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溺(9)
虽然他知道他妈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他和冯寻柯在一起,他也明确对他妈说了虽然冯寻柯妈妈得病了,但是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冯寻柯,他们交朋友也绝对不会出事,但是刘桂丽就是不听,她自己以前就在医院做过事,她也知道艾滋病不像感冒轻易传给别人,但是“万一”和闲言碎语最是杀人利器,让她半点退步都不肯让。
高庸没法,只能想着等到时间长了,他妈也许就不那么固执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连几天高庸都没见到冯寻柯。
终于在第五天的中午,冯寻柯直接闯进了高庸的班级,当时高庸正在午睡,却是耳朵一痒,然后低低的声音响起:“庸庸,你的书我拿走了,想要的话,下午来我家找我。”那呼出来的热气让他从开始的迷糊到彻底惊醒,于是睁开眼,却看到冯寻柯的脸离他很近,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弯下的弧度。
高庸赶紧坐直了身子,他有些头脑不清醒地说了句:“冯寻柯?”
冯寻柯起开身子,揉揉他的头,“醒来了。”然后他拿着高庸的书,在手上摇了摇,“记得找我。”然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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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庸,我去买菜去了。” 刘桂丽对着屋内的高庸喊道,高庸应了一声,接着门就被关上了。
高庸发了一会呆,还是站起了身子,他打开门,然后锁好,就走向对面冯寻柯的家,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冯寻柯开得,“庸庸。”冯寻柯拉过高庸的手,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这是高庸第一次来冯寻柯的家,他觉得很暗,似乎要比他的家要暗很多。
冯寻柯看上去很开心,他拉着高庸就要往房间里去,却是碰上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冯兮,她上下打量着高庸,然后笑道:“你不怕死啊?你妈妈没告诉你,来这里容易得病吗?”
还没等高庸说什么,冯寻柯立刻揽住高庸,挡住冯兮的视线,低声对高庸道:“庸庸,我们先进房间。”
高庸只能匆匆地对冯兮说声:“阿姨”算是作了招呼,马上就被冯寻柯拉开了。
冯兮冷笑着,“还是嫌命长。”
高庸进了冯寻柯的房间,一张床,一张课桌,桌上几本书,旁边是衣柜,极为单调却也十分干净,正当高庸要夸他房间干净时,却是被冯寻柯从突然身后抱住,他的头靠在高庸的肩膀上,笑着说:“我就知道庸庸会来,我真开心。”
高庸没好气的笑道:“你把我的数学书拿走了,我不来的话,明天作业怎么办?”他动了动身子,“这么热,别抱在一起了。”
冯寻柯将头在高庸的肩膀上蹭了蹭,“想抱你。”但是也松开了手,“可是又不想你热。”
高庸坐在冯寻柯的课桌前,他看到桌上一本本子上全都写着“高庸”两个字,“我都差点以为这是我的本子了。”
“每次想庸庸的时候,都会写庸庸的名字。”冯寻柯拿起一支笔,弯下身子,在高庸的注视下,又写下“高庸”两个字,然后他抬起眼,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写得很好看。”
眉目弯弯,蓝眸清澈,不带半分杂质,干净透底,宛若一汪清泉。
高庸对着这样的笑容,有些愣住,直到冯寻柯凑近他,“庸庸,看了我写给你的情书吗?”
高庸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开一点,冯寻柯却抬起手,双手抚上他的脸颊 ,不让他后退,“庸庸,能看明白吗?”
“只有我们两人的名字,那不算是情书。”高庸微偏过脸。
冯寻柯却是极为认真道:“那是情书,因为有太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说,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冯寻柯希望高庸永远快乐,冯寻柯想对高庸好,冯寻柯要娶高庸,冯寻柯要和高庸永远在一起……还有很多很多,要是都写,怎么都会写不完……” 他的脸再次凑近高庸,低声道:“庸庸,我真的很喜欢你。”
高庸一时面红耳赤,这是告白吧?他觉得脑子一团乱,已经到这种程度,他不可能还傻傻的以为是玩笑话,被初中生告白了?被一个同性的初中生告白了?高庸不知该怎么回答,情急之下,推了推冯寻柯,支支吾吾道:“你……离太近了,别这么近。”
因为太近,以至于让高庸觉得从脸颊到浑身都好像烧了起来。
“离你近,因为我想亲你。” 话落,冯寻柯突然抓住高庸的手腕,将他带倒在床上,然后压了上去,双唇紧紧贴住高庸的唇上,少年干净清新的气息的萦绕在高庸的鼻尖,高庸抬起腿,想要挣脱,却是冯寻柯压的很紧,彼此纠缠着四肢,就连高庸的手都冯寻柯的手牢牢握住,按在床上,半分挣脱不了。
高庸着急不已,他能感受唇上的湿润。情急之下,高庸张开嘴,用力地咬在冯寻柯的唇上,冯寻柯一吃痛,移开头,他起开身子,迷蒙地双眼看着高庸,像是满是雾气,显得单纯又美好,“庸庸?”
