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就是惹人爱(71)

　　见梁骁对自己招了招手，他抿着嘴走了过去。
　　“……梁老师。”
　　“嗯。”梁骁把唇间的烟取了下来，用手夹着放远了些，“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
　　光是着说话的语气，前前后后就差了一大截。
　　秦予槐咬了咬嘴唇，纤长的眼睫毛垂下去，在眼下打下一片柔软的阴影，看上去无辜又可怜。“他……他骂我。”他小声说。
　　梁骁的眼睛眯了眯，视线缓缓转移到了那人身上，声音尽量保持不变，“骂你什么？”
　　“……娘炮。”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秦予槐方才平息了一点的怒火又重新点燃，火焰撩着他的心脏，让眸色冷硬下来。
　　他实在、太、讨厌这个词了。
　　一抬眸对上梁骁望着那人的眼神，宣判死刑般冰冷，满身散发出强大黑气，比他更盛。
　　他心中的怒火又瞬间熄灭了。
　　呵呵。
　　眼眶红了红，秦予槐往梁骁身边靠近了一步，“老师对不起，我不该打人。”
　　“谁说你打人了？”梁骁对他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头，“你没打人，是我打的。”
　　悠悠抬脚走到一旁的成杰面前，梁骁把烟重新叼回嘴里，“你被开除了。”他漫不经心似的说道。
　　“什么？！”
　　这仿佛是个晴天霹雳，成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千辛万苦考进这所学校，才军训第一天就被开除了？？开什么玩笑？？！
　　“凭什么？！”
　　“凭我有这个权利。”梁骁咬着烟冷笑，“还不够呢。”
　　他猛的伸手揪住了成杰的头发用力一扯，一把把他按在了水池边，另一只手打开了水龙头。
　　成杰立马挣扎，结果膝窝处被梁骁狠狠踢了一脚，顿时发出了凄惨的叫喊声。
　　“让劳资来好好给你洗洗嘴。”梁骁说。
　　水位飞速上涨，洗手池很快就快要灌满了。
　　梁骁叼着烟，一手揪住成杰的头发，一手死死钳制住他的手腕。
　　“让你骂他。”
　　狠狠把他的头往下一按，成杰的叫声咕嘟咕嘟就闷进了水里。
　　“唔……操…！”
　　揪着头发把他的头又拽了上来，梁骁的一截烟灰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洗干净了吗？还嘴臭吗？！”
　　“**妈！老子……唔……”
　　“哦，还不知错呢。”
　　梁骁又把他的脑袋摁了下去。
　　如此往复十几回，他一边咬着烟一边拽着人头往水里塞，发出的声音虽然不清楚，但是每个字都让人冷彻心扉。
　　哗啦哗啦的水声不断在小小的卫生间响起，冲刷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靠墙的那个男生腿都已经软了。
　　秦予槐也呆愣在了原地。
　　“梁……梁老师……”他艰难地开口。
　　“消气了吗？”梁骁没有看他，继续摁着手里已经扑腾不动的人。
　　“不气了。”
　　“光泼点水够吗？来点其他的我也不介意。”梁骁又说，声音里仿佛带上了一点笑意。
　　底下已经被迫喝了一肚子自来水的成杰一听差点没吐血，还有别的呢？！
　　秦予槐却立马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脸腾地一红。
　　“不，不用了。”
　　“嗯。”梁骁应了一声，堪堪松手放过了这人。
　　“道歉。”他又踢了人屁股一脚。
　　成杰这时候已经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心里的恐惧早就像水一样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从心底到身体再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意思。
　　“对不起……”
　　他有气无力地对着秦予槐说。
　　秦予槐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梁骁，“您是要开除他吗？”
　　“嗯，这种垃圾留在学校里干什么？”梁骁看着他，声音温和，“心软了？”
　　“不是。”秦予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不至于。”
　　成杰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乞求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秦予槐身上。
　　只要不开除他，什么都好说！从这里出去，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问秦予槐有没有心软？
　　他确实算不上多大度的人，但这气当场就出了个彻底。他看着这人面色惨白，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一点也谈不上恨了。
　　他考虑的是就这样把人开除了出去，在他这里吃了瘪，万一跑到网上各种bb怎么办？虽然掀不起多少风浪，但总归是个麻烦。在学校里的话好歹可以拿捏着他，想来迫于梁骁的威压他也不敢做什么。
　　况且，恶人有人做了，他来做这个好人，岂不美哉？
　　对上了这人的双眼，秦予槐面无表情地敛下眸子，“您放过他吧。”
　　“听你的。”梁骁轻笑了一声，毫不犹豫一挥大手，“行了，滚蛋吧。”
　　“谢谢，谢谢。”成杰立马就要往卫生间外面冲。
　　“等等。”秦予槐喊住了他。
　　成杰站住，苦着脸转过身，浑身都打着颤，“怎，怎么了？”
　　“……把脸擦擦吧。”秦予槐递给了他一包纸巾，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成杰愣愣地接了过来，手有些轻微发抖。
　　“快点滚！”
　　他喉结滑动，结果还没来得及和秦予槐说句话，就听到了他身后那个宛如修罗的声音。
