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驯养的野兽(19)
“紧张个屁啊!”小孩儿揉了揉手,“这么冷,看一会儿冻不死你的,要不要戴上手套?”
辜慎摇摇头,说:“我自己带了。”果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看起来很想保鲜膜胶状的瓶子,打开后在手上细细的涂抹了一层,风一吹立刻就干了,整只手看起来和寻常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袁宇歌睁大眼:“这样就行了?”
“不行啊,所以你只能唱五首。”辜慎毫不客气的将数量砍了一半,见袁宇歌垂头丧气,又说,“你也不想公司发现咱们两个在这里瞎玩吧?”
“……”袁宇歌眯起眼睛,“怎么你说什么都有理呢?”
辜慎一把拍到了袁宇歌背后,说:“走吧。”
辜慎把手指放到琴键上,瞬间就觉得冷了,还抹了专门防止打滑的膏体,仍然觉得手指都没有着力点,一丝一丝的冷感顺着手到了身体上。辜慎心道不好,这么冷弹一首估计手就动弹不了了,搓了搓手,仔细活动关节,赶紧冲着袁宇歌点了点头,示意他赶快开始。
辜慎的伴奏开始的时候,广场上的人就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了。余光看了一眼沈昭和,这男人静静地站在正中央,也不跻身向前,只是淡淡的看着辜慎,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辜慎当然知道他等的是什么。
手上的动作流畅了一些。
只是半个小时的事,坚持一下就好了。
辜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放下一只手,停止了前奏,给了袁宇歌一个音,让袁宇歌自己发挥去了。
他对这个搭档,还真的没什么信心。
一个小孩儿,有没什么突出的地方,也难怪辜慎一直挖苦他。
只是小孩儿唱出第一个音的时候,辜慎猛的睁开了眼睛,几乎惊的要站起来。
那声音太奇怪了,自我的个性明显的突出,属于没有几个人能模仿出来的那种声音。
当然如果单纯是声音奇特,辜慎不会那么吃惊,让人吃惊的是,袁宇歌的声音,他觉得非常的耳熟。
袁宇歌之前没给他唱过歌,所以排除今生听见的可能,那么就是前世曾经听过袁宇歌唱歌的声音了。前世辜慎并不关注圈内的一些事情,听过的歌曲,尤其是前世近期流行的歌曲少之又少,整天工作都忙的吃不上饭了,哪里有闲工夫听歌呢?
可是袁宇歌的声音,那么耳熟。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袁宇歌之后的事业顺利,大红大紫,随处可以听到他的歌曲,那辜慎随便一听倒真有可能记住这个特别的声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袁宇歌堕落到只能去酒吧和饭店卖唱,辜慎出去应酬的时候偶然听了一耳朵。
辜慎倒更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小孩儿的声音太有特点了,属于那种一听就绝对忘不掉的那种。不用伴奏也能唱准每一个千回百转的音。因为声音太过特别,辜慎完全不知道用什么以前听过的声音来形容这时的歌声,无形无色,却能把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一起去。
那是一首英文的老歌,模糊不清的咬音和暧昧的歌词让辜慎几乎忘记了手指都快要僵硬的冰凉。
倒真像是一个有潜力的歌手。
辜慎张开眼睛,不动声色的想观察一下伏慎来了没有。
让他觉得惊奇的是,伏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低调。
小孩儿的歌唱得好,站在辜慎这个角度也觉得非常好,只是因为人太少了,整个广场围过来听歌的只有四五个(还包括沈昭和),滑旱冰的仍然在滑旱冰,只有几个过来遛弯的饶有兴趣的路过听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打哆嗦一边嬉笑谈论。
没过一分钟,一首歌还没过一半的时候,广场突然开进来了十多辆黑色的轿车,排成一列径直向着辜慎这边开过来,离舞台二十米左右的时候,车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了二十多个黑色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大多数戴着眼镜,表情严肃,一看这架势首先觉得是婚庆队,第二感觉就是黑社|会。
这一帮正装打扮的男人慢慢的走到辜慎舞台的下面,站得笔直,似乎是想要一直站着欣赏音乐,只是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到让人觉得汗颜。
辜慎:“……”
他突然想起来了,为了避免尴尬,他让伏慎给自己找几十个人来作作秀,没想到伏慎找的人各个长得都——都这样。
伏慎,你到底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辜慎弹琴的手速度减慢,眼睛离开琴键,只想找一下伏慎到底在哪里,有没有找到沈昭和?
