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瞎了眼[重生](4)
齐旭言很高兴的回答道:“我开车很小心,因为得时刻注意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自然而然就避免了事故。”
他很希望简诚能夸他变沉稳了,不像以前那么鲁莽。然而简诚听后只是毫无起伏的喔了一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真是令人泄气。
陈达俊清咳几声,重新拿回提问的主导权:“言归正传,张贵的样子是否与平时一样?”
“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他为什么会半夜带第三者到长安大街?”
“这点得问他本人了。”
“……你对张太太有什么了解吗?”陈达俊沉思一会儿,又问。
“当然,我一向很注重委托方的信息。她叫王梅,家庭条件不错,张贵的公司也有她的股份。她为人很喜欢炫富,又极度虚荣,脾气也不太好。张贵大概是厌烦了这样的她才会挑相对年轻纯真的小姑娘下手。那个第三者身份相对简单。是个公司小职员,与张贵偶然认识,吃过几次饭后就被攻陷成为他的情人。”
“你记得张贵的特征吗?”
这种事问王梅不是更好吗?钱瑶瑶不大懂,正想纠正陈达俊这个问题的错误性,简诚却拉住她手,朝她使眼色——没瞧见陈达俊难看的脸色吗?
以王梅那样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安安静静告诉他们?
陈达俊一想到还要面对王梅就头疼得很。反正齐旭言跟踪张贵也有一个多星期了,问他也一样。
“具体特征不大清楚,但张贵左脸下方有一块灰色胎记,很好辨认。”齐旭言想了想,又说:“不知道这个信息对你们有没有用。张贵在五个月前买了一份巨额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王梅。”
陈达俊还没发话,钱瑶瑶已经忍不住问:“他不是有小三了,受益人怎么是王梅?”
齐旭言勾唇笑了笑,“那时他还没认识第三者。”
钱瑶瑶恍然大悟:“依你这么说,这有可能是一起骗保案件?”
如果是骗保的话,受益人写王梅就奇怪了。
陈达俊说:“这个得等刑事科的人调查出结果才知道。”
陈达俊又向简诚和钱瑶瑶询问当时死者各自的形态状况,了解清楚后他便让他们回去了。
齐旭言有车,离开警察局后问简诚和钱瑶瑶要不要坐车,他可以带他们一程。
简诚还没开口拒绝,钱瑶瑶就鸡啄米般频频点头:“好好好,言哥,你人真是太好了。”说完已经打开人家的车门,自顾自坐上去。
齐旭言站在车门边,目光炯炯地看着简诚:“我能叫你阿诚吗?你应该不会介意比你小一岁的人叫你阿诚吧?”
简诚皮笑肉不笑:“我说介意你就不会叫吗?”
齐旭言笑得柔情似水:“你真了解我别人让我向东,我偏要向西的性格。”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简诚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上车了。
一路上钱瑶瑶就张贵和王梅骗保一事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言论,还不时问齐旭言自己是不是有当侦探的潜质。
齐旭言客套性的说有,钱瑶瑶却当真了,得意的样子像捡到几百万似的。
女孩子真是会见风使舵,他说钱瑶瑶有当警察的潜质时也没见她那么开心得意。
谁叫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帅哥就是吃香。
简诚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安静的当一个糙汉子。
齐旭言忽然问:“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选择当葬仪师?”
这是很多人都会问的问题,钱瑶瑶已经习惯了。她驾轻就熟道:“我们这里是叫葬仪师,在外国可得叫入殓师。听名字是不是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唉,有些工作总得有人去做,况且我家就在那附近,顺其自然就变成这样了。而且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也不会考虑换工作。所以就算言哥你说要找侦探助手我也不会去的。”
齐旭言对她为什么会当葬仪师并没有兴趣,只是想借机问简诚罢了:“阿诚你又为什么当葬仪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讨厌的人死时是个什么惨样而已。”
钱瑶瑶噗一声笑出来,毫不客气的拆穿他:“诚哥当葬仪师是想为死去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的思想觉悟不去当个党员太可惜了,哈哈。”
简诚在心里腹诽,如果不是因为齐旭言,他早当上党员了。
“这样很好。我就比较私心,会当私家侦探是因为是想找一个人。”
“什么人?”钱瑶瑶好奇问。
“一个对我很重要,却被我弄丢了的人。”齐旭言眼角余光投到简诚身上,笑得如二月春风般柔软温和。
探讨
钱瑶瑶似乎闻到一股八卦的气息。她尾指朝齐旭言弯了弯,两只眼睛像星星闪光般亮起:“是你的那位吗?”
齐旭言还未答话,简诚像听到了好笑的话般嗤之以鼻说:“这么重要还能弄丢说明齐侦探你对那人也不是很上心,何必呢?”
