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嗯?”韩天明蹲下身,把傅慧紧紧扒着橱柜的手指一根一根扣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慧,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痛快与狠毒:“什么不可能?你是想说你精心养大到现在的儿子,不可能从最初就是我在外的私生子?还是想问......为什么你明明吃了药,可从刚才到现在,你的症状却一点缓解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加重了?”
傅慧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病发了。她已经完全失去力气跌在了地上,手挣扎着向前,想去拿到自己的包,找到里面的药吃下去。剧烈收缩的心脏让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韩天明在说些什么。
韩天明却抬脚狠狠踩住了她的手:“还挣扎什么呢?傅慧。”
“你难道没发现吗?这两天别墅里的人都被我清了出去。这里谁都没有,只有我们三个,没人能救得了你。”韩天明叹喟着:“原本也是打算让你在今天安安稳稳的永远睡去,连药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没想到你临死前竟然还查到了我的事。不过这样更好,傅慧。这样你就是死于突发心脏病,还方便了我处理后续的事情。你放心,我知道你最疼爱小知了,把他当亲儿子。”
“夫妻一场。”
韩天明笑起来:“这点体面我还是会给你的,韩知他会永远是你儿子。来年清明,我去让他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傅慧整个人已经完全趴在了地上,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向前挣扎的力气,喉咙里只能发出粗重而又缓慢的喘息。
在场的人都知道,连她自己也知道,如果现在不能吃下药,她今天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她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韩知。
她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祈求的目光,看着这个自己用心养了十年的“儿子”。
她在求他救自己。
韩知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又在韩天明的眼神中停住了脚步,怯懦道:“爸,妈她真的不行了,就把药给她吧,她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难道你忘了你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的?我把你送到她身边,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韩天明坐回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雪茄,睨着韩知,轻蔑道:“给她做了几年儿子,你就忘了自己来自哪里?别忘了,你真正的母亲和妹妹,还在等着你带她们光明正大地走进这座别墅里呢。”
韩知沉默下去,而此时,傅慧已经用光了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只能朦胧地看着身前人的模样,喃语道:“可惜......”
韩知听着傅慧气弱到已经濒临生命结束的声音,看着傅慧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的眼睛,最终还是没忍住,拿着傅慧包里的药冲上前去,抖着手把药往傅慧嘴里送。
“妈,药,我把药给你。”
韩天明并没有阻止,只是颇为讥讽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韩知努力的把药送进傅慧嘴里,看着傅慧一点一点渐渐没了声息,看着韩知呆滞的动作和不可置信的语气。
他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痛快感,不禁走到韩知身边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拍了拍韩知的头。扬着笑,却让人不禁胆颤:
“你忘了吗,儿子。是你亲手换了她的药,吃进去也没用的。”
“是你亲手杀了她。”
曾经以为的年少情深相伴到老、爱人在侧母慈子孝。
到头来不过是恶心欺骗伪装下,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只是遗憾,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傅慧临死前向韩知没说完的那句话是——
“可惜......妈妈没办法再教好你了。”
她一直想救,一直视作家人,一直想把人拉回正途的,从来都不是韩天明。
是当年那个在福利院门口害怕地拽住了她的手,带着茫然和无措,喊她“妈妈”的孩子。
她一直想救他。
可惜......
不能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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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没主角戏份,所以晚上晚一点再更一章~
第98章 敲钟之前
和韩天明最终的斗争终于还是拉开了序幕。
在韩知被警察带走的当天,韩天明便迅速转移出了国,避开了警方的搜捕。
这件事傅深早有预料,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没有太惊讶。韩天明毕竟是叱咤商场多年的老狐狸,韩知做出绑架这种愚蠢的事情来,他不可能待在国内坐以待毙,等着警方上门。更何况白家已经先一步逃离去了爱尔兰,录像卷的事韩天明也一定得到了消息。
对韩天明而言,随时随地可以再生很多个的儿子,并不值得他留下来花大力气捞人。钱,对他来说才是最有价值能让他东山再起的东西。
而韩知被抓没两天,韩悦也发现集团内部的所有流动资金、和能转移的资产,都被韩天明在回国最初便转移走了,只给她们母女留下了一笔烂账和根本填不平的窟窿。
“卖儿弃女,这就是韩天明做事的风格。在他看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自己的钱重要,英国的仓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逃去国外,这也算我们意料之中的事。”
傅深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上的文件,对对面的陈旗说道。
几周不见,陈旗脸上的抓痕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只留下一道极淡的疤。
方妤已经把厌恶他的情绪彻底摆到了明面上,各种联系方式都已经拉黑了他,甚至通过父母,把不愿意再见到他的决定传达了过来。
方妤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但她也足够果断,一旦她决定要切断一段关系,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回头路走。
陈旗清楚的明白,他和方妤之间已经彻彻底底的结束,再也没有一丝一点的可能性。
他在酒吧买醉了两天之后清醒过来,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已经连续几天扎根在了办公室当中,和傅深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国外的线倒是已经大大小小渗透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几只股程序上有些问题,我明天飞一趟过去,争取这周之内给你解决。但是......”
陈旗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几支股线,眉头紧锁:“这几只股幕后的操纵人你还没有查清楚吧?现在无法确定它们是不是就是韩天明操盘的秘密资金,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你确定要在现在收网,和韩天明正面交锋吗?”
“你们现在比的就是谁先把对方逼爆仓,说白了,就是比谁更有钱。在现在这种没有很大成算的情况下动手,傅深。”陈旗有些不看好地摇了摇头,“你要知道一旦这次你输了,你就彻底一无所有了。”
陈旗拿笔敲了敲桌子:“这些年的心血、积累的所有东西和你的成就,都会瞬间化作泡影。说句不好听的,傅总,你连买你脚下这块儿地砖的钱都没有了。”
傅深刚想开口,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紧接着林温的脑袋慢慢探了进来。他那不知道为何总是显得有些炸毛的头发翘着边,伸手朝傅深晃了晃手里的保温饭桶。
“打扰了,你们还要忙多久?午饭时间到了。”
傅深立马便笑起来。
自从林温差点出事后,他总是很不放心,赖在林温的出租屋里大半个月,最终还是被不堪其扰的林温捂着腰赶出家门来工作。
不过林温出了事之后,方妤还是自知有些理亏,大手一批撤了食堂门口贴的傅深禁令,换成了陈旗的A4海报。这下傅深可以自由的出入林温公司,而傅深忙的脱不开身的时候,林温便会自己带饭来找他。
陈旗一见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便想起只有自己被甩受伤的世界,眼不见心不烦的起身要告辞。
傅深在他离开之前开了口。
他说,
“我不会输。”
“就算输了,一无所有,也有人能管我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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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旗最后是顶着一张黢黑的锅底脸出去的,引得林温都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不解地问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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