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男妻(108)
赤满使团大约是赌徒,很敢玩,扔出的每个东西都是踩在敏感点上,端看你敢不敢赌!也因为事实并不复杂,赌的只是胆气,太子才没理由拒绝!
什么三次竞价机会,根本就是障眼法!
谢庭月对自己的猜测很自信,但再自信,没得到最终答案前也难免紧张,他看着礼王,眼睛眨都不眨。
礼王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力拍谢庭月肩膀:“你小子厉害,好样的!东西给你了!”
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谢庭月。
“多谢王爷。”
谢庭月拿了东西,片刻不敢留,转身就跑。
礼王动静太大了!人们视线全引过来了,估计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东西在他谢庭月身上了!
别说礼王身边,任何一个有人角落,谢庭月都不敢停。
他一直跑,各种绕,总之,现在不能让人找到他!
游戏规则只针对第一轮,冷松烟既然已从礼王身上离开,接下来就全凭本事,别人可以走正路,问他询价竞买,也可以不走寻常路,骗,哄,诓,偷……
毕竟游戏规则里没说不允许不是?
谢庭月现在急需争取一点时间,做一些混淆视线的事。
他满场跑,人们就满场追,护卫还不好插手。他想到了一切意外可能,准备了很多应急措施,万万没想到,竟然输在体力一项!
他没力气了!
呼吸急促,脑门上汗流个不停,脚又疼又酸,眼看着后面人要追上来了!
谢庭月无力喟叹,难道真的只能把东西放出去转一圈,再另作它谋了?
就在这种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腰被一只大手环住。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扑面而来,谢庭月下意识顺力蹿到来人身上,紧紧扒住不放。
“夫人这么热情……可是想为夫了?”楚暮笑声一如既往,戏谑带着调侃,慢悠悠的让人脸红。
谢庭月根本没时间害羞,紧紧抱住楚暮脖子:“废什么话?快走!”
楚暮笑声低沉:“谨遵夫人命令。”
轮椅带着机关,能藏伤人利器,自也能行动快速。
很快,二人甩开了后面所有人,来到僻静角落。
“终于没事了……”
谢庭月脚还软着,干脆赖在楚暮腿上没下来,靠着楚暮胸膛幽幽叹气。
他微微喘息,脸上带着激烈运动后的红色余晕,红润诱人。
楚暮没忍住,倾身亲了他一会儿。
谢庭月害羞了片刻,推开他,见四面无人,兴奋的和他描述之前发生的事:“你是不知道,我遇到了使团首领——”
将前前后后所有信息倒出来,说了自己的分析猜测,怎么一击击中,从礼王手里拿到东西,再被这么人追……
谢庭月很兴奋,也有些小骄傲。
“夫人真聪明。”楚暮亲了亲他额头,声音低醇如经历了岁月的酒,“只是……”
谢庭月骤然抬眉:“只是?”
楚暮一向有的放矢,从不会随随便便就泼人冷水,会这么说,一定有原因。他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楚暮低眉,眼梢藏着层叠潮汐,“怎么和那吴奎说几句话,就领会了所有奥义?”
夫人自然是聪明的,但这样因为聪明才能得到的结果,须得别人配合才行。
谢庭月皱眉:“你是说,那吴奎是故意的?”
吴奎不可能骗他,有意欺骗的话,他不可能想出正确信息,从礼王身上拿到东西,既然没有骗,那些话就都是真的,如此故意,为的是什么?
对方主动出现,还认识他,似乎对蓝盈布很感兴趣,可话题不知怎么的,提到了楚暮——对方好像很不喜欢楚暮。
故意,还是有意?
吴奎是真的对蓝盈布感兴趣,还是对楚暮感兴趣?
因为不愿楚暮不开心,这段对话谢庭月并没有告知,现在没了犹豫,他把这段对话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直接问楚暮:“你认识赤满的人么?”
第78章 抓走楚暮
楚暮摇了摇头。
他知道谢庭月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前生今世, 他都跟赤满人没关系, 或者——还没来得及扯上关系, 他就死了。
伸手轻轻拂掉肩上的落叶,楚暮微微眯眼:“我们不熟, 根苗可是熟的很呢。”
赤满使团在来的路上丢了冷松烟, 山匪不是什么山匪,而是根苗组织。
而这冷松烟, 最终经由赵康, 到了他手里。是黑市流转,还是别人刻意而为, 有待细察。
但不管怎么说,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 都很微妙。
今日游戏场,竟然又多了一个冷松烟,不知是何用意……
这些事前前后后楚暮能想到,谢庭月自然也能想到,想着想着,脸色就变了。
他感觉和楚暮一起陷进了一个更深的泥潭,明明一切展示在眼前,偏偏抓不住, 看不透。
“夫人, 我很开心。”
腰被修长大手紧紧环住, 耳畔是熟悉的声音, 谢庭月忍不住回头,担心的摸了摸楚暮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明明局势这么复杂,还开心?不小心一点,很可能万劫不复啊喂!
