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秦守的面,端着茶水并未敲门便直接推门走进书室内:“仙尊, 弟子来为您更换茶水。”
秦守看到牧元术这般大胆的行径, 眸色微动, 暗藏一分幸灾乐祸。
他与白书悦相识五百余年, 白书悦在入无情道前便不喜有人这般不打招呼踏入他的领地,即便是陆景阳与乔慕灵都必须提前敲门打招呼。
这牧原这般无礼,必然是要被斥责的, 看他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装亲近。
然而他并未听见白书悦的斥责,而是在半开的门扇中, 听到一声清冷又平和的嗓音。
“嗯,放那便是。怎么去那么久?”
“仙尊忘了么?秦峰主来了,弟子方才在招待秦峰主。”
“秦守?哦。”
“仙尊可要出去同秦峰主一叙?”
“等会儿吧。”
“好。那弟子为仙尊倒杯新的茶吧?”
“……”
他语调随意,仅仅是听着便能想象到他连头都没抬,仍在专注着手中书卷的翻阅或是搜寻,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的模样。
听起来敷衍,但依照白书悦的性子,这便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与纵容。
领地意识极强的白书悦竟会对牧元术的无礼之举这般习惯?
秦守眸色又变得幽深,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攥紧。
一定是那牧元术用了那些言语伎俩来哄骗白书悦。
也不知他与白书悦之间关系进展到如何,他绝不能让牧元术将之前那些事情告诉白书悦。
而另一边,书室内。
秦守想象中还在看书或找书的白书悦,实际只是端着茶杯,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配合牧元术的表演。
他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一手握着茶杯,一手轻点桌面,莹润指尖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动静。
比起往日的冷淡漠然,更添几分上位者独有的气场。
白书悦没看牧元术,又比看着他更加勾人。
牧元术几乎是在演完的当下便将门扇彻底合上,隔绝所有外来的窥探。
白书悦听到关门的动静,这才抬眸看向牧元术,一眼便对上他眸间闪烁着的欢喜,似是得到什么奖赏的少年人。
他微歪头,疑惑:“何事这般欢喜?”
牧元术笑着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没想到仙尊会配合弟子。”
不经允许便推门这一步是牧元术特意安排的“独角戏”,不需要白书悦回应,只要是默许,都足以刺激到秦守。
但白书悦回应他了,原以为的独角戏成为了他们共同的演出。
这样的感觉确实很美妙。
牧元术唇角上扬,走上前轻轻拿走了白书悦手中的茶杯,为他倒茶。
他问:“仙尊过会儿便要出去吗?”
白书悦:“嗯。秦守来都来了,总要叙叙旧。”否则他不会走的。
最后一句白书悦没有说出来,但牧元术听得懂。
他仍是笑着:“那弟子等会儿去替仙尊做些吃食吧?秦峰主应当很需要一些弟子不在的场合。”
牧元术将倒了八分满的茶杯放回桌上。
白书悦伸手端起,指尖触及一片温热。
正好的温度,正好的口感。牧元术的照顾总是正好符合白书悦心意。
白书悦难得补充一句:“秦守说你的不是时,我应当维护不了你。”
他没细说原因,只说了推测。
牧元术也不问:“没关系,仙尊顺着秦峰主之意说便是。弟子知晓仙尊心里是偏袒弟子的便足够了。”
有如温驯的灵宠,亦或是忠心的灵犬,不奢求太多的爱抚与宽和,只要注视着他便全然足够。
很乖。
莫名的联想自白书悦脑海中成型,有些奇怪,但不至于讨厌。
他并未予以回应,在书室内慢悠悠消磨一些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出门去。
牧元术如他所言,在白书悦出门后同他说了一声,便往小膳房去。
白书悦随口应一声,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些冷淡,同平常差不多,并没有对牧元术的独特亲昵。
主要也是对于已知的事情,他懒得给出太多别的反应。
而秦守看在眼里便是不同的意味了。
言语可以被脑补,但白书悦的态度是实打实的——何况白书悦还是懒得做任何伪装的性子。
他并未对牧元术表现出与他人不同的亲近,那便说明他与牧元术的这段关系之中,牧元术占据的主动几乎是十成十的。
不管牧元术是用了什么法子使得白书悦这般习惯纵容,只要白书悦仍是这般冷淡性子,牧元术在他心底与寻常人便无太多不同。
秦守笑吟吟地起身:“小师弟你来啦。听小原说你正忙着给他找寻功法秘籍,可是我打扰你了?”
白书悦没办法回一个“原来你也知晓这是打扰”,便干脆不说话,坐到院子的石桌前。
他直白问:“何事寻我?”
秦守温和道:“无甚大事,只是多日未见,小师弟你回来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总该来看看你。”
他说了些关心白书悦的话题,又问及了他的闭关情况,俨然是关心师弟的好师兄模样。
白书悦偶尔应两声,和以前对秦守的态度差不多。
秦守便更放心了,又拿了些自己在幻境中找寻到的宝物或草药给白书悦。
白书悦也没拒绝。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就和随处可见的寻常花草差不多,五百多个年岁以来他收到太多,早就懒得拒绝了。
见状,秦守眸间又多出些含情脉脉:“自上次与小师弟你表明心意以来,总有些事情阻拦在我们之间,想来我都许久不曾有机会这样同小师弟你单独面对面交谈了。”
这般话语在前世时秦守没少对白书悦说。
无聊的套话在白书悦耳边转了一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所谓爱语,所谓眷恋,秦守曾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重复。而到最后一遍,便是近乎魔怔的疯狂,伴随着灵气凝聚的长剑刺入他的体内,生生捣毁他的丹田。
白书悦不由得又联想到了牧元术。
牧元术从未向他直白示爱,所有“爱意”都是通过系统之口,讲故事一般向他描述。
白书悦不懂情爱,他分不出牧元术是否如系统所言是“爱着”他,但牧元术对待他的态度与方式,显然要更为真挚。
就如系统曾让他询问,如果他和牧元术之中,牧元术只能选一个他会选谁。
白书悦无端相信,若是前世与秦守的情景重演,只是换作牧元术,那凝聚而成的长剑最后只会没入牧元术体内。
真心与假意,有的时候其实很好区分。
白书悦思绪有些飞散,直到秦守话语里提及到与他思绪重合的名字时,淡漠的蓝眸才重新聚起些神色,望向秦守。
一本正经地走神是他最擅长的事情,秦守果然一无所知。
秦守状似无意地提及牧元术:“小师弟近来与那位小原相处得可是还不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寒英峰变化为这般的春日之景。”
白书悦随口应和:“嗯。他主灵修,春日氛围更适宜他修炼。”
秦守似有忧虑:“但这样的环境对小师弟你的冰灵根会不会有影响?虽然你已臻至化神圆满,但体内的冰灵根影响到底只是被压制而非根除。
“小原到底只是自外门而来的普通内门,终究是要自立门户的,你这般贸然变幻气候,很容易伤你自己身体的。”
短短几句言语中,秦守便从“会不会有影响”到了“会伤身”,不消白书悦应答,仿佛比白书悦还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一般。
白书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无言。
秦守又开始明里暗里说起牧元术的不好:“而且小原这位弟子……也不是师兄我想说他什么不是,但自一些同他相与过的内门弟子说述,他的人品确实还有待考量。
“小师弟你太过单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又是人人向往敬仰的第一仙尊,而小原见过的凡尘世俗比你都要多,小师弟你还是要仔细着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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