“……你快起开……”高庸边喘气边道,他确实吓到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此刻只想快点离开。
冯寻柯抬起手想要摸摸高庸的脸,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随后是刘桂丽的声音,“庸庸!在里面吗?快回家!”冯寻柯朝门的方向看去。
高庸趁着他不注意,赶紧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逃一样打开房门,冲出了房间。
冯寻柯坐在床上,看着高庸的背影直到彻底不见,抬起双手,认真地看了看,刚刚就是用这双手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温度。
“吓到了吗?庸庸……”
可是,真的很喜欢啊……
记住我
高庸这三天来一直躲着冯寻柯,他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其他原因,虽然冯寻柯有时会在课间来高庸的班级找高庸,但是高庸总是在他先来之前躲进厕所,或者挤入打闹的同学之中,放学后的高庸由于刘桂丽的陪伴,两人更加无法接触。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高庸的态度,冯寻柯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来找过高庸,就连拿走的数学书也是让别人来还给他的。
高庸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是泛酸的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躲着冯寻柯,一想到那天的事,甚至都能感受到手腕被冯寻柯握住的热度,明明他的手一直是冰凉的,这样想着似乎那份灼热都燃烧到了高庸的心里。
晚上快到一点多的时候,高庸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冯寻柯蓝色的眼睛氤氲着雾气一般,低低唤他:“庸庸”,像是忧伤的少年,带着疑惑的不解,让人心疼。
心里越来越焦躁了,高庸坐起了身子,他也不知道他今晚怎么了,好像闷了一口气,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能平缓这份躁动,高庸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灯,轻轻地潜入客厅,拿着小电筒,来到通向廊道的门前,伸出手搭在门把上,然后转动,门开了。
昏暗的廊道里的暗黄灯光,照向了高庸的脸,然后高庸透光门外的光亮看到对面熟悉的少年坐在廊道的楼梯上,那金黄的头发在暗黄的灯光下像被抹上一层朦胧的黑影。
“冯寻柯。”高庸走出来,不知不觉唤出了少年的名字,但是马上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冯寻柯抬起头,那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不真切,似是有些红,又有些冷,他站起身子,一步步地朝着高庸走来。
高庸没有后退,不知是为什么,他看到冯寻柯那双蓝眼睛,越是走近,越能清楚地看到带着血丝的红,像是哭过,这样想着,高庸马上就问出:“你怎么了?”
