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川余光见杀手眨眼间已逼近至叶隐跟前,急迫高呼:“小心!”
他想抽身去帮叶隐,可这几个杀手实在难缠,不断阻截他的前路。
叶隐目光直盯着眼前的几人,双手紧抓着搭在肩上的外袍侧身闪开躲开了杀手的刺杀。他看似慌张无措,祸在旦夕,实则步步灵巧地盘桓于刀戈之间。
他以久病之态重新现世,曾与谢元叡感慨自己命不久矣,得以降低对方警戒,换取入朝的机会。而今太医院的人每隔几日便会以皇上体恤为由替他诊脉,确认他仍是半截身子入土的病秧子。所以他绝不能在计划未成之前,暴露自己的身体渐愈的事实。
躲开这些杀手的袭击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易小闻应当很快就能赶到,在此之前他必须让暗处窥视的人相信他依旧是个废人。
杀手再次向目标所在之处砍去,却只留下了一片他的衣角,看着布片飘然落地,几人没想到会在一个病秧子手里吃瘪,更是觉得气恼,愈发激进猛攻,试图将陆寒知逼入没有退路的死角。
叶辞川时刻留意着叶隐所在,见他时下形势不好,叶辞川旋即沉肩转腕顺势挑去对手的筋脉,血色喷溅而出,落下他的脸侧犹寒梅骤开,银白的剑身在月晖下也闪着凶光。
掣肘叶辞川的三名杀手倏忽倒地,捂着手腕哀嚎。
叶辞川疾步借力,向叶隐飞身而去,在杀手的挥砍之间,单手抓住叶隐手臂护进怀中撤出角落,退到了安全之处。
“交给我就好。”叶辞川抓着叶隐的手紧了紧,将他护在了身后。
叶隐凝望着叶辞川后背的目光微闪,默默站在了墙边自保。
杀手很快就明白如果不解决叶辞川,他们是很难对陆寒知下手了,遂群起攻之。
叶辞川毫无惧色,从容流转于杀意之中,忽觉背后有袭,正欲回身相抗时,一道凌厉罡风倏地冲来,打中了杀手的手腕,留下一个豆大的血孔,却根本找不到暗器所在。
一名黑衣人躲在暗处观望,见叶辞川身边没有别人,而陆寒知此时正虚弱地靠在墙边,那方才出手的是谁?难道附近还有别人?
黑衣人正疑惑着,隐约听见有杂乱地脚步声向此地赶来,他眯眼细看,见来人是京卫所的巡防兵,心中暗道不好,遂卷舌嘘声示意所有杀手撤离。
叶隐早就发现有人藏身在不远处,一听到类似暗号的声响,当即意会这些人要逃。于是他藏在宽袖中的手汇聚内力,于指尖弹了出去,精准地打中六名杀手的膝后腘窝处。
见同伴突然离奇地跪倒在地,杀手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膝盖一疼,也无力地跪了下去。待他们缓过来再想起身离开时,京卫所的人已经赶到。
京卫所杨千户向后挥手,示意立即将此处包围起来,再对杀手质问:“你们是何人!”
杀手们自知眼下他们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决然地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药,宁死也不肯交代幕后的指使之人。
“这……”杨千户霎时脸色大变,命人检查几人状态,将手下皆是无奈地摇头,更是觉得其中有鬼,于是转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人,询问道,“叶千户,陆大人,您二位可有受伤?可知他们为何对二位下手?”
此时已临近宵禁,他们二人要是没事怎会在外头逗留?
