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科举能发家(18)
宋彬放下笔出去迎接。
楚安背着一个包袱关门,关好门转身就看见宋彬站在正屋前, 缓缓伸开手臂。
他也不再矫情, 知道今天家中就他两人, 于是跑过去扑进宋彬的怀中。
宋彬手插在他的发间抚摸着, 头埋在他的脖子中深呼一口气“想我没”
楚安伏在他肩头,轻轻点头“想了”
宋彬放开他,替他将身后的包袱卸下来拿在手中, 拉着他进屋。
“先喝口水,你歇会我去给你烧热水,舟车劳顿的好好洗洗放松放松。”宋彬给楚安倒了一杯水后抬脚就往出走。
“我来吧,你看书,我自己烧就行。”楚安看桌上还摆着宋彬的书籍和纸笔,不想耽误他看书的时间。
“坐着”宋彬呵斥他。
虽然被宋彬呵斥了但楚安脸上挂着笑,他当然不可能让他哥一人去给他烧水,稍微歇了会还是去厨房帮忙去了。
宋彬已经将火弄着了,正准备给锅中添水,就看见楚安进来了。
“啧,不听话了还。”宋彬佯怒。
楚安嘿嘿一笑不说话。
宋彬也不理他继续给锅中添水,楚安就围在宋彬身后跟着转。
大锅烧水快,没一会就烧开了,宋彬对楚安说:“你去院子里给我拿个木桶,再给水房提桶凉水。”
楚安照做后回屋子拿了一身换洗衣物。
宋彬给楚安把水在一个木盆里调到合适的温度:“你先洗,我等会给你搓搓泥。”宋彬出了水房将门带上。
楚安用手试了一下木盆里的水的水温,热热的,心里烫烫的。
褪去身上的衣物,用布巾擦洗。
宋彬在房间拿了一个厚一点的大被单去了水房。
宋彬推门而入时楚安正背对着他擦洗。
楚安还是有点不习惯大白天这样的坦诚面对,稍稍侧过身子。
宋彬就当没看见他那小动作,走过去拿走他手中的布巾替他擦背:“水冷吗”
“不冷。”楚安背对着宋彬乖乖让他搓泥。
成条成条的泥被搓下来,楚安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宋彬短促的笑了一声:“在外面那么辛苦,没有好好洗过吧。”
楚安从头紧张到尾,却不想宋彬这次手很规矩,给他认认真真的搓洗,并没有做什么让他感到羞耻的事。换了三次水后宋彬才把楚安给洗干净了,用大被单将他裹起来。
“你去房间换衣服,我收拾一下这里。”宋彬拍拍他屁股,拿起一旁他之前拿进来的衣物塞进他怀中。
楚安在房间穿好衣物宋彬已经将水房收拾好了。
“这几天在外面跑的累了吧,我陪你躺会。”宋彬走进房间带上门。
“嗯”楚安是有点累,这会也想好好歇歇。
两人躺在床上,宋彬把楚安拥入怀中。
宋彬:“这次采买草药还顺利吗?”
☆、到醴泉州
马夫驾着马车载三人跑了两个时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人吃了一些自带的干粮对付了中午那顿饭。
“还是嫂子有先见之明, 带了一些水,我都没能想起来带。”王文喝完手上最后一点水感慨道。
“嗤,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可长点心吧。”宋彬嘲讽道。
“你不也没带吗,还说我!”王文不服气。
“我有媳妇你有吗?”宋彬手搭在楚安的肩上一脸冷漠。
楚安笑着轻轻给了宋彬一肘子, 挠痒痒似的力度,惹得宋彬揽他更紧了。
王文:“……”
当天四人走走歇歇的勉强在宁县的城门关闭前进程了,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下了,第二天赶了半天的路程, 在午时左右顺利的到达了醴泉州。
不似他们县城那般小, 醴泉州的建筑很多,街上行人与叫卖的商贩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楚安因着到处采买药材,因此走的地方较多, 对此是繁荣的景象并不惊讶,很淡定的被宋彬拉着走,他本想不让拉的, 但是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他们, 他就放心让宋彬拉着。
走在前面的王文与他家的车夫也见过的世面多, 自是不用说。
只有宋彬暗自咂舌了一番, 说起来他还没有出过他们的那个县城,无论是之前盘铺子开‘馥斋’,还是后来开的‘揽翠阁’宋彬都没有出面过, 前期是楚金虎与楚大山两人在跑前跑后,后期开‘揽翠阁’是宋秋生在忙前忙后,他只负责在身后出谋划策。
真的没想到一个小州能如此繁荣,他们县城算不上多坏也算不得很好,勉强还是有很多的商贾,但此时身处醴泉州突然感觉王文家的家底也不过如此吧,更别说他与楚安的那小铺子了。
宋彬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左右观看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好奇。
楚安看出了宋彬的疑惑,用手挡住悄悄的趴在宋彬耳朵上说:“醴泉州是个要塞,只要是北上的,无论是来往的商贾马队还是独自赶路的人都是要经过醴泉州的,走官路安全,所以大部分的商贾都会经过这里,渐渐的这里就一日繁华一日,是仅次于省城的一个州。”
宋彬:“你来过这里?”
