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27)
突然一个急刹车,易迩三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将他牢牢地护在了怀里。
“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易迩三转身看去,感激的看着身后的男人,要不是这个好行人,他估计就要摔在地上了。
当他看清了男人的样貌,大吃一惊。
男人面色不怎么好,个子很高,穿着一件风衣,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
徐仁杰!
“我们换个位置,你抓着扶手,可别又摔着了。”徐仁杰笑着道。
“谢谢。”易迩三道。
和徐仁杰换了一个位置,易迩三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徐医生。他没想到徐医生上班会选择乘坐公交车,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喂!走啊!绿灯了!”公交车司机按了喇叭,大骂道。
“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还不开车,我上班都快要迟到了!”
“啊呀,出什么事了!超市快开门了,万一鸡蛋被抢没了该怎么办!”
“师傅,麻烦你开下门,我下去看看。”徐仁杰是个热心肠,他发现前面的黑色轿车一动不动,担心出事,于是走到门边道。
“这里不让下车!”司机吼道,以为徐仁杰想中途下车。
“我是一名医生,前面的轿车一动不动,司机很有可能休克了。”徐仁杰道。
人命关天,公交车司机听后不敢怠慢,打开了车门。徐仁杰冒着雨跑了下去,他的身后还紧紧的跟着易迩三。
“你下来干嘛?”徐仁杰道。
“给你打伞。”易迩三道。
徐仁杰看不懂眼前的学生在想什么,也没时间多想,跑到黑色轿车驾驶座的位置,敲了敲车窗道:
“先生,能听到我说嘛?”
车内,一名中年男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看样子很快就要不行了。
这个症状易迩三看过,齐雯曾经也出现过相似的症状,癫痫?
徐仁杰心道不好,看了看四周,发现对面有家店铺正在装修。
“有手机吗?拨打120。”说完跑线个对面,和装修工人说明情况,要了一个扳手又跑了回来。
易迩三像急救中心说明了情况,挂了电话,看着跑到面前淋湿的徐仁杰道:
“他们说十五分钟以内赶过来。”
“好,你站远点。”徐仁杰道。
易迩三没站多远,换了个方向,为徐仁杰打伞。徐仁杰走向了后排的座位,猛地用扳手砸向了车窗,发出了一声巨响。
车窗上出现了裂痕,他的手也被震麻。救人心切,根本顾不了太多,拼命的砸向车窗。
围观的人越多,但是没几个上前来帮忙的。
开车路过的贺渠,发现了前面的异样,按下车窗,居然看到易迩三和一个男人正在砸黑色轿车的车窗,将车子停到一边,冒着大雨跑了过来道:
“你们在做什么?”
“你是谁?”徐仁杰道。
“警察。”贺渠掏出证件道。
“快来帮忙!车里的司机已经休克了!”徐仁杰道。
贺渠这才明白,这两人是在救人。拿过徐仁杰手上的扳手,使出全身的力气砸向了车窗,只听咚的一声,车窗碎了一地。贺渠连忙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
司机已经没了意识,嘴角全是白色唾沫。贺渠从后驾驶座上将人抬放到后座上。
“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就动动手指。”贺渠退了出来,徐仁杰钻了进去道。
司机毫无反应,徐仁杰扒开了他的衣服,开始做心肺复苏。
雨越下越大,站在外面,易迩三鞋子里全是雨水。他就打着伞,静静的看着徐仁杰救人的画面。
真是一个好医生,他在心中感叹道。只是徐仁杰在怎么没做都是无济于事。因为易迩三看见了,那么司机身上散发出来黑气。
就在刚刚,这名司机已经咽气了。
急救持续了十分钟,徐仁杰累的满头大汗。救护车还没有赶到,估计是是因为堵车耽误了急救的最佳时机。
“医生?”贺渠道。
徐仁杰从车里走了出来,雨渐渐的变小了,他面色惨白,点了点头。
“情况如何,人救回来了吗?”贺渠道。
“晚了一步,脉搏已经停止跳到了。”徐仁杰阴沉着一张脸道。
面对死亡,他习惯了。
“医生,你不要自责。在你抢救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易迩三安慰道。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贺渠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向了易迩三。
第二次,不,应该是第三次,这名叫做易迩三的学生,身边又出现了死者。
第27章 〔 鞋子 〕
雨渐渐停了,易迩三收起雨伞,退后几步躲避着贺渠炽热的视线。他的袜子湿透了,鞋子里的积水都可以用来养鱼,湿哒哒的十分不舒服。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在过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
这条道路被堵得动弹不得,抬眼望去,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摩托车的轰鸣声从不远处传来,一名身穿制服的交警,下了摩托车与贺渠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始指挥疏散车辆。