叶辞川冷眼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杀手,蹲下|身检查摸索他们身上是否藏着信物,漠然回应:“本千户原是打算下值回府,依稀听到此处有打斗声,便过来瞧了瞧。”
叶隐见叶辞川抬头看向他时摇了摇头,便明白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追溯由来的东西,于是叹声道:“或许是本官无意中招惹到了什么人,刚从刑部出来就被人跟上了,逃了一路差点遭遇毒手,幸有叶千户相助。”
虽问不出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但在这个时候最不希望他活着的人,叶隐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快宵禁了,咱们继续待着杨千户不好和上头交代。”叶辞川起身向叶隐走去,其间对京卫所的人吩咐,“劳烦各位把这些人送去刑部衙门好好查查,至于陆大人……就由本千户亲自送回去。”
“这……”京卫所杨千户讪讪地笑了笑,“不如还是让我们来送陆大人吧!”
庆都里谁不知道叶千户和陆大人不对头,叶千户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叶辞川冷哼一声,“所有人都说我和陆大人不对付,他今夜要是真出了事,本千户第一个要被问责,还敢对他动手吗?你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今夜的意外要是再发生,担责的可就是你们了。”
他拧紧眉头,语气极是不悦地说道:“现在既然是京卫所负责巡城,就烦请各位盯紧了,查得再仔细些,本千户可不想将来有一日自己也被人暗算刺杀。”
京卫所杨千户正想辩说此时临近宵禁,他们这些负责夜里巡防的恰好与上一批守军换班轮岗,但考虑到他们还是理亏,陆大人与叶千户近来又是朝中红人,只能垂头认错:“此事的确是京卫所疏忽,望两位大人莫怪。”
叶隐摇了摇头,明白这些杀手就是想趁巡防松散之时对他下手,遂道:“本官无碍,倒是要麻烦杨千户去刑部走一趟了。本官明日公出,今夜就不回衙门了,你将此事告知尚书大人,他会负责处理。”
杨千户颔首回道:“明白的。时辰不早了,两位大人早些回去吧!”
叶隐点了点头:“告辞。”
叶辞川双手抱剑,紧跟在叶隐身后,两人距离算不上太远或太近,直到遇上易小闻来接人,叶辞川才转身离去。
易小闻大哭着扑向叶隐,慌乱道歉:“主子,小闻对不起你!”
他收到消息后立马就往这儿赶了,但马车比轻功慢了太多,这才来晚了。
叶隐宽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回家吧。”
易小闻瘪着嘴,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啪嗒往下掉,随手用袖子抹了抹脸,扶着主子上车坐稳后,立即驾车回府。
在最后一声宵禁锣声敲响时,叶隐缓步迈入了家门。
易小闻合上大门,刚要转身就突然被人拽走,钻进角落站定后定睛一看,将拉走他的人是戈绥。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易小闻嘟囔着,吸了吸鼻子,心中的愧疚仍让他的眼睛酸涩非常。
戈绥瞥了易小闻一眼,见他的袖子已然被泪水打湿,默默抬手递上了自己的衣袖,好心提醒道:“哭得小声点,别打扰了主子。”
易小闻委屈地瘪嘴,毫不客气地抓着戈绥的袖子闷头大哭,低声道:“我怎么老这么没用啊!”
戈绥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如实道:“主子让你跟着他,自有他的用意。”
“能有什么用意啊?我身手一般,做事也没有你们周密,也就是吃得比较多,主子看我吃饭,也能跟着多次两口罢了。”易小闻嘟囔着,心里大敲退堂鼓。
戈绥难得被易小闻逗笑,撇了撇嘴说道:“像主子这么闷的人,有你在身边才好。”
易小闻一愣,心里好受了许多,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努力上进,好好保护主子的,今晚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以后他就把马车停在衙门外,第一时间接走主子。
戈绥连忙捂住易小闻的嘴,目光示意不远处的两人,低声道:“让你小声说话了,要是打扰了两位主子,今晚就把你送回穹山。”
易小闻吓得忘记心中的难过,怯怯地点了点头,顺着戈绥的目光向屋檐下的两道人影看去。
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的秋风更是冰凉渗骨,可此刻的叶隐只觉得自己的颈侧烫得吓人。
他进门后不久,一道身影突然从身后的院墙落下,从背后将他牢牢地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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