“……我以前确实是个混账。”齐旭言苦笑道。随即目光一转,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如果能到他,得到他的原谅,我会用我余后一生来补偿他。”
钱瑶瑶眼角泪光闪闪,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浪子回头金不换。言哥,我被感动到了。她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原谅你。”
简诚有一瞬间错愕。
他认识的齐旭言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齐旭言虽然重义气,很有正义感,但却是个比钢管还直的直男。对同性恋的看法更是厌恶,否则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然而从初见面到现在,齐旭言的目光总在他身上流转。如果不是他多心,齐旭言口中那个被弄丢的人应该就是指自己。
简诚从小就长得瘦弱,还有几分女气,经常被同学嘲笑欺负。为此还比别人晚一年上高中。简诚原以为换一所离家远的高中被欺负嘲笑的情况就能有所改变,但高中生欺负人的手段更加层出不穷。
而每次被欺负了,替他解围的人一定是齐旭言。那时的齐旭言是学校大哥大般的存在,被许多人头疼忌惮着。
简诚不明白齐旭言为什么会毫无要求的帮助自己。后来混熟了才知道齐旭言是个英雄主义,无法对弱鸡的简诚置之不理。而且两人还是同班同学,他当然得全力罩着简诚。
也许简诚就是从那时喜欢上齐旭言。但是他没敢让齐旭言知道,因为齐旭言知道了一定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惟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能一直陪在齐旭言身边而已。
只是这个希望也被齐旭言无情的打破了。
曾经那么讨厌同性恋的人居然毫不芥蒂的谈论这个话题,怎么想都很奇怪。是他重生的方式不对吗?眼前的齐旭言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齐旭言。
齐旭言的视线又落到简诚身上。他笑意渐深,脸上全是化不开的柔情和虔诚,仿佛口中的每个字都非常神圣:“幸好我终于找到他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他。”
简诚仿佛看到齐旭言头上冒出一对狗耳朵,身后的狗尾巴正不停拼命的向他摇啊摇。
简诚浑身一颤,好像被齐旭言拆吃入腹了一般。
他装作没看到,对钱瑶瑶说:“你那么八卦,不想当警察还可以当个狗仔队。”
钱瑶瑶瞅了瞅简诚,又瞄了瞄齐旭言,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听到简诚的话,她咬牙道:“诚哥,你没有女朋友的原因我终于知道了。”
简诚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那不然我委屈一下自己,做你女朋友?”钱瑶瑶朝简诚挤眉弄眼的损他,煞是可爱。
齐旭言忽然插话说:“你们关系真好。”
“毕竟和诚哥认识两年多了嘛,还是工作搭档。”
简诚继续回击:“你愿意委屈我还不愿意呢。”
钱瑶瑶作势要打简诚,简诚便作势躲,还笑得很开心。
齐旭言听着看着心里就痒得很。他猛地踩下刹车,后面的钱瑶瑶便一头撞到车座椅背上,疼得苦着标致的小圆脸捂住头不停揉。
受到惯性简诚也向前倾了倾,他坐稳后困惑地望向齐旭言。
齐旭言眯起那双漂亮的凤眼,“你们要到我事务所坐坐吗?”
“不必了。(我要去!)”简诚和钱瑶瑶异口同声,却是相反的两个意思。
钱瑶瑶推了一把简诚:“诚哥你难道不想看看言哥拍的证据吗?”
“不想看。”简诚说得很干脆。
钱瑶瑶嗷的叫了一声:“诚哥你难道没一点点好奇真相是什么吗?”
找真相是警察的事,关她什么事?简诚白了她一眼,正想说什么,齐旭言已经截住他的话头:“阿诚,或许我有关于那具男尸身份的线索。”
齐旭言说到点上,简诚顿了一顿。他确实很想知道那男尸的身份,不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为了殡仪馆。
“好,我们去坐坐。”
齐旭言见简诚答应下来,心里很高兴。他又踩开油门,把两人载到事务所。
齐旭言工作的地方是在市中心的某幢写字楼。他们乘电梯到十三楼,拐过过道就看到一扇玻璃门,门上贴着几个大字——诚实侦探事务所,右下角还用小字写着上下班的时间。
如果不是看到“侦探”两个字,这里就像个普通的事务所。
透过玻璃门能看到有个前台,却没有人在。简诚扫视了周围一眼,说:“十三楼,好数字。”
钱瑶瑶白眼:“诚哥,你会不会说话?”
齐旭言并没在意简诚带着暗讽的话语,开了锁,推开门便把人邀进去。
里面的装修很简洁,让人感到很舒适。米色的墙上挂着几幅名人画像和贴着些工作守则,墙边放了书架和大立柜,对面是个会客区,穿过会客区就是办公室。
“言哥,这事务所只有你一个人吗?”钱瑶瑶坐下问。
齐旭言从饮水机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对,毕竟现如今当个侦探也赚不到什么钱。等我一下。”他又进办公室里摸索了片刻出来,坐到简诚和钱瑶瑶对面,把一个文件袋放到了长桌上:“你们看看吧。”
简诚先钱瑶瑶一步拿起文件袋,掏出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张贵和另外一位女性的亲密照片,从容貌年纪来看,与那名女死者是同一个人。
简诚把最后一张照片翻完,钱瑶瑶便一把夺过去看。简诚问齐旭言:“就只有这些照片吗?”
“我相机里还有昨天拍的,今天洗出来的话明天就能看到。”
“里面有一张王梅和其它人的亲密照片。”
齐旭言翘起修长的双腿,十指交握抵在膝盖上:“职业习惯,看到这么有冲击的画面就忍不住拍下来。”
“所以骗保的假设无法成立?”
简诚和齐旭言成为好朋友后才知道两人还有个共同爱好,都喜欢推理悬疑一类的事情。两人会经常就某个事件深入探讨,各抒己见,到最后达成共识。
就像现在这样。
简诚的问题让齐旭言回忆起当时的美好光景,唇边不知不觉扬起浓浓笑意:“不,也许恰恰相反。”
简诚不知道齐旭言在笑什么,但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火大:“为什么?”
“假设王梅知道张贵买了巨额保险的受益人是自己,只要张贵因意外而死,她就能立刻获得一大笔钱。”
“你的假设有破绽。第一,王梅背景不错,她应该不会在乎那点钱;第二如果王梅真贪图这笔钱,她又如何让张贵死于意外?第三,她若是想将张贵置之于死地,为什么还要找你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