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主(181)
顾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惯例询问一下,都知道你是解哥他弟弟,不会为难你的!”
时余他注意到了一上军舰,系统猫就没再说过话,心知那家伙怕是说话会被人查出来。他心里慌得一比,脸上却还要保持着腼腆的笑容说:“嗯,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换身衣服,问完了话他们会带你去房间的,你洗个澡休息会儿,一会儿到了饭点我去你房间找你。”顾明说完,又用力的拍了拍时余的肩膀,转身走了。
时余也不用人推或者拉,面前的门一开就很自觉地走了进去,找了个把椅子坐了下来。一旁的站的笔直的一个海警咳嗽了一下,低声说:“坐错了,另外一边……别紧张。”
另一个也跟着咳嗽了一声,于是说话的那个海警就恢复了之前的军姿,眼睛直视前方,好似他一直都这样站着,提醒时余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时余也没道谢,神色如常的站起来坐到了另外一边。
很快就以后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进了房间,他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看着还挺斯文,瞧着应该是个文职人员。他将手持的一个文件夹放在了桌上,坐了下来,询问道:“姓名。”
“时余。”
“年龄。”
“25。”
“籍贯。”
“H市史家村121大队3马路6幢,不过现在基本住在渔排上,坐标是XXXX,XXXX。”
随着一系列基本信息,时余都一一回答了出来,对方的神色也明显好了些:“说说看,你怎么跑到H-124号礁石上去的?”
时余知道重头戏来了,联想了一下之前和系统猫对的口供,答道:“我出海钓鱼的时候遇见了一头受伤的座头鲸,它嘴里挂了个铁杆子,我想着这样不行,就追上去想找个机会帮它弄下来,结果没想到路上不当心撞了暗礁,刚好就在那个礁石滩附近,我就游上去了。”
对方一愣,接口道:“那后来把铁杆子弄出来吗?”
“弄出来了,不然我真是血亏。”
对方的神色又好了些,随即他在本子上记录了一行字,抬头轻描淡写的问道:“关于你救援动物有证据吗?还有,你是怎么发现那两个人的不太对的?”
时余在心里定了定神,其实这个是很奇怪没错——一般来说,在海上落难看见了同行呼救都来不及,对方也是黄种人,从外貌来说轻易分辨不出来,怎么就会第一时间想到对方是偷猎的呢?而且还知道拍照留证据加报警,就更奇怪了。
“没有证据,不过我后面打电话给我哥让他来接我,当时打的是视频电话,他可以给我作证……我之前也有救过不少珍惜鱼类,还和渔政局联系过,可以查一下这方面的记录。”
“至于那两个人,我也不是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不太对的,我当时就窝在那个礁石洞里睡觉,他们的船已经开近了,我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不是中文,他们手里还拿着鱼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来远海带鱼枪不奇怪,但是鱼枪拿在手上就很奇怪了。”
除了时余这种开挂的,谁他妈想不开来这种远海里下海打鱼?这里可不比之前时余和时旺去的那个礁石滩,这里靠近公海,鱼类品种也更多,冒出一群鲨鱼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大部分时间远海的浪都有五六米高,小型渔船尚且艰难,更何况是下水作业?
怕不是找死!
“等到再近一点我发现他们手上不是鱼枪,是正儿八经的枪,就赶紧躲起来然后拍照然后报警了。”
对方的眼睑低垂下去,似乎在沉思,半晌都没有说话,时余生怕对方再问出什么破绽来,心都在喉咙口荡了好几圈,突然就听见对方说:“好的,感谢你对海洋动物的救助,我们一会儿会送你回港口,之前请前往舱房稍作休息。”
“……近期请不要离开H市,后续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寻求你的帮助的。”
说罢,他起身就离开了。
时余身旁的两个海警整齐划一的行了个军礼,等到对方出了门,身后两个海警才上了来,其中一个大声说:“请跟我们去舱房!”
