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不知道他又要弄什么,只上了车跟着他。
车子一路进了市中心,折转开进了个高档小区。
范景往车窗外看去,见着这是一个新楼盘,好像是市里单价排在至少前三的小区。
他很少有来这一块儿,本来对这些也不了解,但议论房车的实在多,连他都听到了一耳朵。
范景想着先前康和就跟他说过想买房的事情,问过他的意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康和后头就没如何说了,他自然也没问。
这茬过来,他原本还以为是康和想叫他一起来看看,没想到从车库进去,一路就上了楼。
钥匙递在他手上时,他都还有些懵。
“打开看看。”
康和笑着把钥匙放在了他的手心,沉甸甸的钥匙很有些实感。
范景眉心动了动,依着康和的话打开了门。
入目的是偌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公园和江,视野很难得。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是比较简单的现代风,但软装搭配的又很温馨。
“房子还算宽,有三百多个平,卧室就弄了两间,一间咱俩住,剩下的一间万一有朋友来能对付一晚。
另外还给你留了一个房间放弓箭,也能自己在家练练,旁边一间做我的工作间。”
范景跟着康和把房子转了一遍,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房子真的是康和按照他们俩一点点考虑设计的。
他恍然又想起自己四十岁生日的时候,康和准备的礼物。
“怎么样?喜欢吗?”
康和见范景一直没说话,就怕他不喜欢。
“先前也想着跟你商量着来,不过我见你对这一块儿也不在行,干脆就自己定下了。”
范景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喜欢。”
他看着康和,眸光柔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也一样还是那么的有心。
康和见此,松下了气,他牵住范景的手:“名字是咱俩的,以后,咱们就有家了!”
第143章 番外(六)
大福十七岁那年,正在岳衡书院求学苦读。
别家,离友,日子纯然不如在滦县逸然快活,所幸这天下排得上前三名号的岳衡书院良师云云,教他受益颇多。
他年岁见长,又有功名傍身,是那样的稳重,谦逊。书院中的夫子对他赞誉有加,外出讲学,雅集,时时都教他伴身左右。
“仲阳,今日讲学多亏你与为师相随,否则得闹出笑话来。你讲说的内容字字精道,散学后还有不少人前来赞誉。”
今朝白夫子受邀前去县学上与学子讲学,携了大福一同前去。
午间食用不干净,白夫子年纪大了,肠胃受不住,正是讲学间,肚子里一阵排山倒海。
侍奉在侧的大福察觉出白夫子脸色不对,连忙将他替换下去方便,自替白夫子给县学学生讲学,顶了一刻钟。
事罢,因是县学用的餐食,又是县太爷与教谕主理的此次讲学,白夫子也不好多说人办的不是。好是携了大福前来,他学识不浅又稳重,替他讲一段未有怯场之色,反是生彩,不至教他半场捂着肚儿撂下学生下场去,惹得哄堂一场笑。
“夫子赞誉,学生不敢当。今朝能有所谈,也是昔日里夫子言传身教之功。”
白夫子见大福学识好,虽这年纪上已有了不小功名,却还这般谦逊,相貌又端正俊秀,心中是愈发喜欢满意。
他道:“老师知你秉性。明日恰是书院休沐,你可有事务在身?若得清闲,到家中小坐陪老师用一餐食。”
大福拱手:“夫子怜爱相邀,学生定然准时到。”
明朝就是中秋了,团圆时节,可惜他身在异乡求学,不得与家人团聚。
便是有心回家,奈何书院只节气上休沐一日,他如何来得及赶回滦县。
每逢佳节倍思亲。
大福作别白夫子后,回到寝舍,难得未曾翻书写文章。
他打开箱笼,取出了离家时小爹与他缝做的一件马甲,预是明朝前去白夫子家中做客时给穿在里头。
