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110)
说起来,小师叔和他的父亲天玄道尊真的一点都不像啊。
传说中的天玄道尊是天生的风流种,生了一颗多情心。相传在他初露锋芒之时魔族曾派出魔女除掉他,但那魔女非但没下得了手,反倒将自己的心赔了进去,一生念念不忘。
说得好听一点天玄道尊这叫魅力非凡,说得难听一点叫四处留情,说得通俗一点叫人形春|药。
这样的特征,还是不像的好。
很快裴雨延又将头发梳好了。小人偶这次满意了,点了点头,将烂摊子丢到一边,自己跑回去拖上宝贝小软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打起坐。
等裴雨延收拾好镜子等物件,黎青崖将裁雪剑递还给他,并借机问道:“说来小师叔知道天玄道尊的事吗?”
他在间接问裴雨延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小人偶没有灵智,他们说话时并不用刻意避讳它。
裴雨延将裁雪归入鞘中,颔首:“知道。”
简单回答两字后他便不再言语,似乎天玄道尊的名号在他这里并没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黎青崖也理解。
天玄道尊并不算一个好父亲。他辜负了瑶心夫人母子不说,也未曾给过小师叔半点关爱,还让他背负着一个暧昧不清的身份长大。若说前者是年岁不予,那后者便是确凿的不负责任。
黎青崖小心追问:“小师叔不在意吗?”
按理来说,父亲的缺位都会在孩子的成长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
裴雨延轻轻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也从未与他有过交集,谈不上爱与恨。何况蕊心夫人对我很好,天泽城的其他人也很关心我,还有师兄照拂……从小到大我并不缺什么。”
这番回答超出黎青崖预料的通透豁达。
听说天生剑心很少有负面感情,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他微微一笑,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之前他在天门庭院里见到了被天玄道尊妥善收藏的瑶心夫人旧物,和他为长子画的十几幅画像……处处都在表现天玄道尊对发妻与长子深切的爱,唯独没有半点关于裴雨延的。
而这些东西裴雨延后来也看到了。
黎青崖一直怕他会因此伤心。但如果裴雨延自己不在意,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天玄道尊不是好父亲,幸好小师叔不像他。
“小师叔若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负责的好父亲。”
“孩子?”裴雨延困惑拧眉。
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不过既然谈起,不妨临时做个设想。片刻之后,有了答案。他抬眼看着黎青崖,认真道:“若我有孩子,我希望他像青崖。”
?!
黎青崖心里慌了一下,愣在当场。像他?小师叔的孩子怎么会像他?
出现这种情况有三个可能。
第一种牵扯到伦理问题,他觉得这样不合适,未来婶子肯定也反对。
第二种:小师叔想给他当爹。
但黎青崖觉得自己的“爹”已经够多了,并不想要一个新爹。
第三种——
黎青崖打了个寒战。第三种不可能!
“但是,我怎么会有像青崖的孩子呢?”果然,裴雨延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不现实。
他的语气说不上沮丧,只透着淡淡的怅惘,像是吃到了最爱的糕点,但却少了一层糖霜。
感受到他的失落,黎青崖心头麻麻点点的酸胀。他想让小师叔高兴,但是叫“爹”这种方法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于是他折中安慰:“我觉得像小师叔的孩子也很可爱。”
若真有一个,他会爱得不得了。
“其实——”裴雨延欲言又止,目光在黎青崖身上停了片刻,移开眼后叹道,“还是不要继续这个问题了。”
有孩子就要有母亲,但他根本没有娶妻的打算,因此一切的讨论都是空中楼阁。
何况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子嗣。方才的妄言归根究底,还是他太想看看黎青崖的幼年与少年,看看那些他听闻过却未能见证的岁月……
……
夜色渐深,黎青崖靠着软榻睡了,对聂清玄的担忧让他消耗了大量心神。
裴雨延收走案几,腾出更大的空间,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小人偶也老早进入了梦乡。一开始它在意着自己漂亮的发髻,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小鸡啄米般地打盹,后来便抱着软垫酣睡过去。
常规操作。
裴雨延将它平稳挪进软藤编织的篮子里,放到黎青崖身边。
倒不是他想让这木头小人与黎青崖亲近,无奈人偶睡觉时喜欢抓着黎青崖的衣带,扯也扯不开。
做完这一切后,裴雨延将黎青崖放倒在自己腿上,为其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他修为高深,又习惯了苦修,需要的睡眠很少,连续几天不睡并不算什么。
夜色寂寂,飞舟之外云海翻腾,冷风呼啸,飞舟之内,烛火静燃……
裴雨延静静注视着入睡的黎青崖——
如鸦羽般的微微翘起的睫毛,泛着健康色泽的光洁皮肤,耳后软软的绒毛……每一处都生机勃勃,每一处都让人心动不已。
他忍不住低下身,缓缓靠近黎青崖的脸。
在近到在将要触碰到时,剑修敏锐地偏过头。本该熟睡的人偶扒在藤篮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盯他。
人偶只有一魂一魄,遵循本性脾气活动,连灵智都谈不上。按理来说直接无视它便可,但那双眼睛太黑太亮,倒影在其中让人莫名心虚。
对视几息后,裴雨延捂住人偶的眼睛,吻在了黎青崖的脸上。这个吻很轻,似轻风拂落的海棠花瓣落在皮肤上,柔软,微凉……
黎青崖睫毛颤了颤,但并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声明,人偶不是师尊。
元神才是师尊人格本体。
第70章
黎青崖在大亮的天光中醒来,朝阳已经跃出云海,晨曦穿过舷窗照射进来,棣棠花般金色的色泽。
他眨了眨初醒时尚朦胧的眼睛,发现自己伏在一个怀抱里。
顺着看去,裴雨延枕着船壁,双目紧闭。光线落在他五官立体的脸上,干净透亮的皮肤像一块剔透的冰,折射出明透的光泽。
昨晚他睡着后把小师叔当做了枕头?那小师叔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让他枕了一晚上?
意识到这点的黎青崖不由地心虚与惭愧。
察觉怀中动静的裴雨延也缓缓睁开眼,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醒了?”他轻问了一句。
黎青崖:“嗯。”
裴雨延伸出手,将他散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微凉的指腹擦过耳侧敏感的皮肤,激起小范围的鸡皮疙瘩,黎青崖呆愣住,感到自己的耳廓在迅速发热。
他突然叫了一声:“小师叔。”
“什么事?”
黎青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裴雨延,不过好在他反应快:“梳子在小师叔那里吧,借我用一下。”说着自然地坐正了身子。
裴雨延找出了桃木梳。他伸手去拿,但裴雨延没有递给他:“我帮你。”
黎青崖很少束发,任由三千青丝如瀑披散,所以只需要梳理整齐便可。但这样简单的事裴雨延也做得十分认真,玉白的手指跟着木梳齿插进乌黑的发丝间,勾缠又松开。
酥痒的感觉从发梢传来,让黎青崖心摇神晃。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镜子里的裴雨延身上移开。
——唉,不行啊。对自己师叔心猿意马,会被老东西打断腿的。
醒来的小木偶扒在藤筐边充满怨念地盯着两个人:那个梳子是它的!
……
经过两天两夜的行程,两人南海之滨来到了秦淮。黎青崖再度找到了那处无名酒家,这次他用妖族面具换了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孔,而裴雨延修为高深,直接用化形术也不会被看破。
时间尚早,酒馆里并没有什么人。裴雨延不擅交际,打听消息的事还得由黎青崖来:“掌柜的,我来打听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