冯寻柯却是不发一言地来到高庸的身边,他伸出手,然后紧紧拥抱住高庸,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甚至让高庸感到疼痛,浑身更是细细地颤抖着,高庸的颈处变得温热,他想推开冯寻柯,想要看看冯寻柯的脸,因为他知道冯寻柯现在在哭泣。但是冯寻柯只是深深地将脸埋在高庸的颈窝处,倔强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高庸的手搭上了冯寻柯的手臂,“让我看看你。”
身上的被禁锢的力气消失了,冯寻柯起了身子,高庸看清了他的脸,那双蓝色的眼睛此刻因为眼泪变得有些深红,像受伤隐忍的狮子,高庸的手抚上他的眼睛,“为……”剩下的话被冯寻柯的吻吞咽在两人的口中。
高庸被冯寻柯压在墙上,他被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吻弄得狼狈,他用力推着冯寻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慌忙之下,高庸再次像上次一样,狠狠地咬在冯寻柯的唇上,可是这次无论高庸怎么用力,冯寻柯却是全然不动,在惊慌之中,高庸舌上沾上了血腥,他知道他将冯寻柯的唇咬破了。
高庸心中愕然,忙张开了嘴,撇过头,冯寻柯却是混着血腥倔强的
追吻着高庸。
“庸庸,记住我,记住我,记住我,”冯寻柯红着双眼睛,低低地重复道,随后他刚刚抓紧高庸的双手,松了开来,“不要像妈妈一样……像她一样抛弃我。”
“冯寻柯,你……”高庸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发红的双眼,想要问他到底怎么了。
这时,“庸庸,你在干嘛?”刘桂丽穿着睡衣,站在门前,不等高庸说话,她将高庸拉过,“这么晚不睡,怎么又跟他玩一起了?”刘桂丽推着高庸进屋。
那想要问的话,终究卡在喉咙里作罢,随着门被关上,
高庸回过头,看到冯寻柯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双蓝眼睛中的红色越来越深沉,像一道怎么都忘记不了的一根刺,之后的几年里每每想起,除了酸还有疼。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属于十二岁的会哭泣会撒娇会笑会闹的冯寻柯在这个晚上与他越走越远,终究不见。之后的再次相逢,是精致的漂亮的但是再也猜不透的冯寻柯。
第二日清晨,小区里突然炸开了锅,他们围到冯兮家所住的二楼,人群中间的是冯寻柯。他瘦削精致,整张脸冷漠的没有人气。
房东夫妻中的男人从冯兮的屋子里出来,轻声对围观的人道:“是死了,上吊死的,人都僵硬了。”
然后他问冯寻柯,“你啥时发现你妈出事的?”
“十二点多。”
“那时咋不叫人呢?现在人都这个样子了,谁弄出去啊?”男房东心中觉得晦气,不光死了个人,还是个得了艾滋病的人,谁把她拖出屋子啊?他屋子还要用,得尽快把尸体弄出去,万一传染出什么病怎么办?
其中围观的的一个人道,“赶紧把尸体抬出去吧,警察还不知道啥时来。”
“她是有艾滋病的,谁敢搬?”
“我不搬,我最怕死人了。”
“……”
冯寻柯冷淡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然后走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门前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冯寻柯背着惨白着脸,张着嘴的冯兮,慢慢地一步步往楼下走。无力的青白色的长臂搭在冯寻柯的胸前,那平静的蓝眸中,“啪嗒”一颗泪落在冰凉的女人的手臂上。
“记得我死的时候,你一定要哭哦,因为看到你越难过,我就越开心。”这是冯兮自杀前的一个晚上对他说的话。
我很难过,妈妈,你开心吗
礼物
高三六班的教室,白净清秀的少年站在讲台上介绍着自己,“我叫高庸,从A市的二中转过来,以后我们都是同学了,希望未来日子大家互相关照。”
由于高传德的工作关系,连带着一家人都搬到了新的城市,今天是高庸第一天来新学校报道。
坐在下面的不少同学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十八岁的年纪,总是对异性充满了好奇,比如,清脆的女孩子声音低低地笑道,“好像是个帅哥呢……”
秃头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高庸,他指着中间第三排的一个男生旁边的空座道,“你跟宋文坐一位吧,他是学习委员,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他。”
高庸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好的,谢谢老师”,然后向座位走去。
“我叫宋文,我们以后是同桌了。” 新同桌宋文长得周正,浓眉大眼,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显得很平易近人。
高庸也朝他笑了笑,“以后不懂的就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你不知道,从小学到高中我的同桌都是女孩子,你是我第一个男同桌,我很激动啊。”宋文大大咧咧地做捶桌状。
