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瞬间好像被剥夺了所有感官,眼前一花后再次聚焦,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随后眼神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穿着黑色的、类似于训练服似的衣服的纪景年正趴在他面前,抬头指着他大喊道:“段斯遥!你这是耍赖!”
“啊?”段斯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纪景年在骂他,整个人都一愣,看见纪景年惨兮兮地趴着时又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一边弯下腰去想扶起纪景年,一边开口问道:“你没事吧?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纪景年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甚至没有给他分一个眼神,继续一脸不满地直直看着前面。
段斯遥还没察觉出纪景年的状态不对,直到他看着自己去扶纪景年的手穿过了纪景年的手臂,什么都没抓到,也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陷入了“我是不是死了”的怀疑中,一脸愕然地顺着纪景年的目光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和现在的纪景年一模一样衣服的人正站在纪景年面前,发梢还挂着没有落下的汗滴,怀里抱着一只“嗷嗷”叫的小猫。
那只小猫是屁屁,而那个站着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那是过去的他,是向导段斯遥。
段斯遥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而那些光球,可能是纪景年的回忆。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位电影观众,作为旁观者去回溯他失去了记忆的过去。
段斯遥挑了挑眉,听见纪景年的话后并没有说话,反而先动作明显地捏了捏屁屁的屁股。
纪景年再次“嗷呜”一声,想扑上前把屁屁抢回来,却被段斯遥灵活地躲开了。
“你还说我耍赖?”段斯遥居高临下地看着纪景年,摸屁屁的动作很温柔,但看起来就像绑匪就跟摸着人质似的。
他笑得眉眼弯弯,看上去纯良温和到不行,但是一张嘴就开始毒纪景年:“你一个哨兵吵架吵不过我,就约我开模拟训练打架,你要脸吗?”
纪景年语塞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跟向导约着打架实在是太丢哨兵的脸了,红着耳朵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嘴硬道:“谁跟你吵架能赢啊,而且打架你也不吃亏啊!我的猫还在你手上呢!”
“喵呜!”屁屁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默认是纪景年在夸它,嗲嗲地舔了舔段斯遥的手指,看起来非常狗腿。
纪景年更不爽了,朝着屁屁大声吼道:“赶紧回来!还嫌不够丢脸吗!”
“你丢脸是你的事,吼屁屁干什么。”段斯遥虚虚捂了下屁屁的耳朵,顺手揉了揉屁屁的小脑袋,“吵架吵不过,打架也打不赢,就朝着一只小猫咪发脾气?嗯?第、一、哨、兵?”
“它算个屁小猫咪!而且它不叫屁屁,不要给它乱起名字!”纪景年不太自然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转身就走,“妈的,不管你们了!”
话放得大声,就是走路有点踉跄,背影写满了两个大字:丢脸。
纪景年的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看着纪景年的背影,属于自己的回忆突然出现,将接下来的画面自动补全。
他转过头,看向过去的自己。
段斯遥一脸趣味地看着纪景年落荒而逃,等纪景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捏了捏屁屁的爪子,小声说:“他真的很可爱,你说是吗?”
屁屁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嘟嘟囔囔地“喵”了一声。
段斯遥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屁屁也赞成。但是纪景年太可爱了,我就忍不住欺负他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屁屁又“咪呜”了一声。
段斯遥再次点头,“嗯,那我就再稍微欺负他一下下吧,他炸毛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现在的段斯遥站在旁边看着这清晰的一幕,整个人都目了,眼神死地看着兴致勃勃的、过去的自己。
以前的我,好离谱。段斯遥心想:好险,差点男朋友就没了。
他想了想,又在心里赞同以前的自己道:不过炸毛的样子确实很可爱,没错。
段斯遥眼前又是一晃,再次回到了最开始被光球围绕的地方,但这时候光球们却没再你推我挤,反而乖乖地排好了队,等着他的宠幸。
这个听话的样子真是和屁屁一模一样,和某些时候的纪景年也很像。
即便段斯遥心里再着急,还是不由得被这幅场面逗乐了一瞬,紧接着伸手碰触下一个光球。
他的眼前再次一花,视线渐渐清晰后,最先看见的是一道近在咫尺的背影。
他熟练地回过头,果然就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稍微后一点的地方。
段斯遥往旁边走了两步,把整个画面看进眼里,才发现这是纪景年用保护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把整个后背都坦诚地交了出来。
“他没资格,难道你有资格?”纪景年少见的面无表情,圆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对面的人时眼神凌厉,下巴抬高,一副盛世凌人的样子。
“我没那个意思……”那个不认识的人在纪景年的气势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抬眼时却又刚巧对上段斯遥从纪景年身后投过来的冷漠的目光,顿时被激怒了,“我总比他有资格吧!他一个福利院出身的人有什么好骄傲的,第一向导,他也配?”
段斯遥动都没动,表情也没有一点改变,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纪景年的反应比段斯遥都要大上好几倍,好像被攻击侮辱的人是他自己一样,“你在这里为自己的出身骄傲,但我想你的家族应该觉得挺耻辱的,这么好的教育和资源居然养出来了一个废物。”
那个人被纪景年突如其来的讽刺说得一怔,顿时满脸通红,“你——”
“而且你这么重视出身,那我说你废物你应该也不能反驳吧。”纪景年的脸色沉沉的,气势和平时咋咋呼呼的时候完全不同。
他一边说,一边一步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结实,脚步声就像直接响在对方的心里。
“毕竟在我这样的出身看来,你的家族和段斯遥的福利院没什么区别。”纪景年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既然出身平等,那就只能比能力,但是你配吗?你比得上段斯遥的一根尾指?还是那一丁点的指甲盖?”
对方被纪景年说得面红耳赤,在纪景年的重压下不敢反驳他,羞怒之下不顾后果地继续将矛头转向段斯遥,“他有什么能力?讨好人也算一种能力的话那我确实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愤怒的嘶吼打断了。
屁屁凭空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腰背高高拱起,尾巴竖得又高又直,浑身的毛一块儿炸开,朝着那个人咧了咧嘴,身子往后压了压,带着要把人撕咬致死的气势,眼见着就要扑上去。
那个人见过屁屁在战场上一爪子一甩尾就把敌人的精神体打散的样子,也知道纪景年的精神体会按照自己的意识行动,他现在被屁屁用泛着冷光的眼珠子盯着时猛地清醒过来,叫也不敢叫,稍微动弹一下都会被屁屁哈气威胁,不一会儿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住了,屁屁盯着那个人毫不让步,纪景年在原地动了两下,才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段斯遥,方才脸上严肃的表情已经收敛下去了,“我拉不住,这怎么搞?杀了人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那个人听见“杀人”两个字顿时一抖,脸色苍白,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
“唉。”段斯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屁屁,乖,回来。”
听见段斯遥的话后,屁屁的尾巴软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回头,反而变本加厉地朝着对方“哈”了两声。
“屁屁?”段斯遥又走了两步,几乎走到了屁屁的身边,“别管他了,不然我是要和纪景年一起上军事法庭的,这样就没办法见你了哦。”
“喵。”屁屁低低地应了一声,朝着那个人咧了下嘴巴,看着对方被吓得僵住后才满意地转头,三两步跳进了段斯遥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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