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靠在床上,吸了吸鼻子,还能闻到血腥味,哑声道:“死不了。”
“这种疾病确实没有直接致死的情况,但强烈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特别是您对止痛药的抗性比一般人强太多……”医生看着贺年说,“我刚刚给少爷测试了二十多种曾经契合度很高的Omega信息素想暂时缓解,但都没有起到明显效果……”
他顿了顿。
贺年紧皱着眉:“说下去。”
“大概率是医学上极为罕见的‘反向标记’,Alpha因为自身心理和其他复杂因素,变得只能接受特定的对象,效果类似于Omega的终身标记,对特定对象外的所有人都会产生强烈的厌恶感……经过测试,少爷只对自己的信息素接受度高。”
“之前少爷强行摘除抑制器,不计后果地将大量信息素给了林痕,我猜测少爷的特定对象就是林先生,因为林先生是Beta,身上只有少爷的信息素……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林先生,让他作为媒介缓解少爷的情况,也只有他能做到。”
“林痕?”贺年脸都绿了,“没有这小子不行吗?!”
不等医生说话,贺景就打断他,咳了一声,“不行,我不会去找他的。”
贺年这辈子受的刺激都没有今年多,指着贺景厉呵:“你闭嘴!之前要不是你他早就死了,现在过来救你是他应该的,你们立刻去找林痕,把他带过来!”
“我说不行!”贺景攥紧拳头,脸色苍白,眼底却一片猩红,打了止痛针依旧头痛欲裂,他努力提高声音:“林痕马上就高考了,谁也不许影响他……这个病又死不了人。爸,你就算派人把他带过来,我也不会配合的,到时候我就算疼死,也不会再吃一片药,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贺年一脚踹翻了实木椅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贺景:“出息了!不要命了你!还敢威胁你老子了?行,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说完大步走出去,用力摔上了门。
贺景看他彻底走出去,终于撑不住,用力按住了左眼,大口喘着。
眼睛连着额头到脑后,全都在疼,跳着疼,钻着疼,好像要裂开了……
“少爷,止痛药刚吃过,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林先生,而且我们可以补偿他——”
“出去。”贺景手臂青筋暴起,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出现重影。
“……这是八个小时后的止痛药,”医生叹了口气,“最好安排佣人守着,我怕您忍不住自残。”
贺景呼吸粗重,声音嘶哑:“知道了,出去。”
门“啪嗒”一声关上,贺景这才倒在床上,缓缓蜷缩成一团。
死不了,他还能撑,或许撑着撑着就痊愈了……
电话突然响起,贺景缓了好久,铃声快停下的时候才拿过手机按下接通。
对面的女声语速飞快:“少爷,这边出事了……”
贺景眉头紧皱,听完脸色一变,迅速交代了几句,还是不放心,顾不上头疼,强行爬起来,喊佣人进来。
“给我准备衣服和证件,我要回国。”
佣人愣住,旋即为难地看着他:“老爷他说——”
“他马上就回国了,”贺景按住额头“嘶”了一声,喉结滚动,嘴唇干裂,“你现在准备,他走了我再走。”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端着茶缸子猛灌一口道:下一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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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时间很快过去一半,林月秋东拼西凑也只凑到六万多块,事发突然,问遍了亲戚,能短时间拿出来的现钱就这些。
林痕已经做好去找江唤帮忙的准备了,却忽然收到了卢方的电话,告诉他不用还了。
林痕一愣,刚要问怎么回事,电话就被挂断了。
林月秋也很惊讶,拿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一沓现金,猜测:“不会是犯什么事进去了吧?”
林痕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点头:“可能吧……”
母子俩坐在一起看着茶几上的钱,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甚至都不敢把钱还回去,就怕是一场梦。
“真的不用还了?”林月秋喝了口水,“怎么这么不踏实呢,这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卢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林痕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话到嘴边被他咽了回去:“……天上可能真的掉馅儿饼了。”
回到房间林痕立刻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
对帮他们家还债这件事,他认识的人里,有可能知道这个消息,并且有能力还的,有三个。
但其实也只有一个最可能。
江唤,顾安,贺景。
江唤做了没理由不告诉他,顾安也没有理由不说,只剩下最后一个——贺景。
也是他最不愿接受帮助的人。
林痕先给顾安和江唤打了电话,两个人果然都说不知道这件事。
他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贺景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直到变成一片忙音。
林痕最后给贺景发了条消息。
过了两天,林痕依旧没收到贺景的回信,这两天他又给贺景打过三个电话。
林痕不想欠他人情,偏又联系不到,一开始还能拨通,后几通电话直接关机了。
林痕直觉贺景看见了电话,是故意不接的。
第四通电话被挂掉之后,林痕深吸口气,放下手机拿起卷子,心头起火。
人傻钱多,爱几把接不接,他上赶着还钱还不要,又抽什么疯呢。
那次联系后,顾安约林痕有时间一起吃饭,让他高考复习别那么紧张,林痕答应了。
本来攒了一部分还卢方的钱,现在全都宽裕出来,他可以还给顾安。
生活就是这样,越往前走,身上的担子反而越多。
但没关系,他还年轻,他扛得住。
这天周末,林痕按照顾安给的地址往约好的地方走,这片林痕不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家店,七拐八拐,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当初他和贺景住院的医院。
林痕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给顾安打个电话,视线里忽然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戴着口罩,穿着卫衣,卫衣的帽子也搭在脑袋上,捂得严严实实,林痕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是贺景。
贺景居然在国内,林痕不免再次把还债的事和贺景联系起来,愈发肯定那个人是贺景。
贺景低着头,看不清脸色,但林痕还是感觉到贺景瘦了,瘦了很多,穿着宽松的衣服只是高大的骨架在撑,飘荡着像随时要倒下去的人偶。
身后跟着两个像是保镖的人,警惕地左右护送着,与其说是保护贺景被别人伤害,更像是防止贺景自己倒下去。
林痕压下心底的颤动,喊了一声:“贺景。”
贺景身形一顿,过了两秒,才慢慢回头,看见林痕的一瞬间眼底闪过浓烈的情绪,但下一秒他转过头,低声对保镖说了句什么,三个人迅速往远处走去。
林痕愣了愣,不等反应过来已经追了上去,一把拽住贺景的手问:“钱是你拿的吗?”
保镖刚要动作就被贺景呵止,他往回抽了抽手臂,却没能抽出来,神情狼狈地移开视线,没有看林痕的眼睛,声音嘶哑:“什么钱?”
林痕感觉握着一块冰,贺景体温低得不正常,他疑虑地松开手,观察着贺景的脸色,沉声道:“高利贷。”
贺景收回手,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林痕刚抓过的地方,低声说:“我不知道。”
林痕不用仔细看都能发现贺景的反常,不只是忽然变化的态度,还有身体情况。
脸色苍白,嘴唇撕破,呈现出不正常地殷红,以往的强大像是幻象,现在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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