然而那二十多个人中没有一个是伏慎。
沈昭和也被着架势惊呆了,犹豫着似乎想走,辜慎一着急,想造出点乱局,却又有点不忍心。
袁宇歌的音乐那么的投入,他有什么理由打乱小孩儿的计划呢。
辜慎的心里像是被一把火烧着,偏偏手上的动作还不能放慢,几乎一口血要吐出来,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鸣笛。
只有一下,在偌大的广场内算不上清晰,是刚才那十几辆开过来的车中的一辆,只不过,那辆车上没有人下来。
辜慎突然就想到了,哦,伏慎在那辆车上。
他看到沈昭和了。
你见过冬天的阳光吗?
今天的太阳被层层云覆盖住,光线暗的辜慎都可以眯起眼睛看,到达地面的阳光那么稀少,让人觉得连鼻黏膜都冻坏的寒冷的冬天啊,为什么阳光剔透的像是某人的哀愁。
铜钱大小的阴影落到辜慎的身上。
辜慎闭上眼睛。
那些我没能的到经历过的爱情,送给你;祝福你,伏慎。
不远处一辆从外界完全看不到驾驶舱和乘坐舱的车上,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微笑的看了看舞台上演唱的小孩儿和辜慎,对伏慎说:“很不错的孩子,可以考虑为组织服务。”
“算了吧。”伏慎单手拖着下巴,紧紧皱眉,目光一寸不离开沈昭和,“你们还能干些什么好事?不让人家回家?早晚多一个被你们逼疯的人。”
男人笑笑,悄悄打量了一眼伏慎一直盯着的沈昭和,打趣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眼睛抠出来放到那个男人身上?”
伏慎懒得搭理他,低声威胁:“你以为我不敢吗?现在别和我说话,请安静,谢谢。”
男人一脸不和他计较的表情,优雅的微笑,等了一会儿,提醒:“你要是再继续待下去,我看台上那个弹钢琴的男孩儿手就要废了,快回去吧。”
伏慎深深地看了沈昭和一眼,只觉得眼眶湿润,几乎就要落下泪来,手指紧紧扣在车窗上,反应过来,慌忙调整心理,低声对车上的男人说:“那我们走吧。”
刚才走下来的那二十几个人听到伏慎的鸣笛声,都回到了车上。
辜慎深深叹一口气,僵持着把最后一个音弹好,连忙把手缩回来,轻轻摩搓,实在是冻的够呛,要不是刚才抹得软膏,估计现在手就动不了了。辜慎将手插在兜口里,站起来跳了跳,对袁宇歌说:“好了,咱们回去吧。”
“嗯。”袁宇歌笑了起来,“我厉害吧?”
“……”辜慎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说,“下次冬天再也不出来了,手都要冻坏了。”
小孩儿看辜慎脸冻的惨白,凑过去搓了搓辜慎的后背:“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辜慎看袁宇歌穿衣服多,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抽出手放到小孩儿脖子里,冻的袁宇歌一个哆嗦,心里才好受了点,板着脸说:“谁和你吃饭啊。”
有些恶劣的调侃:“我要去找辜自明了。”
“啊。”袁宇歌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来,喃喃的说,“真好啊……”
辜慎其实并不打算去辜自明那边,现在改口又觉得尴尬,随口问:“你来吗?”
