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微微晃了晃软乎乎的尾巴:“好吧,我努力理解一下。”
林曜被他的可爱逗笑了,顺着他的下巴摸了摸,自觉解决了这个问题,再次向前赶路。
顾寅则是蹭了蹭林曜的衣襟,陷入了沉思。
童养媳计划腰斩,他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绑住林曜呢?
要是他能够一夕之间长大就好了,他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母亲也会突然说着说着,就说这些等你长大就懂了。
等他长大了,是不是就能想到更好了办法了?刚才林曜说起这些的时候,话里话外也都在说他还太小了,这让顾寅有些不忿。
他只比林曜小七岁而已,他父亲可是比母亲小了一千多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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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门此刻正乱成了一团,祖地传送阵中不时有天上山丹鼎峰的门人传送过来,新传送来的是个看起来快要断气的弟子,看他的状态,众人就知道他是从秘境里出来的一员。
那弟子不断咳着,面露急切之色,抓住一个丹谷侍童,不敢置信道:“我师父怎么了?为何魂灯突然如此微弱?”
紫草虽然也常待在天上山,但嫌弃丹鼎峰地方狭窄,种不下他所有的灵药,于是常在祖地与天上山之间往来,昨天他离开了丹鼎峰,门人都以为他像往常一样回到了丹谷炼药,谁知今天问道阁突然丧钟大响,众人冲进去一看,就发现好几个弟子的魂灯已经熄灭,而紫草本人的魂灯也如残烛一般,微弱到了极致。
那小侍童脸色惨白的摇头:“我、我也不知,真人昨日回来后就从未出谷,也不让别人进去,之前有赶回来的师伯想要打开谷中禁制,却遭受反噬受了重伤,之后就无人敢动手了。”
丹鼎门修为高的修士本就没有几个,金丹期的修士除了掌门廉泉和三长老紫草之外,便是大长老广白,而广白就是这小童嘴里说的,因想要打开紫草的丹谷禁制而被反噬重伤的人。
在他们之下,便是廉泉的大弟子、二弟子、四弟子、五弟子,紫草的大弟子、三弟子、四弟子、六弟子,广白的二弟子、五弟子、七弟子和八弟子。
廉泉因想要搜大弟子木姜子的魂而中了蛟毒,现在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木姜子魂魄受创,一直陷入昏迷,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从秘境里回来的,一个个看着摇摇欲坠,时不时吐口血,状态比木姜子也好不了多少的样子。
小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丹鼎门要完。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这些个咳血咳的众人都快习惯的核心弟子们重掌局面,整个丹鼎门上空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整片天地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小童一个没站稳,重重跌坐在地,只感觉大地都在震颤,视线里的所有人都在不断地摇晃,不少根系较浅的药木轰然倒地,距离传送阵较远的杂役房和低级弟子房的方向更是有成片成片的房屋倒塌,不停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不时有人从废墟中冲出来,惊呼之声不断。
“这是什么!”
小童顺着身边师兄的目光向上望,就见一只铺天盖地的巨爪重重砸在宗门结界上,一下接着一下,砸一下整个宗门就跟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宛如一只漂浮在剧烈海浪里的小船,随时都会翻掉。
“咳咳咳!”
廉泉的二弟子捂着胸口,左右看了看。
宗门能做主的长辈全都倒了,如今整个丹鼎门,除了一个外事堂长老,两个丹药房长老,和一个藏书楼的长老外,竟然全都是同辈弟子或者辈分更低的弟子,而那几位长老本就是依靠辈分和年龄勉强担任的闲职,论战力还不如他们这帮身中剧毒的师兄弟。
“吴师伯。”二弟子周苓叹了口气,一边吐血一边开口道:“您带低阶弟子先往后躲躲,我去看看情况。”
藏书楼的长老刚刚把藏书楼又添了一层禁制,地动虽然剧烈,但除了低阶弟子房和杂役房之外,其他地方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个以往自己非常看好的核心弟子,不忍道:“不然,就把宗门大阵全部打开吧,那巨虎看着实在不可力敌啊。”
周苓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藏书楼长老看看结界上的裂缝:“便是全部打开,又能坚持多久?我知道这巨虎是何人,他虽才金丹期,却是天生的神兽血脉,光是一身神力便足够硬撼宗门大阵了,我等一帮老弱病残,实在是毫无胜算。”
藏书楼长老虽然修为不高,胜在年纪够大,知道的东西也够多,顿时猜出了那巨虎的身份,愣了一下,道:“顾氏那少主?他的身份确认了?”