入秋生凉,岳衡书院天气本就凉爽,秋月里头更是凉意陡增。
出门前,爹爹也几番交待他凡事要照顾好自己的起居,外头不如家里。
这般临近节气,家里人的话总是在心中比往时更响亮。
他脑中思绪纷飞,不知小福又在做什麽消遣,他一贯是最爱节日热闹的。
也不知先前跟十五吵架,两人可曾和好。
冤家一对,会不着又惦记,见着了总忍不得又拌嘴。
正是收拾箱笼间,不由又瞧见他小心放在隔层处的一张素色手帕,上头并无甚么图案,独是手帕柔软异常,触手生温,左角密绣得一个福字。
大福指腹轻轻的抚过绣字,想着那人,心里有些发甜,又有点泛酸。
算来,也是有两三月不曾来信了。
他问亦问不得,心中空落落的。
想着今年冬,势必是早些回县里去。
翌日,大福早早的起了身,收拾妥当,又在街上准备了一份节礼,这才前去白夫子家中赴宴。
大福本以为今朝佳节,白家会热闹,不想前去竟然没有什麽外客在。
他心头不免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十分恭敬客气的按着登门拜访的礼数行事。
席前,大福在书房中与白夫子说经论道,正值歇息间,白家姑娘携了一盏好茶进屋中来,借着茶说了两句。
大福此前虽未曾遇过这般事,但见此情境,隐隐也察觉出了是什麽意思。
白家书香清流人家,轻易如何又会让家中闺阁小姐奉茶见外男。
大福只装聋作哑,愈加客气端正,未露出丝毫多余的讯息。
吃过餐食他告辞了白夫子,未曾急着回去书院,而是在城中漫无目的的步行。
这些年他沉心读书求学,竟是忽略了年岁之事,今朝白家的事不由让他惊觉自己在这年秋已经年满十七了。
此般年岁,若非在外求学读书,安逸在县城中,早是当能相看着人家的年纪。
他心思系在读书上,何曾去思虑过这些事。
只时下忽得惊醒事情一桩,和光年岁长于他,又还是个小哥儿,岂非是……
大福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怪于今年两人通信忽得就少了,他一心想早日学有所成,届时便也好去开那一张口,却为他的处境想得太少。
女子哥儿不似男子,韶华易逝,至了年纪家中定然会紧锣密鼓的与他安排人家来相看,一旦过了好的年纪,便难寻好人家了,如何像男子肆意,即便是青春不再,若是能得一番成就,仍不误好姻缘。
他思及此,再是安稳不下。
大福遇事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与其是让自己心慌终日受扰,不妨是去为自己求一个答案下来。
下晌,他回去书院便收拾了行装,翌日一早前去告了假,一路策马回了滦县。
夜色寂寂,秋来一场雨,凉雨寒心,盖着被也不觉暖。
“表哥自小与你亲厚,他这孩子最是老实端正不过,这些年在外也不曾有莺莺燕燕,一心钻营医术,如今年纪轻轻,医术颇为高明。”
伍母悉心劝着一身素衣躺在床上的哥儿:“你身子总不好,若是以后与他,且不就有了个贴心人照顾。”
伍和光面色有些苍白,夏秋换季,他感染了些风寒,竟是久不得康复。
自年初,母亲便已在明面上与奔忙走动着,他心里郁着事,终日不得展颜,病如何又好得了。
他托病不出,也不去相亲,原母娘还有些顾忌,这厢竟都到他床前来说了。
伍和光知晓母亲也是一心为他,故此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想与她争吵,索性是闭口不谈。
伍母见他并不为这桩婚事发表意见,眉头动了动:“我知你心中那点心意,只你如今甚么年岁了,是能一等再等的?那人可与你过一句准话?
他尚是年少,即便再是三年五年,却也正当好年纪,彼时你又是甚么年纪了?且人家又大存前程,如何会早早的把姻缘事做定。”
伍和光听得母亲一串连语,胸中发窒,扬起一双眸子看向人,欲是张口辩驳,可又将气生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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