“不啦。”小孩儿垂头丧气的,“有点事情耽搁了——谢谢你今天给我伴奏啊,不愧是我的搭档,恩,我先走了。”
小孩儿最近几天都显得格外忙碌,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
辜慎摇摇头,抽出手,双手相握,捏着酸痛不已的关节,有些无可奈何。
从一人多高的舞台跳了下来,广场上的人看他的表情都有些好奇,辜慎笑了笑,低下头,正准备从这边撤离的时候,抬起眼,看到一个似乎站了很久的男人,安安静静地看着辜慎,眼神里有亘古不变的温柔。
辜慎蜷缩在兜口里的手指突然一动,过了一会儿才弯腰打招呼:“你来了。”
眼前站着的男人是辜自明,见到辜慎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辜慎的眼睛看,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一样。辜慎也看着辜自明,一时之间没有一句话要说,但是也没有什么话是必要的。
辜自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辜慎。”
“嗯。”
“其实,我并不喜欢强迫你。”
终于说出来了,辜自明目不转移的看着辜慎,轻轻的说:“我只是想让你活的更好。”
辜慎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将手抽出来,握住辜自明的手臂,轻轻用力,感受到层层衣物下那人淡淡的体温,轻声道:“——谢谢。”
怎么样都不重要。
你说不是强迫便不是强迫。
辜自明,我不讨厌你。
感谢前世今生,让我一点一滴改变的人,是你。
时间向前推两个小时。
辜自明家里。
蝴蝶坐在辜自明办公桌的椅子上,戴着眼镜,随意的翻着辜自明的《慎思自明》,不时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辜自明,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翻书的速度飞快。
蝴蝶今天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毛衣,衬的面若凝脂,偏偏脸上细细的皱纹让人感叹时光如梭。
辜自明看着蝴蝶手上的书,一句话也不说,闭上眼睛,似乎也在回忆当时写书的种种情景。那时的他和辜慎的关系僵硬到了极点,甚至有一种想将这个孩子转交给其他人抚养的想法——如此优秀的孩子在自己手里,就像是一颗充满潜力的种子放到了一片贫瘠的土壤里,让辜自明不安,却偏偏放不开手,宁愿这颗种子烂在土里,也不想别人碰一下。
蝴蝶将手上的书放下,微微带着笑音的说:“嗯,我看完了。”
辜自明连忙睁开眼睛。
“在Doctor的眼中,辜慎就是这样的吗?”
辜自明一愣,却听明白了,反问:“您的意思是,我在书中写的感受,就是对辜慎的看法吗?”
“嗯。”蝴蝶并不在意。
“我想是的。”辜自明回答,“现在的看法多少有些改变,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蝴蝶穿上拖鞋站了起来,看了辜自明一眼,示意辜自明跟着他走,慢声细语的说:“那么我多少知道辜慎和你吵架的原因了。”
“……”
女人眯起眼睛,“在你的叙述中,总是把辜慎当成一件‘物品’来描述,这太可怕了,Doctor,你把他当成一件高贵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个人。”
辜自明紧紧皱起两眉,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语不发。
女人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摸着辜自明家里的物什,脚下的步伐缓慢,却没曾停下过,慢声说:“你总是在不停的赞扬他——他的早慧、早知、早感,却没向任何人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
“你这样称赞你的儿子,在外人面前,却从不在他面前提及,这又是为什么?”
“……”辜自明错开蝴蝶如昼的目光,“总是称赞孩子,非常不好,自尊心极度膨胀会导致个己私、欲的泛滥。”
蝴蝶颇为有趣的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只问,你夸赞过你的儿子吗?”
“……很少。”
“有多少?”
辜自明一副陷入回想的表情,很久,才不情愿的说:“……几乎没有过。”说完之后连忙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孩子并不需要我的鼓励——他太独立了,根本不需要这些。”
蝴蝶没有像是其他的心理医生那样,迫不及待的打断辜自明说‘不不不,鼓励孩子非常重要’,她只是仔细的听着辜自明说话,然后仔细的观察辜自明的表情,听辜自明说完之后又仔细的思考。
蝴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你觉得不需要吗?——那暂且不提这件事吧。”蝴蝶弯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问:“非常冒昧,我想问一下你和辜慎两个人之间私密的事情,当然你不想回答可以拒绝回答。”
“嗯。”
“辜慎和你做、爱的时候,”蝴蝶笑了起来,“是不是非常喜欢亲吻你的脖子?”
