嘀咕着,又想到他上次住院,具体情况也没法跟医生了解,便道:“这样吧,你周末空一天时间出来,我有朋友是私立医院的专科医生,让她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要吃什么药怎么调理听医生的安排。”
“宋涵工作忙,他也没照顾人的经验,这些他未必搞得清楚。”
周澜把心里想的都讲出来,说完才发现纪北宁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顿时又反应过来了。
她咳了声掩饰情绪,补充道:“我没其他意思,只是你这个身体情况既然不好,早点对症下药你自己也轻松些。”
纪北宁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他这么干脆答应了,周澜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腕表,道:“你现在还会不会难受?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去?”
纪北宁把红酒吐出来了,现在除了有点晕之外没其他不适,便说不用了。
周澜转身回宴会厅,纪北宁跟在她身后,听着她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不知为何,记起了上次她离开时穿着高跟鞋走在走廊上的声音。
这两种脚步声几乎一样,带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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