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人渣(53)
萧黎风冷笑:“我从未想要与修真界为敌,是你们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现在的模样!我曾满心虔诚的拜师卿山峰,可你们是如何对我的?现在又对我说这些,简直虚伪!恶心!”
“萧黎风!”沈沧澜怒吼,厉声道:“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我真后悔啊,后悔当初在卿山峰,没有一剑杀了你!”
“可惜为时已晚。”萧黎风勾唇,语气淡淡却饱含煞气,“现在的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妖孽!”一声脆生生的怒音色,陆星儿一身战甲,银色鞭子抽在地上一阵飞沙走石。
“你把我师父藏在哪里了?!”
萧黎风眯眼,深深望了她一眼:“念着师父的面子,我不杀你,赶紧滚。”
“狼子野心!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徒弟!”
“你敢再说一遍?”萧黎风握紧妖刀,眼神阴恻恻杀过去。
突然,一道耀眼的红光刺过来,狐卿卿浑身戾气,九条尾巴全部张开,浑身妖气冲天,一脸狠厉的举剑刺向萧黎风。
狐卿卿毫不犹豫的对准萧黎风脖子,剑气袭人,带着滔天的恨意。
萧黎风皱眉,一个移行换位,瞬间躲开这漏洞百出的招式。
狐卿卿虽然是难得九尾狐,但毕竟岁数太小,修为不到家,对上高深莫测的萧黎风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一直相信你,没想到你会害我弟弟!你这个阴险小人!”
狐卿卿声音哽咽,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有悔恨,有失望,也有痛苦。
她最喜欢的人竟然一直利用他,还狠心偷走自己弟弟的心肝!
“我杀了你!”狐卿卿再次扑上去攻击,招式凌乱,像个疯子。
萧黎风手指迅速,夹住薄剑,凛声道:“是我不对,我与你道歉,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改日再谈好吗?”
“不行!我今日就要你给我一个说法!”狐卿卿反手一掌劈过去。
“那血灵珠可以代替玲珑心,你弟弟不会死!”
“那我挖走你的心试一试,我欺骗你的感情试一试,这些痛苦你尝试过吗?凭什么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原谅你吗?那全天下犯了错的人都不要受惩罚好了!”
萧黎风恼怒:“你要什么惩罚我依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等……”
他话还没说完,远处一道刺目的寒光飞驰冲来,萧黎风瞳孔收缩,再出手已经为时已晚。
修真界那边,有人用了玄天弓箭。
那是修真一派的无上法器,可以于万里之间,轻松夺人性命。
狐卿卿布满怒容的小脸瞬间凝滞,美丽的杏眼布满惊惧,冰冷透明的利箭疾驰,生生穿透她的身体。
噗——
狐卿卿一口血喷出,跪倒在地上。
萧黎风瞬间暴怒,挥刀猛然劈了过去,幽紫色的火焰与惊雷瞬间布满战场,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狐卿卿——”萧黎风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脸色很难看。
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的瞬息万变,上一秒还好端端的事物,或许下一秒就毁灭了。
他曾经是这样,如今的狐卿卿也是如此。
狐卿卿的双眼原本是明媚的,像初春的阳光一样温暖人心,此刻却恶狠狠注视萧黎风:“你…这个骗子…欺骗感情的骗子……”
“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死也不会!”
狐卿卿说话断断续续,一边说一边呕血,洁白的衣服都被她染得一片鲜红。
“我对不起你!”萧黎风眼眶发红:“你先别说话,我为你疗伤…”
“你坚持一会,我带你回狐山——”
狐卿卿却狠狠推开萧黎风,语气阴冷,目光如铁。
“世人皆说狐狸多情、善变、见一个爱一个…”
“这些人懂个屁…我们狐族最重感情…一旦认定那就是一生一世!”
“可是你却骗了我…不可原谅…我要…狠狠报复你!”
狐卿卿十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怨毒而狠辣,她一瞬不瞬的凝视萧黎风,看的人心脏发寒。
“听说…你爱你的师父?”
萧黎风眼眸一震,不祥的感觉爬满全身。
狐卿卿笑,声音像是银铃,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你的师父,你最亲爱的师父!”
狐卿卿声音阴寒,染血的嘴唇吐出充满怨恨的诅咒。
“他将失去所有,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而你——”
“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他!”
以吾之血
以吾之魂,
立下血誓,
甘堕炼狱,
永不轮回!
巨大的声音震动天地,狐卿卿自爆丹田,天空瞬间刮起血雨。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狐卿卿生前的诅咒。
——他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而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他!
红云滚滚,血雨纷飞,仿佛又什么东西,在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电闪雷鸣,惊雷暴起,金色的闪电从天空劈开,似乎要把整个大陆撕裂。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声音痛彻心扉,如同身处阿鼻地狱,忍受摘胆剜心的酷刑。
所有人都忍不住汗毛倒立,心脏颤动。
那方向——
是寝殿!
