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现场,自然没看到喻丛言昨天的反应,现在只觉得导演肯定是想多了。
“人家玩个情趣你还推测上了……”
导演忽然觉得,这档节目一直起不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到底带的是什么团队啊。
之前不管是两人冷战还是情趣也好,但之前的设置的陷阱总不会凭空消失。
本来就是奔着要让夏晚声下不来台设计的,不仅邀请嘉宾们现场根据感受到的文化创作歌曲,还要他们通力合作,失败的人还有社死惩罚。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现在补还来得及,你们把手头的全部工作都给我停掉,迅速到这边来连夜改剧本,立马改!”导演在会议这头已经开始咆哮了。
但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要是被喻丛言看出来不对劲了,那这一季节目大概率就真的是最后一季了。
“我有个问题,咱们之前有给夏晚声提前透露过节目安排吗?”角落里的导演助理举手道。
要是现在改流程,就会得罪其他嘉宾,包括好不容易请来的影帝夫妇。
但要是解释为他们的工作失职,那要是后面喻家怪罪下来,那估计也吃不了兜着走。
“补,这就安排人去补!”导演感觉自己的血压升高了不少。
直到凌晨十二点,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房间一连片都是灯火通明。
“笃笃”,房门被敲响了。
夏晚声看着门外说是来送福利的工作人员,满脸笑容抱着一大包看上去就很厚实的零食补给,还问今晚有没有时间,节目组那边结合实际情况,调整了一下节目安排,想要再来和他梳理一遍节目流程。
实际上就是要把缺失的环节都告诉夏晚声,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夏晚声一脸懵地看着几人吭哧吭哧地把这些东西搬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里可是民宿啊,交通不便人烟稀少,导演这是打飞的直接过去给自己买的?
“这是……气候慰问补贴?”夏晚声疑惑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这几天天气都是晴天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工作人员们在晚饭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很大的变化。
尤其是摄影师们,原本见到自己就恨不得原地把摄像头盖拧起来,现在自己无论是在洗碗还是浇花,都有摄影师三百六十度围绕着他来拍摄。
哪怕自己就是单纯在民宿的客厅里坐着看风景,摄影师们都能找到好几个角度来上好多遍。
夏晚声好几次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摄影师应该是在补镜头。
后来要不是夏晚声回卧室准备睡觉了,估计他们还能围着自己再拍十圈。
不过这样让夏晚声的摸鱼生涯变得更加举步维艰了。
同样被高强度拍摄的还有刚来到这边的喻丛言,镜头看上去恨不得对这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进行三百六十度的跟拍,毕竟本来他只会出现在经济类杂志上。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这个就是基本福利,然后我们这边还会再给您配个生活助理,包括相关的节目流程也会在两天内全部通知到位。”站在门外的导演组成员换上了一副打工人专属的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他表面上表情无可挑剔,实际上背地里已经把看人下菜碟还看错了的节目编剧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开始没做好背调就很要命了,现在马上就要开拍了,忽然发现投资人的心意和自己当初的揣测完全背道而驰。
然后拉着所有人一起通宵加班。
这些基本的流程现在还能补,但是直播的形式实在是太不可控了,还有中间的比赛环节要怎么办?!
助理只觉自己两眼一闭,看不见这个节目的未来。
昨晚公关部已经提前加班准备开始写稿子了,他们之前计划是打算拿夏晚声来给邵桓当垫脚石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到时候等待节目组的估计就不是全网爆炸的网友讨论和节目节节攀升的热度。
而是来自喻氏集团的一封律师函,还有他们家从无败绩的法务部。
“好,那你们加班辛苦了。”夏晚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自己之前确实对节目流程不是很了解,当时节目组还让自己随意发挥,估计是后来觉得不太稳妥吧。
夏晚声正打算把人请进屋来聊,里间的浴室忽然传来水声。
有人在浴室洗澡。
门外的导演助理原本还打算和这位新晋红人再攀谈一下,乍一听见水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原本的标准笑容都收了起来变成了正气凛然。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来找我们帮忙。”助理说着说着越来越坚定。
本来他之前对于要针对夏晚声就已经很为难了,现在意识到对方的处境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艰难。
导演助理深深的看了站在门口的夏晚声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迅速隐蔽地递过来一个东西。
像是一张纸片。
夏晚声总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果然打开一看,是那个熟悉的“青江法律援助”。
“……”
看来喻丛言这么多年在商界杀伐果决的名声确实是打出去了。
夏晚声想解释一下事情没有糟糕到这个程度,但对方早就走远了,甚至到拐角处还给自己比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本来想着扔到垃圾桶里,但想了想毕竟是对方的一片好意,就把名片夹在了稿子里当做书签。
喻丛言从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状态不太对劲。
“你这是晕车了?”夏晚声看他神色不太对问道。
这边环境好是真的,但地段偏远也是真的,就连经常出差的他都有点晕乎乎的,还不能在镜头前表现出舟车劳顿的疲惫模样。
“不是。”喻丛言不想多说。
偏头疼加上没按时吃饭造成的胃疼,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估计是因为今天情绪激动,加重了症状。
夏晚声没就此作罢,反倒走近了一点,踮起脚尖抬手试了试对面人额间的温度。
“!!!”
感觉也没发烧啊。
“难道是胃疼?”夏晚声运用了一下排除法。
两人的距离近得不像话。
喻丛言此时只要伸出手,就能把面前毫无防备的人揽入怀里。
但他只是闭了闭眼,按捺住心口异样的翻涌。
“胃疼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喻丛言道。
他早就习惯了。
房间的灯光忽然毫无征兆地跳闸,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夏晚声被吓了一跳,重心不稳下意识往前靠,结结实实砸在了对面人怀里。
喻丛言没躲闪,下意识抱住了他。
一片黑暗里,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乱了一拍。
“抱歉刚才没站稳……”夏晚声捂着被砸疼的鼻梁想要起身,却感觉面前的喻丛言的动作好像有点僵硬。
懂了,霸总一定是不喜欢和人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
夏晚声很有职业素养地和喻丛言拉开了距离,却发现周围的气氛好像更冷了。
民宿的电路很快恢复,工作人员敲门解释说是电路老化,问题已经解决了。
看见两人在一个房间里,迅速露出一副“我都明白”的八卦神情,送完慰问品还贴心得给他们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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