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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弱老婆(66)

作者:花卷 时间:2024-01-24 09:42:10 标签:小甜饼 先婚后爱 ABO

  除此之外,穆裴轩弃了孙青,另遣徐英,罗安等将领率兵出阜州,收复叛军占据的各个大小城镇。一路行军以来,赵谦侯所为本就惹得众将领不满,而今他已经身死,城中自是一切以穆裴轩为尊。他年纪虽轻,可治军极严,在军中素有声望,徐英,罗安等诸多将领无不以他命是从,当即率领怀揣着满腔憋屈和昂扬复仇志的将士如虎狼一般,奔向安阳周遭城镇,渐成包围之势。

  孙青显然明白穆裴轩的打算,他咬碎了牙,可孙青心里很明白,对上穆裴之时,他们之所以能取胜,并非兵马胜过他,而是因着他们早有谋划,而穆裴之对他们一无所知。

  兼之有时疫绊住了穆裴之。而今士气也好,兵马粮草轩而言,似乎都不再是问题,阜州城内也并未因时疫而低靡,成为一座死城。

  叛军一路退至卜儿关。

  卜儿关是安阳防守的重要关隘,易守难攻,孙青据险关而守,一时间南军和叛军再度僵持,只不过攻守两方换了位置。

  穆裴轩高坐马上,看着很有些年岁的城墙,兰铎站在垛口,俯瞰着城下肃立的大军,禁不住心神微微战栗。兰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随我出城迎敌。”

  一旁的中年将领闻言皱眉道:“兰将军,孙将军有令,只守不攻。”

  兰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如今奉命守卜儿关的是我。”

  说罢,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就下了城楼,轰然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兰铎骑马而出。战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已经是三月初了,瑞州早有春意,丰州却依旧寒凉,一片肃杀意。穆裴轩在天乾面上的鬼面逡巡了片刻,直接纵马出去,二人目光对上,都闪烁着几分好战之意。

  穆裴轩记得徐英所说,黎越胸口那一枪,是这鬼面人所给的。

  这个鬼面人对他怀着莫大的恨意,元宵之夜时,就曾派人刺杀挑衅他,似乎对他格外怨恨。

  枪声相撞,其声激越,二人都骑着马,持枪交手时,穆裴轩突然开了口,嘲道:“丧家之犬。”

  兰铎微微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穆裴轩,手下攻势却更见凌厉,穆裴轩波澜不惊地接住他一记杀招,继续道:“你叱罗一氏也算有些威名,而今竟沦落至此,只怕死了也难以魂归故土吧。不知你父叱罗延真知道之后,见后辈如此,又当作何感想?”

  兰铎手中微顿,穆裴轩看着那双异族的眼睛,嘴角浮现几分嘲弄,道:“可惜,他没机会了。”

  “你说什么?”兰铎森然道。

  穆裴轩轻描淡写道:“他死了。”

  “白马寺大火,烧死在了火海里,”穆裴轩是今晨收到段临舟传给他的口讯,道是京中白马寺大火,而白马寺内,正关押着叱罗王氏。二人转瞬就交了数十招,穆裴轩语气仍然缓慢,说:“你是延真的第几个儿子?”他又是一顿,竟笑了笑,“延真也只剩下三子了,一个死于我父亲之手,一个死在了我大哥手中,剩下两个中庸,一个天乾——”

  “你是延真的幼子吧。”

  他将这些话不疾不徐说来,丝毫不见生死相搏的惊险,只有枪声相碰和马蹄声踢踏徒添几分杀机。

  兰铎被激得眼睛微红,定了定神,冷笑道:“那又如何?”

  穆裴轩道:“可惜了,我若是你,就该回去和齐木争一争高下,收服旧部,以待来日卷土重来。”

  “穆裴轩,”兰铎咬牙切齿,说,“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不过是挑拨离间之计?”他刁钻一枪挥向穆裴轩,穆裴轩险险避过,反手长枪刺出直指他咽喉,语气恶劣又散漫,说:“叱罗氏和安南侯府相斗百年,如今竟成了走狗恶犬之流,真是自甘下贱。”

  他轻轻吐出那几个字,手中攻势骤然变得更加迅猛,兰铎心中一惊,眼见一枪刺来,抬臂挥枪,二人枪尖连连碰撞,兰铎只觉臂膀发麻,险些跌下马背。他自是很清楚穆裴轩在拿那些话扰乱他的心绪,反应也敏锐,咽下口中血腥气,说:“穆裴轩,听闻当时死在乌头岭的那个小将领是你的兄弟?”