萧黎风双目瞬间赤红。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闪电撕破天空,风起云涌,整个掐云山都笼罩在一片暗红的血光之下。
两派人杀的天昏地暗,沈沧澜神情凛冽,剑走龙蛇,挥臂瞬间杀死几个魔修。
然而远处突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红光,那方向似乎是掐云山最里。
血咒!沈沧澜惊愕。
凄厉的嘶吼响彻整个大地,萧黎风瞬间不见了身影,沈沧澜神色一紧,急匆匆追了上去。
空气里充满压抑,偌大的寝殿一片狼藉。
负责看守的几个魔族守卫神色惊恐,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手掌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的佩刀。
这…这是什么东西?!
凌乱的地面上,缓缓爬起一个削瘦的身影,那人的发丝雪白,衣衫凌乱,浑身上下的皮肤似乎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血光之中。
而当他抬起头,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两只眼睛竟然一只血红,一只灿金,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你,像是从地狱怕上来索命的幽鬼。
几个守卫惊吓,顿时后退好几步。
那人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可巧面前立着一面铜镜。
不人不鬼的影子倒映在里面,刹那间,寝殿里涌起一阵狂风。
铜镜前,那人痛苦的双手抱头,额头上隐隐浮现出一枚血滴形状的印记,而他背后,竟然飘起九条巨大雪白的尾巴。
啊——————
覃淮芳抱着头尖叫。
突然,他像是疯了一般,举起椅子狠狠砸向铜镜,木屑飞溅擦着脸颊划过去,一道血痕流淌出鲜红的液体,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脑海里像是刮过一场风暴,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浮现在眼前,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很多东西在脑中流失,仿佛紧紧握在拳头中的细沙,一点一点的流逝。
覃淮芳摇摇晃晃,额头前面的血珠一闪一闪的冒出红光,他痛苦的捂着头。
“回家…回家…”覃淮芳突然呢喃了一句。
随后就像是疯魔了一般,冲出房间,拼了命的朝着后山跑去。
此刻的他神情涣散,目光空洞,远远望去令人觉得可怕,尤其那异于常人的白色皮肤和身后狰狞的九尾。
万蛇毒渊下黑浪翻涌,冷血动物腥臭的气味涌至鼻尖,他仿佛能清楚的看见那些东西冷冰冰鳞甲和带着毒液的獠牙。
覃淮芳没有半分犹豫,他爬到山的最高处,屹立在悬崖峭壁之巅。
风争先恐后的灌进耳朵,覃淮芳朝着远方凝望,模样不真切的云雾山峦如梦似幻。
陌生,害怕,难过,疑惑,种种情绪浮现在他的眼瞳里。
这里从来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必须回去了。
可他又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消失不见了。
头痛欲裂,心脏抽搐,仿佛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被遗忘。
唯有一件事,覃淮芳突然目光坚定。
他颤巍巍的向前踏出一步,身后骤然响起一声狠厉又惊恐的喝声。
“覃淮芳——”
听见这个声音,覃淮芳本能的缩瑟一下,几日前肉.体.交.缠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你看,我们紧紧连在一起了。
——叫啊?为什么不叫?!
——师父后面好紧。
——你永远永远逃不掉!
覃淮芳拼命摇头,想把这段难堪的回忆甩掉,可偏偏那些记忆如同跗骨之蛆,一遍一遍的在他脑中回荡。
当时两人的对话,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他的每一个反应。
“你敢再踏出一步——”萧黎风急的眼睛通红,速度飞快的冲上山,风驰电掣间就要把覃淮芳从悬崖边上拉回去。
“你别过来!”覃淮芳急匆匆后退,身后已经没有路了,脚下的几块石头松动,覃淮芳身子猛地一歪,险些摔下去。
“你别动!你别动!”萧黎风吓的心脏一停,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恐惧令他遍体生寒,他嘴唇不断的颤抖,声音嘶哑道:“我不过去,你不要乱动——”
那下面便是万蛇渊,数以万计的毒虫毒蛇栖息,有灵力的人落下去都不见的能活命,更何况已经碎丹了的覃淮芳。
一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下来说话好不好?”萧黎风擦了擦眼角,极力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但却难看的要死。
覃淮芳异色的眼眸倏地望了过去,里面包含太多感情,其中最为凌厉的便是痛恨与厌恶。
萧黎风被他的眼神刺痛,指尖颤抖,不敢说半句话。
半响,覃淮芳收回所有目光,毫不犹豫,不带一丝留恋。
萧黎风却突然发现,相比厌恶越痛恨,他更受不了这种视而不见,完全不屑一顾的态度。
仿佛又回到当年在暮云城,他仰望天神一般凝视覃淮芳,对方却连半个眼神也不肯施舍给他。
“我要走了,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覃淮芳语气轻飘飘的,双眸眺望远方,似乎在看着某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要回家了。”
萧黎风努力压制体内翻腾的血液,语气温柔,目光却带着血色:“你想回卿山峰,好啊,我陪着着你一起。”
“就像从前一样。”
“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不好?”
“好不好,师父?”
覃淮芳却突然笑起来,血红的嘴唇勾起嘲讽的弧度,刀削般的凛冽面孔一瞬间姹紫嫣红,他闭上双眼,低声呢喃:
“回到从前,如何从回到从前?”
他抬眸,冷冽的凝视萧黎风:“如今我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意?”
萧黎风表情瞬间僵硬,心脏某个地方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