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又想说什么,却听到有脚步声向着自己房间靠近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第一个剧情点。
是下属有什么事禀告,不小心闯进来,然后江言当着下属的面羞辱男主。
至于怎么个羞辱法,全靠自己摸索。
来不及思考前面的乌龙,在门把手转动的前一刻,江言扯下西装前的领带,将奕泽的双手高举过他的发顶,用领带捆住。
是为了防止奕泽突然暴起伤了他,毕竟男主是地下拳场出身。
门打开的时候,他顺势将人推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奕泽狼狈的模样。出乎意料的是,奕泽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道,顺势就倒在了他的脚边。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江言还是继续着他的演出。
他抬起脚,踩在奕泽裸露的胸肌上。不重不轻,主要是带点羞辱的意味。
或许是常年处在出租屋与地下拳场那种阴暗的环境里,奕泽的皮肤并不像一般的健身者一样偏于健美的古铜色,而是带一点病态的苍白。
纯黑的皮鞋与苍白的肤色在某种程度上呈现出反差感。
门口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更近了些,听得更为清楚。江言这才发现这样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两个人。
怎么会有两个人?
“江先生,不是,那个江总他……”传来他新收的得力下属焦急的解释和戛然而止的愕然。
哪里还有个江先生?
江言皱着眉头,顺势看去。
本该远在伦敦的江栾川,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前。此刻正对上他的视线,一双在国外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深沉的瞳孔似乎微微在颤动。
第68章 坏蛋总裁言6
江栾川其实不属于江家主支,他自幼在国外长大,与国内的江氏几乎毫无联系。
甚至在江栾川还年轻的时候,他一度是流离在街头无处可去,福利社区和贫民窟都曾有过他的足迹。
江家的人不清楚江栾川是怎么从一个不足挂齿的落魄小辈,突然间就成长为世界范围的军火商头领,就像江栾川不清楚自己原来跟江家有血缘关系一样。
但他还是默许了江家攀亲戚的行为,没什么目的,仅仅是觉得有些无聊而已。
江栾川是个不可随意提起的恐怖人物,这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都被共同承认着。
能成为军火商的首领,他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无辜者的鲜血;只要有利益,他就可以出现在各方的武器库后方。
冷漠如铁,黑暗如漆,腥秽如血。
江栾川就是没有心的冷血动物。
各国都有对江栾川的通缉令,但通缉令也仅仅是一纸空文而已。
没有人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在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江栾川的任何军火武器。
在各方的默许下,江栾川的势力像毒烟一样迅速蔓延在世界各个角落。作为最早发展起来的军火商,他对其他竞争者采取毫不留情的打压态度。
毫不掩饰的垄断。
作为江家的唯一继承人,江言当初被派出去与这位他们知之甚少的江先生联系。
没有照片,没有其他联络方式,他只知道一个姓名。
但江言还是凭着手段见到了江栾川。
那时候,江栾川的下属用麻布罩住了他的头,江言在黑暗中颠簸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到了这位传言中叫人一眼就心惊胆战的江先生。
和江言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栾川不年轻了,他比江言年长十几岁,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或许因为常年处在战场,整个人有一种叫人由然生畏的气场,那是真正面对随时可能的死亡的恐惧。
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很普通的款式,唯一不同的只有左下角的金属贴片,据说是用于保护他的心脏。
但那种强势的上位者威更像是什么封建大家长的模样。
江栾川似乎没有注意到江言的到来,只是低头处理着文件。
江言静静地等在一边。他能感受到不远的地方,几架狙击枪正对准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什么异动恐怕会陈尸当场。
那天是这个世界的江言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游离在空气中的杀意,不是那种由仇恨或者利益滋长出冲动,而仅仅是纯粹的杀意,不带任何主观性的。
像是看到地上一只蚂蚁在爬,没什么目的的,抬脚也便碾死了。
跟此时此刻的杀意完全不同。
江言来不及多想江栾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收回踩在奕泽胸膛上的脚,看似随意地转身,却挡住了地上的奕泽心脏的位置。
江言清楚地知道,江栾川可以在片刻内摸向西装内侧藏着的手枪。他想要让人死,只需要瞬息。
无论这杀意是向着谁,缘何而来,他不能让男主死在这。
江栾川看着江言并不掩饰目的的动作,眸色渐渐深了几分。
“叔叔,”江言先一步打破沉默,“您回国了,是晚辈疏漏,居然没去接您。”
其实这只是客套话。
江栾川的踪迹是完全的绝密,这世上能掌握他目的地的人只有他自己。
江栾川没回应江言的客套话。
“立刻到我房间找我。”
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那种处于高位者习惯了的威严。
说完这话,江栾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也不管江言应没应是。
等人走后,新下属瘫软在门边,颤抖个不停。
“江总,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后侥幸还生的庆幸。
“对了,江先生的房间号是2B01,江总快点去吧。”新下属的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哀求。
江言沉吟片刻。
既然刚刚没杀他,应该待会也不会杀他吧。
即使江言完全不知道这杀意为何而来。
江栾川这个人,江言从没看透过。
他就像是最坚硬的石头,外壳和内里都是如一的坚硬,没人能知道他是下一步是什么,他在想些什么。
外人眼中离江栾川最近的江言,也不过仅仅是能够跟江栾川偶尔通个电话报告近况而已。
江言都不知道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江栾川为什么没有随便就杀了他。或许仅仅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他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江言没有犹豫。他解开了奕泽手上的领带,低声道,“等在这。”
……
江栾川的房间在最顶楼,整层楼只有一个房间。整个走廊安静地出奇,连摄像头都被人为地关闭着。
房间的门没关,虚掩着。
江言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不紧不慢地走进去,回身关上房门。
整个房间没点几盏灯,显得几分昏暗。江栾川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交叠着腿,双手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像是专门等着江言。
“叔叔,”江言于是低声示意自己的到来。
“过来。”江栾川的声音很低哑,几乎要融于暗夜中。
他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他在想,刚刚那一瞬间自己莫名的杀意。
江栾川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无法忍受任何事情逃脱自己的掌控。
他不太能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这么想一枪崩掉那个人。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江栾川习惯了所有事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包括自己的情绪波动。
到了他这个地位,不寻常的情绪波动都可能害死自己。
是因为对还算重视的小辈这样玩物丧志而恼怒吗?
他这样想着,也便训斥出了声,“你不该这样沉迷于玩物,我很失望。”
江言只好低头应是。
然而这并没有让江栾川感到豁然开朗,他依旧紧锁着眉头。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呢?
认为这个人可能是间谍,会泄露自己的行踪?
又或者是觉得两个男人之间玩弄,实在恶心?
江栾川在脑中排除了许多种猜测。他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必再想。
这是江栾川一贯的准则,只要连根拔起,再杂乱无章的野草也只需直接扔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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