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眼,看的都是表面,看不到内在的腐烂,若你能看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皇帝的话有意无意,凤莲眼睛微沉,这话问的奇怪,要小心应付才是。
“繁花虽美,但背后的腐蚀谁看的清?你看得清吗?”还不等凤莲说话,皇帝又道,可话越来越玄乎,凤莲猜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莲愚笨,不懂……陛下的意思。”凤莲敛下眼帘,说话慢慢吞吞的,显得愚笨不已。
皇帝转过身来,正视凤莲,挥退了御侍,只留下了德兴一人。皇帝淡淡的开了口,眼睛看似祥和实则凌厉:“你是个聪明人,说自已愚笨的话,怕是不适合吧!”
“莲不敢当。”凤莲依旧低头,不应任何话题。
“无需太多忧虑,朕宣你来,就是过来陪陪朕下下棋,散散心。”皇帝看出了他的顾虑,慈祥地笑了笑,挥挥手,走向前面的亭子。
凤莲抬了一眼看皇帝,跟着皇帝走进亭子。亭子里桌上置放了一盘棋,皇帝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笑道:“坐下来与朕对棋吧!”
“是。”凤莲点头,坐了下来,他面前的是白子,而皇帝是黑子。
“朕听说,你才华横溢,这棋子也定是不错的,陪朕下棋吧!”说完了话,皇帝余光看向凤莲,似乎是在打量他。
“陛下……”凤莲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应了:“是。”
亭中安宁静谧,凤莲有所顾忌,下棋并没有太多尽心,让着皇帝。皇帝看出了凤莲的谦让,轻笑一声:“在棋盘上你都如此迁就他人,若是现实应当如何?”
凤莲觉得今天的皇帝很奇怪,像是在试探他,又像是在教导他,心里总有些不安。斟酌着开口:“是莲的棋技差劲,请陛下降罪!”
皇帝停下了下棋的步伐,抬起头来看他:“凤莲,朕有一事要你去做。”
“陛下但说,莲定当竭尽全力!”凤莲越发觉得不对,皇帝竟有事要他去做?皇帝身边众多能人贤土,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当日天坛御林军重兵把守,不漏任何有意图的人进来,更是都要盘查。可终究是刺客混了进来,还害了几名朝臣,你觉得此事是为何?”皇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却让凤莲大惊。
此事是朝堂事,皇帝这么问是为何?真的只是试探他?可有为何试探他?脑中闪过几百个念头,转了转,道:“莲认为……若非失职那便是有了内应。”坦然地说出事情,就看皇帝如何反应了!
“哦?何以认为?”皇帝感兴趣地问。
“当日天坛,莲稍有注意,重兵层层把守,莫说是人,就是连一只动物都很难进去。那么多刺客带兵器进去,若说在此之前毫无察觉,怕是无人信服。”凤莲知道,此事过后,御林军推出了副统领林冶做替罪羔羊。虽然表面上众人对此没了异义,但心里都存了疙瘩,这真的是林冶做的吗?
再联想刚才皇帝说的话,凤莲心里有了一些底,若是真如他所想,这倒是对以后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只是……以后想要脱离,也可能成了妄想。
“这事已经查明,是御林军副统领林冶所做,此案已经告落。”眯着眼,即使是处置了林冶,皇帝心中总有不快,自已的手下竟然背叛了他,恨不得用尽所有方法让他生不如死,虽然事实上皇帝也这么做了。
“既然陛下认为此事已结,那又为何问莲呢?”凤莲含笑,确定了皇帝是什么意思,他做事起来好办多了,至少不用束手束脚的。
皇帝看着面前的男子,墨发飘扬,白衣翩翩,眉眼中透着温和却又带了几分凌厉,做事看似温吞实则暗藏杀机,确实是最佳人选!