眼看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易迩三见车辆在移动,转身走向了公交车的方向。刚走了几步,手臂就被人死死抓住,易迩三一个踉跄,差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还好贺渠,一把扣住了他的细腰。
“请你放手,我要迟到了。”易迩三挣扎着甩动着胳膊道。
贺渠死死抓着,就是不肯放手。见易迩三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铐,先是拷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后又拷在了易迩三的手腕上。
“待在我的身边,哪都不许去。”贺渠现在没空管易迩三,他还要处理第一现场。又怕易迩三趁着人多溜走,迫不得已才将他和自己拷在了一起。
“可是我要上学,你别这样。”易迩三心道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会与到贺渠这个怪叔叔。
“等事情忙好了,我亲自送你去学校。”贺渠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放易迩三离开这里。
“警察同志,这位同学只是下车帮我撑伞,我可以为他作证,他与死者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么没有理由的拷着他,应该算知法犯法吧。”徐仁杰走了过来,护在了易迩三的面前道。
“我拷他自然有我的道理,既然你是医生,能和我说说死者的死因吗?”贺渠道。
“初步判断是HIE,缺血缺氧性脑病。由脑组织缺血缺氧导致的脑部病变,并伴有癫痫的症状,具体还要去医院做脑颅CT做进一步确认。”徐仁杰道。
“不是癫痫吗?”易迩三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促使两人同时看向了他。
“不是癫痫,怎么,你见过相似的症状?”徐仁杰道。
“嗯,我有个同学几天前犯病,和他的发病症状几乎一样。不过她送去医院,抢救回来了。”易迩三道。
“抢救及时,人可以救回来。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估计砸破玻璃的时候,这名司机已经咽气了。”徐仁杰惋惜道。
车辆疏散的差不多了,这时开过来三辆车。一辆警车、一辆改装过的面包车和一辆起吊车。为了不堵着马路,贺渠对着死者的车子拍了十几张照片,又从不同的角度录了像后,让法医将死者抬进了改装后的面包车里。然后又和吊车司机打了一声招呼,司机会意将汽车拖了上去。
徐仁杰被一名姓朱的警官叫走,说了些什么就进了警车,看样子是去警察局录笔供。等一切恢复秩序后,贺渠拉着易迩三走到了自己的车前。
解开了他的手铐,没给他反抗的机会,将他塞进了副驾驶座里,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又回到了驾驶座上,锁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易迩三双手紧紧的抱着书包,像个木头一样,面无表情。
自闭症?
发动车子,联想着这孩子异于常人的举动,贺渠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三个字。不可能是巧合,他必须将易迩三带回局里做进一步调查。还有他的监护人,那名一身西装的男人。
对于那个男人,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他的相貌。他特意调取了监控,却发现监控里根本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他不死心,又问了那天值班的同事,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不记得这件事。
更诡异的是,他查不到易迩三的户籍所在地。
一个什么都查不到的人,是怎么办理了上学手续?这孩子档案里写着十八岁,已经成年,却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太奇怪了!
“抱歉,我吓到你吗?”发动车子,贺渠用余光看向易迩三道。
“我想回去上课。”易迩三靠在窗边,答非所问道。
“好,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现在就送你回学校。”贺渠想了许久道。
“嗯,你问吧。”易迩三点了点头道。
“你的父母呢?”贺渠道。
“不知道。”易迩三道。
“你的监护人是谁?”贺渠道。
“六六。”易迩三道。
“刘柳?”贺渠疑惑道。
“嗯。”易迩三道。
“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贺渠开始套话道。
“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易迩三道。
“好孩子不可以撒谎。”贺渠双手开车,脚踩油门,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灯道。
“我没有撒谎,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院里。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有一名自称是我姑姑的人告诉了我的名字。然后我被她送到了这里,办理了入学手续,让我好好读书,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易迩三道。
失忆?人口拐卖?
如果易迩三不是他的真名,那就有理由说明为什么查不到他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