楚安点点头:“只来过一次,但是这里交易买卖不划算我就去了别地,之后在没有来过。”
宋彬看着前方拉着马车带路的车夫与旁边信步走着的王文,突然笑了。
楚安不明所以。
宋彬:“我在笑,搞了半天原来我是咱们这四人中见识最少的,土包子一个啊,亏我还读过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小话本及史书,还真以为其他地方也就不过如此,没想到啊,这小小的醴泉州愣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宋彬被他的想当然打脸了,他以为这个年轻的朝代还在发展中,虽是百业待兴时,但也不会发展太快。但是他忘了,正是因为朝代年轻,所以当今圣上给出的徭役赋税都很轻,人们的压力小了,生活质量自然就提高了。
走这么一圈下来宋彬发现,无论所处什么朝代繁华地方的物价总是要高上那么一些,客栈也不列外。
车夫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客栈。
宋彬:“悦来客栈,看着还不错。”
王文:“要不就这吧,离着大街还远,也清净。”
“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一个肩膀搭着白抹布的小二跑出来迎接。
宋彬:“住店。”
小二:“客官请随我来。”
车夫没有进去,在外面候着,他们三人进去询问。
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此时正是正午吃饭的人也不少,几乎坐满了整个大堂,二楼的雅间倒是人少,想来二楼的价格贵吧。
宋彬:“掌柜的,上房可还有。”
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彬三人,只有王文穿着贵气,是个贵少爷,宋彬与楚安身穿普通棉衣,楚安看着与普通人无异,若是忽略他额间的浅浅红痣,也是一个俊朗的小子。倒是宋彬有一股书卷气。
打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这位掌柜也是一位人精;“自然是有的,各位贵客是来赶考七天后府试的吗?”
宋彬:“正是”
掌柜:“那可算是来对了,我们这清净,每次赶考来的学子都会在我们这里住,每次都住不开,你们来的早,房间还有些许空余,是要三间上房吗?”
“敢问一间多少银钱?”宋彬心想,可不是住满么,赶考学子那么多,客栈那么少。
☆、清河茶摊
府试前七天宋彬压着王文扎扎实实的在客栈温习了七天, 每天只有傍晚时分才出去走动走动。
来自各县的学子们都在陆陆续续的赶来,这段时间醴泉州渐渐的成了风流学子的大型聚集现场。
尤其到晚上尤为热闹, 贡院旁有一条清河,码头上停满了花船,每到晚上便是花灯明灭, 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有家底的学子多半会充大头与友人沉醉于此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高亢声中,家底不殷实又好说好吹的学子没银子也不怕, 与三两同是寒酸的酒肉友人坐在清河边的茶摊处对着不远处的花船大谈风花雪月。
大抵宋彬是那不好面子又爱听别人说的,于是每天拉着楚安与王文也坐在那茶摊子上听别人侃天侃地。
虽说府试考校的重头是帖经记诵和杂文辞章, 但政见时务要是很差那也是不可行的,怎么着也要考个差不多。
他们县城的夫子所说的策论也仅仅代表他一人之言, 这种比较开放性的题目更应该在外多走多看多听多闻多问。于是便有了每日下午在茶摊喝茶的行径。
然而想的很好, 现实很悲伤,那些个学子除了风花雪月之外就以谈论策论时务的见解为傲,仿佛他们比别人高了一等, 但是他们忘了,他们只是一个府试都没有过,连个‘童生’的称号都没得到的小人物。
所以那些大部分学子嘴中高谈阔论的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时务见解, 在宋彬听来就是在放i屁。
当然总有那么一两个‘优秀’的领头人, 煽动者大家的情绪大谈国事, 宋彬不掺和也堵着王文的嘴不让他说, 虽是保持沉默,却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大夏朝开国五十三年便出现如此残狼虎豹之徒,仗着开国元老位高权重之身, 在天子脚下残害忠良、欺上瞒下、私自圈地,此乃朝廷之不幸,亦乃大夏之不幸啊!”一身穿青衣学子站在茶摊前忧国忧民,声音悲愤激昂,抑扬顿挫。
此番有感情的表述引来好一些学子的‘忧心’,为国忧为百姓忧。
但‘忧国忧民’的人。
“噗呲”王文没忍住笑场了,虽说王文对时务不敏感,但也知道现今国情是个什么样子,刚那人说的也只能哄哄那些消息不通的无知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