三年前顾寅十岁渡金丹劫,惹得整个澜沧界震动,谁知天才刚刚崛起,便不知为何实力骤降,据说在顾氏祖地昏睡了三年才醒来,当年他化出妖身,被不少人看到,姓顾又有妖族血脉,虽外表看着不似,却隐约有几分白虎的模样,众人对他身份的猜测顿时纷涌而出。
但私下里传说再多,依旧是猜测,没想到听周苓所言,竟然像是确认了一样。
周苓苦笑着点头:“师伯,你有所不知,顾寅不仅的确是寒霜剑君与白虎山君之女,当年害得他金丹后化形的丹药,便来自我丹鼎门。”
长老遽然变色:“什么!谁干的?!”
作孽啊!这是真的在作孽啊!寒霜剑君何许人!白虎山君何许人!是谁生出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他们的独子下手?!
长老眼见着那层结界如碎冰般哗啦啦碎裂,忍不住老泪纵横,拦着周苓不让他上前,叫上被吓破了胆的外事堂长老和面色难看至极的两个丹药房长老,面色复杂道:“我不知你们对此事知道多少,反正最终拍板的不是紫草便是廉泉,顾少主来兴师问罪,我丹鼎门也只能受着,但总不能让这帮重伤的孩子顶在前头,你们既还没死,就跟我一起去迎!”
外事堂长老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恨不得代替广白,昏死在丹谷门口。
一行人战战兢兢的飞到天上,见凌空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凛然而立,模样虽然年少,气势却强大骇人,此人身边站着一个目光冷冽的少年,看模样,正是顾氏麒麟子顾寅。
来的竟不止顾寅一个金丹!
外事堂长老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金丹已经应付不来,竟然还来两个!
“见过顾道君。”藏书楼长老心下惴惴,带着几人恭敬下拜。
修士之间不论长幼,只以修为论尊卑,若是关系好倒还罢了,年长者还能摆摆长辈的谱,关系一般甚至敌对的,是万万不敢以长辈自居的。
几人拜完顾寅,又向林曜行礼,藏书楼长老堆笑道:“见过这位道君,道君能莅临我丹鼎门,实在是使丹鼎门蓬荜生辉啊。”
林曜扫了一眼下方不少地方倒塌的丹鼎门祖地,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
蓬荜生辉?蓬荜生土还差不多。
藏书楼长老面色讪讪,见两人皆不言语,顾寅更是面色冷凝,一颗心实在凉飕飕的兜不住,告罪道:“道君若是为了当年化形丹一事,此事确是我丹鼎门之过,您要打要杀,我们几个老家伙绝无二话,只是门中年少弟子实在无辜,还请道君放他们一条生路。”
“虽然很想跟你们算算这笔旧账,但今日我们来,却并非为了这件事。”不说化形丹还好,一说林曜就忍不住生气,迫害顾寅的,虽说王氏冲在最前头,但其余各大势力,除了少数几个,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在暗中下手,一帮加起来足有几千岁的老东西迫害一个十岁的孩子,亏他们干得出来!
他冷冷一笑,一扬手,一个卷轴在冷风中哗啦一声展开,随后越变越大,将丹鼎门祖地的天空都遮的严严实实。
“这是?”藏书楼长老揉了揉眼,惊讶道:“盟誓卷轴?”
呼啸的冷风打着旋飘过,零碎的雪花扑打过来,又随着北风漫卷,将天地覆上一片白色。
随着卷轴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显现,几位年长长老脑海中不断有模糊的画面从最深处翻涌而出,如走马灯一般飞掠过脑海,一开始还看不分明,最后却越来越清晰,直至清晰到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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