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貌美如花[系统](91)
“恩?怎么不说话。”
“没事。”岐眼帘半张着,看着似乎是累了,原非站起,把浸泡在水里的果子拿了一个出来,又拿着骨刀冲洗干净,旋转着果子,骨刀缓缓推动削下一层薄薄的果皮。
“饿了,先吃。”他把削好的果子递到岐的面前。
岐看着原非,接了过来,顺道把原非手中的骨刀也接了过来,骨刀一动,切下一瓣四分之一的果子,剩下的他递给了原非:“你吃,给你摘的。”
莹白如梨的果子被划开一小瓣,透明的果液润湿了切口面,原非就着岐的手咬了一口,清脆的咔一声,他一侧腮帮子鼓鼓的,凭添了一丝秀气:“不吃了,剩下的都给你。”话音才落,岐大手一巴掌呼了过来,粗糙的大掌带着凌厉的风,把火堆里的火舌都吹倒到另一个方向,这一巴掌打到原非的胸口上,力气可没留半分。
原非险些从石凳上拍下去,腮帮子里的果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堪堪就卡在喉咙口,他怔住,淡漠的脸上有惊讶,一瞬间闪过的念头是:岐竟然打他?!!
但他敏锐感觉到岐的不对劲,立马反手扣住岐的手腕,声音沉了下去,眼珠黝黑明亮:“你怎么了?”怎么瞧着迷迷糊糊,像是中蛊了一样,情况不对。
岐看着原非,深邃的眼神有些迷离,不像以往的有神,他使劲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我,看到你身上,有好多个小人。”他要把小人从原非身上拍下去。
原非:“……”
“????”什么意思,原非拧起了眉,抬手触上岐的额头,凉腻腻的,并没有发烫,结果余光看到石桌上的一个骨碗,心里突兀的咯噔了一下,他立马站起,去拿桌上的骨碗,看着碗面泛着油腻的光泽,他心道:坏了。
岐显然也注意到了情况,他揉了揉脑袋,把梳理整齐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锅,锅里的东西不能吃。”毕竟野菌是第一次尝试,岐往常都是等着原非一起吃东西,但,他心下一转,想着还是他先试试,这一试——
“咚”的一声,原非把骨碗放回桌上,他转身捧住岐的下巴,用手拍了几下他的脸,有些咬牙切齿:“见小人?没熟你吃什么,中毒了。”他在教猛犸烹煮方法的时候,一再强调,要按照他的方法煮,不然就不要领野菌,结果他自己领了——让岐中毒了。
大半夜的,罕都睡了,他今天依照猛犸教的方法,香喷喷的吃了一顿野菌,觉得这东西真是好吃极了,配上蒸熟的黎串串,要多好吃又多好吃,他半睡半醒间,还琢磨着自己明天单独去弄一些,结果刚合上眼睛,突然一下就睁开了,眼眸清亮。
外面有声音,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拿起长矛,轻手轻脚的走到洞口,撩开洞口的兽皮。
“原非?”看清外面的人,他锐利的目光一下放松了,走了出去:“你找小瘸,小一?”他现在住的依旧是岐之前的树洞,上面住的是小一几个,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马就能察觉。
原非抓住藤蔓,丢下两个字:“拿药。”利落的就爬了上去,速度快得一下就不见人了。
罕:“……”大晚上的不和岐睡觉,给岐暖被窝,拿什么药,他狐疑着,就见原非拿着一把药草没一会就从小一几个的树洞里出来了,他急忙跑过去问:“咋了?”
“岐中毒了。”
罕愣在原地,见原非走远,忙跟上去,语气中都是不可置信:“中毒?怎么中的?”岐自小就在炎夷部落打滚,敏锐的程度堪比猎物,说他中毒,罕不信。
“吃的。”
黑乎乎的夜里,罕只听到这两个字。
原非拿着药草脚步走的飞快,结果到了自家树洞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身上的气息一沉,浑身的肌肉绷紧。
树洞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躲藏藏的离开,原非瞬间上前,从背后悄无声息又迅速的扣住他的脖颈,脖颈很纤细,但皮肤干瘪没有什么弹性,黑暗中他看不太清那人的脸。
那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绷直了身体,反应很快,手肘立马曲起就朝后击去,欲/攻击原非的腹部,被原非闪身躲开了。
“你是谁。”原非扣紧他的脖颈,借力把人压倒在地,淡色的月光下,掰起了那人的脸。
☆、第102章 赶走
黑黄的一张脸,恐惧和害怕让他眼角的细纹堆起一道道的褶子, 看起来扭曲又难看。
“是你?”原非扣在他脖颈上的五指在看清人后没有松开, 反而是收紧,他不紧不慢, 带着审问的语气道:“这么晚——鬼鬼祟祟的,有事?”这个时候部落除了放哨的人, 大多都已经休息, 他不在自己家呆着,跑到这来, 不是原非心思敏感,明显有问题。
“父——神的使者,我,我没有。”被原非抓住的是赫然就是部落新上任不久的新祭司, 他挣扎着, 求原非松手放了他, 一双浑浊的眼珠仿佛就要枯竭。
原非半响才松了手,他站起来,声音冰冷, 直接问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新祭司坐在地上, 捂着自己被原非掐过的脖子,有些战战兢兢的:“我, 来找岐, 只是说一些部落的事情, 我以为有人要攻击我, 没想到是你。”他脱口而道,但眼神深处有着若有若无的躲闪。
部落的事情?