辜自明的吓得倒退一步,似乎没想到蝴蝶会问这样的问题。尴尬的用手不自觉的拽着衣角,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够合体才放下手,掩饰的揉了揉鼻翼两侧,咳嗽了一声,做思考的模样。
半晌,声小若蚊蚋:“呃……好像是。”
见辜自明愿意回答,蝴蝶笑了起来,继续问:“是不是不愿意用手指碰你,偏偏非常喜欢贴在你的心脏那里,用牙咬你的脖颈,或者舔你的喉结?是不是喜欢把你紧紧的抱在怀里,寸步不离,他,是不是非常喜欢占有你?”
听蝴蝶说的越发直白,辜自明的耳朵不自然的开始发热,一只脚向后退一步,似乎想要逃离,但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几乎是要了他半条性命,缓缓地点了点头。
蝴蝶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辜自明的后背:“虽然我不赞同你成为一个同性恋,但是既然没办法改了,我会尊重你,帮助你,不要客气。”笑眯眯的用僵硬的中文说了两个字:“自明。”
辜自明叹了口气,似乎是尴尬到了极点,都不愿意和蝴蝶多说。
蝴蝶也不在意,继续说:“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只是你昨天晚上在他家,今天早上就不应该回来。”
“……”
“其实你不用再请心理医生了。”蝴蝶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说,“过几天我就回国了——你和辜慎,没问题的,没关系的,他正在慢慢接纳你。”
辜自明点了点头,他确实也感觉有些不同,那种感觉非常细微,但是是真切存在的,他问:“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他不排斥我呢?”
“顺着他。”蝴蝶斩钉截铁的说,“他——他吻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反抗,无论他吻你哪里,保持安静,适当地做出回应。这点非常重要。”
蝴蝶笑眯眯的看辜自明的脸通红一片,怕他尴尬的逃跑,这才解释说:“一个孤儿的安全感非常低,你要尽可能的让他安心。我觉得像辜慎这样的孩子,想要的确实不是你的夸赞,不是华而不实的誓言,他要的只是你,他正在慢慢地等待,等待你完全属于他的那一天,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接纳你了,那么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放开你了。”
像是一个安静的野兽,在捕食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挑准时机后就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猎物完全属于自己,所有致命的弱点都暴露在野兽的獠牙下的时候。
那么,就爱上了。
57、驯养
第五十六章。
蝴蝶拍了拍辜自明的肩膀,喝了口茶,说:“你去找辜慎吧,不要提你今天早上没和他告别就走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要管它,很快就消失了,没有解释的必要。”
辜自明想了想,拿起了车钥匙,就要走。
蝴蝶站起身,笑眯眯的看这位英俊的男子,说:“别忘了告诉他,你并不是喜欢强迫他,你只是喜欢他,想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Doctor,这些才是你需要坦白的事情,不要本末倒置啊。”
辜自明并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然后匆匆从家里走了出去。
他在心里叫着:辜慎。
辜慎。
他本想开车到辜慎的家里,但是路过市中心的露天体育馆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出来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不在这里停下来就会终身遗憾一样。
辜自明从车上下来,突然一愣。
他听到有人在这里唱歌,那声音他不想做出太多评价——他只是又听到了,那细细得钢琴的声音。
有一个清澈的男音哑着声音唱些歌词暧昧的歌曲,不时传出几个钢琴的单音,声音不大,似乎只是给男音找一个基准音。
明明是很普通的地方,很普通的钢琴声,他却突然一步都不能动弹。
辜自明不自然的回想起之前和辜慎生活的那短短的几个月。