“此事只是告落一段,却不是终点,他的终点可能是坏也可能是好,这便是今日你来此的缘故。”皇帝道。
凤莲嘴角衔笑,合了合眼,作揖拜礼:“臣子定当竭尽全力。”
“如此最好。”打哑迷的对话让旁人摸不透意思,但两人心中心知肚明,已经有了定数。
第八十六章 迟来
在御花园里下棋,时间恍惚一夕之间就不见,皇帝也觉得疲乏了。德兴搀扶着皇帝回到宫殿,看到还在殿外守着的太医,皇帝这才想起一事,招来了凤莲。
“凤莲,你这次护驾有功,以身涉险实为不易。朕让太医给你瞧瞧,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皇帝对凤莲还是极好的,特意留了太医给他看病。
凤莲面上笑着谢过皇帝的好意,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想检查一下,是否如传闻所说他伤的很严重,又逢神医救治才活了过来。
等到皇帝进了殿中,凤莲阻挡不住太医的热情,无奈答应下,心中暗暗叹气,这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在太医院走了一遭,凤莲已经疲惫不堪,本来就有伤在身,不可多动。可偏偏还陪了皇帝一整天,再是走了一遭太医院,被一群太医老头子折腾,凤莲深感无奈,就着送他出宫的马车里小歇。
“公子!公子!”待到他听到了呼唤声时,睁开眼,云添就站在马车外,掀起帘子担忧地看着他。凤莲头隐隐作痛,只能扶着头,在云添的搀扶下了马车,与公公道了谢,在凤莲的示意下,云添拿了一锭银子塞在公公的手里,笑着美言几句,瞬间把公公哄得眉开眼笑。
告别了宫中的人,凤莲按住云添的手,把身体的支撑都落在他身上,眯着眼笑道:“我们进去吧!”感觉到了手上的重力,看着凤莲微微虚脱的脚,云添虽然心疼,但也没说什么,进了杨宅。
晚间,杨海棠为凤莲换了药,不由责怪几句:“你这没长心的,身体还没好就去陪人家龙体安康的折腾,嫌自已命不够长吗?!”有意咬重“龙体安康”四个字,凤莲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在指责他当初的以身涉险的事儿吗?
“义父,我知了。以后我定会照顾好我自已的,请你放心吧!”话是这么说,杨海棠可不认为,每次话都说得满满的,结果不还是都折腾自已了!
“你就尽说在嘴上,这心上怎么也刻不上去,能有什么用!”杨海棠怒道,敲了凤莲一个爆栗。
“啊!”凤莲装作疼痛的叫出声来,委屈地看着他,那小眼神小动作一副泪汪汪的模样实在令人招架不住。
杨海棠看他这难得装可爱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摸摸凤莲的头,像是劝慰孩子一样:“你啊,就让家里省省心吧!”
“是是是,我保证绝不让家里人担心!”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华惊北在一旁做嫌弃脸,连忙扇扇手:“你这是什么样啊,赶紧收起你那副嘴脸!”要说凤莲会投降,那可是华惊北听过的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这人从不知投降二字这么写,怎么可能会投降?
“你少说几句,什么‘嘴脸’?!莲哥儿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用的什么词啊!”这话可引起了杨海棠的不悦,反驳了他的话。
华惊北哑言,杨海棠平时说凤莲说得是最多的,偏偏除了他之外任谁说凤莲一句不是的,他都不允许。也是生了一些护短的念头在里面,杨海棠放在凤莲身上的心血不少,将他视为自已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华惊北知道,杨海棠是是一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一生无子便是他最大的遗憾。如今凤莲算是弥补了他的心愿,虽然他没有陪着凤莲走过幼年时期,但在他心中凤莲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儿子,护短是在所难免的。
华惊北自知亏欠杨海棠,使他没了成家立室之福,也害得他断子绝孙,所以杨海棠对凤莲的舔犊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幸的是,凤莲也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人,大多时候都不愿杨海棠太过操心。
“莲哥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先放着,别操心太多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可以进朝堂。大不了明年去参加科举,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定能高中的!”杨海棠把凤莲按了下去休息,不由他挣扎的盖上被子,点上檀香,挥退云添吹灭了蜡烛,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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