楚暮握住谢庭月的手,脸上笑意更甚:“复杂,就是对方在做局,对方做局,就是我们的机会。”
谢庭月明白了他的意思:“破解它,一切就可大白。”
楚暮颌首,上辈子他少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使团来的太晚。
“今日局面,还要感谢夫人。”
谢庭月:“我?”
楚暮微笑不语,状似高深。
不管事实如何,他心中有个清晰感觉,因为谢庭月的改变,才造成了如今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他们越走越稳,对方越来越急。
但显然,对方是没察觉到的。
这些人以为握有天大秘密,自己在暗别人在明,可以随心所欲设局,左右人心,让所有事情朝希望的方向发展,骄傲又自负。
可惜,这次他断不会让这些人如愿。
“夫人同我一起,睁大眼睛好好看这局势,好不好?”
对方眼神太过清澈,太过明亮,谢庭月哪里说得出个不字?脸颊到耳根,直接红了个透:“好。”
二人再次从庑廊后绕出来,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么长时间不见,谢庭月去了哪里,都和谁有过接触,手里东西有没有易主,谁能知道?
外面一堆游戏参与者谨慎旁观,没立刻近前。
接着,看向楚暮的目光越来越怀疑。
似乎交给这个人,是最好的选择……
互市牵头人位置太重要,谁拿了都舍不得放弃,不然谢庭月为什么要跑?成为众矢之的,他很危险,唯一的方法是把东西送出去,可不管给谁,只要大家知道了,就会一哄而上,可给了楚暮,就不一样了。
来者全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知道楚家大少爷身患重病,命不久矣,自己坐在轮椅出气都费劲,你还想闹,想靠近?玩出人命怎么办,死了算谁的?
人们情绪起伏,心里蠢蠢欲动。
穆家主感觉到气氛,适时开口问道:“在场慧者众多,若最后拿到那物件的人不是商者可如何是好?”
这是顺势而为,也带了私心,一边帮大家问,一边帮自己。
杭老夫人嗤了一声:“这话就就好笑了,使团远道而来,太子亲自主持,今日出现在这场子里的人,哪个与商事无关?真是那平庸无才之人,莫说使团与太子,你我等人都不会同意出现!愿赌服输,这游戏咱们既然敢玩,也该敢承认,这最后拔得头筹之人,必是眼光,财力,心智缺一不可,纵使不如你我行商经验丰富,必也是极有潜力之人,当心服口服。穆家主说这话,怎么,输不起啊?”
穆家主皮笑肉不笑:“杭老夫人说的是,买卖有成有败,有赢有亏,没有谁从来没输过,输不起的人早叫后浪拍在沙滩上了,哪能坐在这里?可众所周知,咱们这一行,谈生意要脑子,走商也要体力,光会嘴皮子不行,还要体力好能走,要是最后选出一个走不了的——这边关山高路远,时机不等人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坐着轮椅的楚暮,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庭月微微一笑:“穆家主想的倒是远,不如先抢到东西如何?现在就承认不如身体不好的人,有点灭自己威风啊。”
穆家主脸皮登时紧绷。
老子想灭自己威风么?还不是让你们给闹的!
“呵,你也不必油嘴滑舌,眼前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明白,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众人开始小声附和:“对啊,你有本事别让病人上,自己来啊!”
赤满使团非常乐于见大安人内讧,越是热闹,他们看的越高兴,看过瘾了才发话:“若选出的是无用之人,算是大安输了,我赤满不为没能力的人开互市!”
这算是明晃晃不支持楚暮了,穆家主神色立刻就缓了。
众人也是高兴,高兴过后,却肃然了表情,认真思索。
赤满说的不是病人,是没能力的人。
什么叫没能力的人?大安这边选,还是赤满自己定?
这个游戏,他们很认真,好像有些人丝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陇青临突然跑了过来,冠发微乱,呼吸急促:“太子遇刺,中毒失踪了!”
现场顿时哗然。
怎么回事?太子遇刺?这可是储君!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礼王登时着急:“怎么回事,怎么会遇刺了!”
赤满使团在一边装着关心,实则说风凉话:“陇大人快将事实速速讲来,以便缉拿真凶,我等可是坐在这里没动,不可能有嫌疑的!”
陇青临擦擦额头的汗:“下官也不清楚,只是陪着太子走了走,殿下突然吐血,唇青脸白,乃是身中剧毒之兆!”
使团首领吴奎:“那方才太子都吃喝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和平时一样,并没什么特别……”陇青临说着话,突然目光直直瞪向楚暮,“只有他,太子方才只见过他一个生人!”
礼王:“来人!给本王拿下楚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庭月根本不相信楚暮会害太子,当即挡在楚暮身前,“陇大人,你可有证据指证我夫君!你一直随侍太子左右,怎的平安时不见你离开,而今太子疑似中毒,你第一个跑了出来?你的忠心呢!”
陇青临捏着拳,眼眯声厉:“太子胸怀锦绣,爱民如子,一向最为体恤属下,自知中毒,他不愿牵连任何人,想办法把我支了出来,待我回过劲回头找,太子已不见了踪影!毒性发作那般迅速剧烈,我大安储君何等凶险,你却因私情小爱,连个寻找证据的机会方向都不给,何等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