  穆裴轩眼神变冷,兰铎如同尝着血腥味的猛兽,阴恻恻道:“你看过他的尸体吗?要说这人也算是个硬骨头,受了那么多伤,竟然不曾服过一下软?我们本想招降他的,他不愿意,我们只能一刀一刀杀了,要不是周庭那个老匹夫,我还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听雷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打着响鼻,二人下手更见凶狠,都恨不得要对方的命。冷不丁的,兰铎突然听穆裴轩说:“如此恨我,你有父母亲朋命丧我手?”

  此话一出,兰铎呼吸都变得更重,咬牙切齿地说:“穆裴轩!”

  穆裴轩自言自语一般,说:“王氏中人?”

  兰铎恨他手中沾了他至亲的血,却全然不记得的模样,血都似沸了,恨声道:“四年前,三更时分——”

  穆裴轩这才恍然,笑了,很是无所谓道:“我想起来了,四年前,我去夜袭你们大营时,确实杀了些人……”

  还未等他说完,兰铎已经愤恨至极地持枪攻上,说:“我延善王叔便是死于你手,穆裴轩,我定要杀你,以祭他在天之灵!”

  穆裴轩见他已然动怒,心中冷然一笑,自他和这不知名讳的叱罗王氏打照面起,就发觉这人想置他于死地。这种恨,和两国之恨不同,显然是私仇,加之这些时日的试探,穆裴轩笃定此人意气用事,又易怒,约莫是被刘子异抑或是他身后的九莲教利用。

  毕竟叱罗王氏想报仇雪恨,最佳选择,就是回到阿勒尔部族,利用王氏余威收拢旧部,再伺机东山再起,而不是自身羽翼未丰,就卷入大梁这摊浑水里。

  战鼓擂动,穆裴轩和兰铎在阵前交手,你来我往间,自马背战至马下。二人俱是天乾,骨子里的好战和侵略性一展无遗,新仇加旧恨,兰铎恨不能杀穆裴轩而后快,灰色的眼瞳隐隐泛着野兽一般的凶狠,突然,他抓住一个间隙,就要趁势要穆裴轩命之时,却对上了穆裴轩的眼睛。

  那双属于梁人少年的眼睛,冷冷淡淡的,夹杂着一丝讥讽,教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兰铎登时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脊背莫名发凉,下意识地退开片刻,只这片刻,穆裴轩手中长枪就自他肩头穿过。

  要不是兰铎反应快,穿过的就不是他的肩头,而是胸膛。

  兰铎反手持枪逼退穆裴轩,退了两步,也不再恋战,屈指吹了声口哨翻身上马就欲回城。他身后亲兵也驱马迎了上来,南军战鼓擂得更响,徐英冲得最快,方才兰铎那一枪看得他心都跳出嗓子眼,若非二人时常过招知道穆裴轩留了后手,只怕要当场惊呼出来。

  徐英问道:“不追?”

  穆裴轩也上了马,道:“不追。”他看着那座城墙,目光冷厉,仿佛透过厚重的城墙看见了安阳城中的首犯,他攥紧缰绳,道,“卜儿关不宜强攻,先退兵。”

  退兵时,二人并辔而行,徐英说:“郡王,方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兰铎?”

  他清楚穆裴轩的枪法,知道他那出手时偏了两分。

  穆裴轩说:“我想赌一把。”

  徐英:“嗯?”

  穆裴轩神色冷静,淡淡道:“今晨段临舟给我传讯,白马寺失火,我诈他延真死于火海。”

  徐英皱眉道:“可兰铎回去对峙一番不就明白了?”

  穆裴轩反问道:“这场火你猜是阿勒尔部族自己放的,还是九莲教的人放的?”

  徐英若有所思。

  穆裴轩说:“他们既拿了叱罗王氏,自是要以他们为人质,拿捏兰铎。”

  “我只不过是提醒兰铎,”穆裴轩凉凉一笑,道,“刘子异到底是梁人,不会全然信任一个外族,便是他信任,叛军的将领便甘心被一个外族人压一头?他们各有所图,便成了一盘散沙——”

  穆裴轩顿了顿,吐出几个字,“不堪一击。”

  就如穆裴轩所料,兰铎草草地包扎了伤口之后自是去寻孙青问起白马寺营救一事,方从孙青口中得知,延真并未死于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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