　　于是成杰和另一个男生不敢再留，麻利地溜了。
　　秦予槐回头望向了梁骁。
　　梁骁明显脸色很不好，嘴角叼着的香烟燃烧到了尽头，被他取下来烦躁地碾灭在指尖，反手抛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就对上了秦予槐探究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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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铁树开花
　　小孩的眼睛亮亮的，像在深处藏了颗星星，一闪一闪，光芒直直照耀到他心尖上。
　　梁骁感觉自己胸腔里忽然涌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热流。
　　这感觉他很陌生，又很熟悉。
　　像千辛万苦后做出了最满意的作品，像为一支乐曲填上了最契合的音符。
　　却都不及这半分强烈。
　　梁骁有点懵。
　　“今天谢谢您，梁老师。”秦予槐对他绽开一个笑容，“不过……您真的好凶哦。”
　　秦予槐没有得到回答。梁骁不知道盯着他在想什么，神色莫辨。
　　“梁老师？”
　　梁骁这才回过神，略有些尴尬地咳了声，手指在裤缝上摩挲了一下，伸进口袋似乎是想要摸一支烟出来，想到面前站着的人又放弃了。
　　“……吓到你了？”他问。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语气的温柔更本难以想象，连嗓音都有些变调。他想起了家里长辈哄小孩睡觉的宠溺娇惯，又想起了电影里恋人缠绵时的温言软语。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
　　“没有吓到我。”秦予槐靠近了他两步，“我觉得很酷。”他凑到梁骁耳边轻声说。
　　梁骁的指尖一颤，被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
　　秦予槐冷眼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嘴角勾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重新退了开来，他笑着说，“老师，我回去军训了。”
　　“不着急！”梁骁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腕，触及秦予槐惊讶的目光又连忙松开了手。
　　“咳。”单手握拳递到唇边，梁骁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上次……对不起。”
　　“上次？”秦予槐反应了一下，才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上次是我不好，知道您没有恶意还对您发脾气，还……”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梁骁，“您别怪我就行。”
　　“不，没有。”梁骁捻了捻指尖，“我说话不好听，你生气是应该的。”忽然想起来那个男生背后的俩脚印，他笑了，“你对我还算轻的不是？”
　　秦予槐抿了抿嘴，嘀嘀咕咕，“我那是不敢得罪您。”
　　梁骁当然听到了他这句嘟囔，好奇地低下了头，“那你原本想怎么样？”
　　“爷们儿的解决方式当然是靠这个！”秦予槐撸了把袖子，露出了自己的小手臂。
　　修长的小臂虽然骨骼纤细，但被他这么一崩紧，倒真看出了几分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就是这颜色，奶白奶白，捏一下就能留个红指印似的。
　　梁骁忍着笑，凑近了他些，“我现在让你打，好不好？”
　　秦予槐抬眸看他，眉梢微微扬起，“您不怪我？”
　　“当然不。”梁骁望着他，眼底柔软得不像话，“给你出气。”
　　想了会儿，秦予槐歪了歪脑袋，“那您把手伸出来。”
　　梁骁疑惑地把手掌摊在了他面前。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的样子。因为长年吸烟，指尖的皮肤微微泛着黄。
　　秦予槐笑了笑，抬起手捏着拳头，轻轻敲在了他的掌心。
　　“咚。”他说。
　　然后抬起眼睫望他，亮晶晶的眼里盛满了璀璨笑意，说是胜过他心里的满天星光也不为过。
　　梁骁下意识想要握住他的小拳头。
　　然而那柔软的力道就在他手掌上一触即分，下一秒就消散开来，让他根本无从把握。
　　“好了，我回去了。”秦予槐笑着已经走出了几步。
　　“对了。”他忽然又回头，“您没必要让教官关照我，我可不娇气。”
　　说完他就离开了卫生间。
　　梁骁一个人站在原地，僵在半空的手许久才收了回来，摸进口袋挑了根烟点燃，打火机的金属滚轮在指尖用力蹭了好几下才打出火星。
　　梁骁把烟递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烟草味道在肺部充盈，再从唇齿间缓缓逸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心脏不知怎么的也被烟熏着了似的，躁得有些疼，在胸腔里很不安分地跳着。
　　他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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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刚刚这小孩在说什么？他没有和教官打招呼啊？
　　秦予槐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手机微弱的光线映着他的脸，可以看到他唇角一直挂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