“好的,谢谢。”时余站起了身,跟着他们出了房间,他们带着时余绕着最外面的甲板走了一圈,随即上了个楼梯,进入了个通道。这里面静悄悄的,两侧都有有房门,不过似乎并没有人住着。
一人帮他开了房门,示意另一个带他进去,自己则是先行离开了。
留下的那个海警就是刚刚提醒时余的那位,等另外一人一走,他的神情就轻松了不少,笑着给时余比了个大拇指:“兄弟牛逼啊!不愧是解哥的弟弟!”
怎么这艘船上谁都认识他哥?
他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打算从对方口中掏一下他哥的老底:“你们都是我哥的朋友吗?”
“害,什么朋友,解哥那会儿还救过我命呢!他就是我哥!他弟弟就是我弟弟!”海警爽朗的说完,突然神色一怔,重重的拍了拍时余的肩膀:“弟弟,你这不厚道啊……套我话呢!解哥没跟你说过的话我就更不能说了,你回头可千万别跟解哥说我说的啊!不然我得挨揍!”
他又喃喃道:“我就说你这小子笑得怎么这么让我心慌,他妈解哥当年坑人之前也是这么笑的!”
时余顿了顿,默默的把那股子羞涩腼腆给撤了,伸了个懒腰,又翘起了个二郎腿,他微微后仰,椅子就被他带得翘了起来,他就把椅子当跷跷板一样玩儿,他笑道:“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哥就是要打也找不到人啊!既然说都说了,就多说一点,反正我回去也是要问我哥的!”
他不怀好意的说道:“看你这样子也没被我哥少揍,你就告诉我呗,回头我告诉三爷爷,让三爷爷揍他!”
时余改走了坏小子路线,本以为能和对方打成一片,结果没想到对方刚看见他这表情居然怂得抖了一抖,他连声叫道:“别!……卧槽,血脉之力恐怖如斯!你怎么和解哥笑得一模一样!”
瞧对方的表情,仿佛是在怀念,又仿佛是在后怕,看样子当年被时解坑得不轻。
“……”时余一时无语凝噎:“我们是堂兄弟,亲的。你要是这样我劝你一辈子都别去时家村,我们村儿至少有百来号姓时的,大家都是亲戚。”
“……为什么啊?”对方不解的看向了时余,似乎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时余动了动嘴唇:“我怕你来我们村儿,发现大家都这么笑,你怕得腿软走不动路。”
对方似乎顺着时余的意思联想到了一个村儿几百口人都用和时解一模一样的笑容围着他的样子,他不禁背上起了一层寒毛,扭头边走,边走边说:“你别来套我话!反正我是不会多跟你说什么的,我先走了,你别出门,洗个澡休息一下,饭点会有人来送饭的!”
说罢,逃一样的跑了出去把门给关了。
时余叹了口气,在脑海里喷系系:【系系,我要你何用啊,我哥当过海警你居然不知道?看样子可能还是个领头的小队长之类的,这你都查不出来?算我求求你,回去之后你去主系统那边跪舔一下让它给你升级下软件吧!】
【还好我之前没在我哥面前露什么马脚,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去吃公家饭吧!】
如时余所料,他等了好一会儿脑海里都是一片清净,系统猫连个字儿都不敢回。
时余轻嗤了一声:【你这个怂逼。】
不趁着系统猫被禁言,此时不喷,更待何时?时余起身走到了浴室,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扔到了一旁快干的洗衣机里面,痛痛快快的把浑身上下都搓了一遍,洗完之后吹干头发,洗衣机里的衣物也差不多好了——就是有点破破烂烂的,但是也勉强能穿就是了。
房间里还备着医药箱和电脑,时余随意开了个视频对付着,将自己身上礁石滩上划出来的、给翻车鱼拍的时候撞的之类的小伤口都处理了一下,顺道还拿云南白药对着自己颇为酸痛的肘部喷了厚厚一层,把自己整治得浑身都是药味儿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