那一年的冬天,工作了一整天的辜自明打开书房的门,想出来喝一口水,就看到辜慎房间的门微微打开着。因为好奇,辜自明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了看。还没见到辜慎,就听到了房间里‘流淌’出来的钢琴声。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懂音乐,也听不懂辜慎弹得究竟是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流畅,而且顺耳,兴许是隔着一层门板的原因,他听的并不清楚,却觉得那声音显得格外高贵,柔美的像是天鹅绒一样让人折服的音乐,辜自明微笑的站在门前许久许久。
过了一会儿,辜慎弹累了吧,钢琴不再继续发出声音,辜自明刚想回去继续工作,却听到辜慎单手弹起来,一个音一个音的弹。
辜自明凑近门缝,向里面看了看。
辜慎单手搭在钢琴的上方,整个人趴在了钢琴上,宽松的上衣遮不住他的锁骨。那孩子左手撑在钢琴上,右手伸出一只手指,百无聊赖地随手敲着琴键,两条细腿随着音符的跳动轻轻晃动的,别样的少年模样。
阳光柔和的洒在这孩子的头发上,显得辜慎的头发都像是金黄色一样柔软。
辜自明远远地站在露天体育馆的门口,清晰的看到,辜慎笔直的坐在钢琴前,微微扬起头,像是在看天,仔细一看,辜慎的眼睛却又分明是闭上的,一副悠闲的表情。
很安静。
辜慎的手指安静的放在琴键上,修长而有力,几乎看不出停顿,明明是在弹琴,确有几分抚摸流水、流水片刻不停的从指尖滑过的意味。等弹完了前序,便开始单音单音的蹦了出来,仍旧是一只手指,似辜自明近前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来的,幼年的辜慎,也是这样坐在钢琴旁边,伸出一只手指,百无聊赖的浅弹。
那样温柔的洒下来的阳光啊,照在辜慎的头上,金黄色的柔软。恍惚间,竟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
站在前面的那个叫袁宇歌的少年,迎合着辜慎的音符,低声唱着一首英文情歌,吐音不清晰,却显得格外深情。
这样的组合,确实是惊为天人的相合,都不那么在意——平淡,但是深刻。
辜自明定定的站在原地,等到耳边听到的音乐声完全停止,便看到辜慎单手撑在台子的地上,然后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跳下来,把手放到兜口里。黑色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柔软的围巾紧紧地缠在纤细的脖颈上,衬的辜慎面如凝脂。
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
辜自明的喉咙一哽,等到可以说话的时候,张开口,像是蝴蝶教的那样,叹了口气,道:“辜慎,我其实并不喜欢强迫你。”
辜慎的表情一窒,定定的看着辜自明,目不转睛。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仅此而已。
辜慎低头看着辜自明,良久,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抽出手拉住辜自明的手腕,淡淡的说:“谢谢。”
像是那温润的如同花生油一样的阳光也瞬间失去了光彩。
只是那轻轻地一笑,便连死都不怕了。
辜自明暗自嘲笑,色令智昏。连忙把头低下来,却还是不舍得辜慎离自己太远,便任由辜慎拉着。
辜慎压低声音问:“你陪陪我吧?”
“嗯。”辜自明点点头,记住了蝴蝶的话,‘不要提今天早上的不辞而别’,只说,“我就是来找你的。”
辜慎并没有说话,只是握住辜自明手腕的那只手略微用力,几乎颤抖了起来。
如果爱上了我,请别再抛弃。
辜自明。
辜慎用一只手紧紧地箍着辜自明的后腰,重重的向自己这个方向施加压力,让辜自明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胸前,完全占有的模样。
辜自明比辜慎矮上几分,自觉这个姿势有伤大雅,面红耳赤地想要挣脱开来,却引来辜慎更加强硬的态度。
这里是辜慎的家。
昨晚辜自明一夜未眠的地方。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脑子混沌的想蝴蝶对自己说的话,心想,说起来容易,但是让一个人任意的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反抗?
辜自明会。
他伸手抵在辜慎的肩膀上,一边向后躲一边说:“辜慎……现在是白天……”话还没说完,辜慎就将脸埋在辜自明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磨蹭两下,转到辜自明的耳朵边,犹豫着,一口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