原非凝神看了片刻:“你是祭司,为了部落的事情找族长犯得着鬼鬼祟祟的?”生怕别人知道似的。
这句话,让新祭司脸色一变,看上去十分的紧张。
原非懒得和他啰嗦,岐还在树洞躺着见小人,他要先回去把药草给岐吃了,看看情况。
“我不喜欢有人来我这边晃悠。”原非说着,眼眸瞥了一眼新祭司,随即没再计较什么就走了。
新祭司直到原非走进了树洞才敢动了动身子,他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低咒了一句才慢慢从地上爬起。
树洞内,岐直愣愣的坐在石床上,粗壮的小臂撑在头上,看上去不太好受。
原非动作利落,把药草碾碎了之后,用烧热的水一烫,就端到岐的旁边,吹了吹冒着的热气的水:“吐了?”
岐的身上有湿润的水迹,应该是清洗过了,胳膊上的皮肤泛着凉意,显然是出去了一圈,原非想起误食野菌会导致呕吐等一系列的情况,他眉毛微不可见的拧起,拍了拍岐的后背,声音轻了下去:“把这个喝了,就没事了。”吐也吐过了,喝了药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啪”的一声,猛的抬起头的岐一把抓住原非端着骨碗的手腕,一些药水从骨碗里飞溅出来,溅到了原非的大腿上,带着热气的水让原非打了个激灵。
岐抬起头看着原非:“刚刚部落的新祭司过来了。”
原非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手背上青筋冒出,凸起了不可思议的高度,他淡淡道:“我在洞口遇到了。”
“他说部落需要更多的族规来约束族人,还说猛犸曾经做过祭司,比起跟着你跟在他身边能更好的帮助部落。”岐沙哑着嗓子,一股脑把新祭司给他说的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完全没有隐瞒原非。
对于新祭司,岐起初并没多大的感觉,但谁知他一进来,看到气色不好的岐,直接就问是不是吃野菌吃出来了,那种语气即使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原非,但让岐十分的愤怒,所以等新祭司把话说完,岐就立马阴沉着脸把人撵走了。
“恩,客观上来说一些想法很好,没毛病。”原非神情波澜不兴,他注意力在手中的骨碗上,他动了手腕,示意岐把他松开,举着骨碗喂到岐的嘴边:“先把这个喝了。”怪不得鬼鬼祟祟的,原来还是挑了他不在的时候,特意来找岐说的,也真是辛苦他留神着自己什么时候出去。
岐深深的看着他,鼻翼煽动了几下,咕噜噜一口气,骨碗见底他一擦嘴,声音比起刚刚洪亮了许多:“你怎么想的?”
“部落是你和祭司在管理。”原非把骨碗一放道:“我保留我的想法,至于猛犸,既然他也想要,让猛犸自己选。”
岐脑袋还是昏沉得很,但已经没有再头重脚轻,迷幻到看到小人了,他喉咙里未消散的药味让他精神一点点的活络了起来。
“他想欺负你,你让猛犸跟着你,就跟着你,他要还有什么,”岐顿了下来,摸着原非细腻的下巴,心痒痒的:“就不要让他当祭司,你来当。”
原非:“……”
岐压低头,靠近他,嘴唇在原非的面颊上轻蹭,声音带着病弱的呢喃:“你来当祭司,族长和祭司正好一对,我们两是一对。”最后几句话甚至带着笑意。
“……”原非伸手把岐的大脑袋推开,:“吐了,别来蹭我。”
岐呆愣住,微抬起头,幽深嗜血的眼珠瞪圆了些,浓黑的眉毛像波浪线一样弯曲,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认真道:“我洗过了。”洗了好几遍。
“……我知道你洗过了。”原非转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岐:“……”
岐身体好,吐了之后,后半夜就开始生龙活虎,抱着原非一阵乱摸,十分的亢/奋激动,原非费力抵住他,打岔道:“你不是说你要给我看个好东西吗?东西呢?”他脑袋里突兀的想起在他走之前岐和他说的话,连忙给岐说,让他转转心思。
激动亢/奋的岐一听,浑身像是被泼了凉水,他不知想到什么,头埋着原非纤细的脖颈蹭了好一会,才喘着气站起:“东西,过两天给你看。”说罢他忽的抓住原非的说按在他/翘/起的兽皮裙上,沉重的闷哼了一声,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走出了树洞抛下一句:“我去找罕。”
原非手心被树棍一样的东西/戳/了,还才回神,树洞里已经不见人了,原非嘴角抽了抽,暗道:/翘/着个兽皮裙去找罕……
***
隔天,如原非意料之中,部落传开了岐吃野菌中毒的事情,以新祭司为首的一部分人聚集到了原非的面前,对原非委婉的表达了要抵制野菌作为食物的意思。
但事实上只有岐一个人中毒了,而且是误食。
原非正在编草席,他灵活的手指停了下来,坦然客观道:“岐的事情我承认是我的失误,但这并不影响部落获得这个食物的来源,这样吧,你们害怕吃的,可以选择先储存再看看情况,或者直接不要,没必要一刀切。”
这话说的留有余地,原非并不是那种□□的人。
新祭司旁边的人听到原非的话,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仔细想想,这位父神的使者做事很干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