高庸被他那样子逗得乐呵呵地笑,“说明你有艳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哎,不是这样……”宋文还准备说话,讲台上的班主任拍拍桌子,瞪着他,他赶紧闭上了嘴。
高庸也乖乖地不敢多说了,但是想着有这么个善谈的同桌,接下来的高中生活肯定也不会太无聊。
第一节课的前二十分钟,为了给新老师和同学留下好印象,高庸坐得笔直,俨然一幅认认真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可是后二十分钟,高庸开始不断地打着哈欠,顺便揉揉流泪的眼睛,双眼也开始一会睁一会闭了。这不能怪他,这个星期他忙着搬家的事,接着又忙着转学的事,几乎没有歇息,早上醒来,眼睛下面还有深深的黑影。
于是高庸一手撑着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不断做着睡与不睡的斗争。
同桌宋文瞄了一眼高庸,轻轻地笑了起来。
教室左边的最后一排单独坐着一位的睡得正沉的金发少年,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双眸似是流光溢彩,他抬起头,像是感应到什么,看向高庸的座位,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即
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高庸的背影,“跟梦中很像,庸庸。”
下课的铃声一响起,高庸立刻软了身子,趴在课桌上,晕沉沉地睡了起来,坐在他前面的两个女孩子回头想找这位新同学说话,被宋文做着“嘘”的姿势,也就没有打扰高庸了,只是小声对宋文笑道,“哟,还挺照顾新同桌嘛!”正准备转过头,这时,一个女孩子拉着另一个女孩子惊讶道,“冯寻柯往这边过来了。”
冯寻柯来到高庸的座位,看着侧着脸睡得正熟的高庸,勾唇轻笑,并没有将他叫醒,而是放下了一支蓝色钢笔 在他的课桌上。
“你们认……”旁边的一个女孩鼓起勇气主动找冯寻柯搭话。
冯寻柯也同样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摇摇头,做着“别吵他”的口型,随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女孩的脸有点红,她的同桌帮她抱怨道,“冯寻柯真是个奇怪的人。”
宋文看着白净的高庸,又回头看了看单独坐在后面,和谁都不深交的冷冷淡淡的冯寻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会认识吗?
在高二六班的同学眼里,冯寻柯是个很奇怪的存在。
他仿佛是古老的西方传说里走出来的美丽少年,蓝眸金发,雪肤红唇,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么就是“惊心动魄”。
可是拥有这样的容貌冯寻柯却像是久居阴暗城堡的吸血鬼,他不靠近你,你也接近不得他。
虽然,有人也会经常看到他粲然得与一些人说说笑笑,或是他在问老师问题时,礼貌又谦虚。甚至班级组织一些活动,他也都颇为有兴致地参与其中。但是,更多的是,他一人坐在最后一个角落,或是睡觉,或是沉默,当有人试图靠近时,那双蓝眸冷冰冰地看着他,尽管冯寻柯面上无异,甚至像是极为友好,但是也让人不想再接近半步,只觉得是自取其辱。
渐渐地就会出现这样的言论,“冯寻柯真的很奇怪。”“感觉他好像很讨厌我,但是他早上对我笑了。” “他好像很活泼又觉得很阴沉。” “想跟他说话,但是会觉得有点害羞还有害怕……”
于是,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班上的同学都不会主动去找他,像是刻意遗忘了他,但是他偶尔会主动地拍拍某个同学的肩膀,“下午一起去打篮球吧。”对方先是很惊讶,然后道:“好啊。”就这样,他不冷漠,但是也绝不热情。
高庸是被宋文叫醒的,他的大脑还一团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桌子。
然后一支蓝色的钢笔让他回了神,“这是你的吗?”高庸问宋文。
宋文摇摇头,他的目光略向后方,“是冯寻柯放这的,你们认识吗?”
“冯寻柯?”高庸提高了音量,他回过头,看到蓝眸少年正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当触到高庸的目光时,“庸庸”,他笑着轻唤道。
与记忆中的冯寻柯瞬间重合在一起了。
高庸先是微愣,随即也朝他笑道,对他做着口型,“冯寻柯。”
真好,他们又再次相逢了,当初冯寻柯妈妈出事的那天早上,高庸还没起床,等到知道这件事,冯寻柯已经随着他的外婆转学了。但是,留给那个小区的是他背着死去的冯兮出了屋子的闲谈,有人说冯兮造孽,有人说冯寻柯可怜,也有人说这都是命,怨不得别人。而高庸却是在那天早上再也没见过冯寻柯了,伴随着那些流言,高庸想到的都是那天晚上冯寻柯暗红的眼睛,心疼至极,如果那时再多陪他,多多安慰他就好了。
如今,因为转学,再次相遇,还是同班同学,高庸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宋文看着高庸,很惊奇的模样:“你们真的认识啊?”
高庸笑道:“当然,我和他可谓是青梅竹马。”
宋文笑笑,实在难以想象,高庸怎么和冯寻柯相处。
于是在又一节下课,高庸拿着蓝色钢笔,就往冯寻柯的课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