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利伸出带血的手拿下了嘴里的棒棒糖,轻描淡写地说:“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这次你把他们聚齐了,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鸢尾团平等地看不上任何一个星盗团。
子爵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用力收紧,忍不住剧烈地咳嗽出声。
一丝丝血丝从他的唇缝中溢了出来,染红了他苍白干燥的唇。
“利默的小情虫。”他嗓音沙哑,透着掩饰不住的虚弱与浓浓的阴郁。
沈斯利从旁边拉了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子爵的对面,叼着糖说:“这个称呼很新鲜,但我不太喜欢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他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话音刚落,他就拿下嘴里的糖掷了过去。
凌厉的气势几乎能穿透厚重的墙壁。
熟悉的危险感让子爵想起了那个刮掉他一块肉的奶嘴。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将主持虫拉了过来,一个又脆又甜的棒棒糖,竟然钉进了主持虫的眼眶。
“啊啊啊啊啊!”
主持虫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眼睛跪在了地上。
子爵喘着粗气,其中一只被衣袖包裹的手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道伤又开始泛起了刺骨的疼痛。
“你到底是谁!”他眼神阴鸷地看着前方的沈斯利。
对方不像雄虫,可也绝对不是亚雌,没有亚雌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甚至连雌虫都比不上。
“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呢。”沈斯利呢喃了一声,将视线放在了子爵身上。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子爵的眼睛泛起了猩红的颜色,看起来无比狰狞。
沈斯利站了起来,粉粉嫩嫩的兔子帽衫看起来极为可爱。
可从他身上散发的煞气却像对准了脖子的铡刀一样阴冷可怖。
他放下了脑袋上的帽子,露出了那头扎成辫子的金发。
“你觉得我是谁。”
他站在了子爵的面前,能将整个空间都照亮的精致面孔带来不可思议的惊艳感。
子爵愣了一下,可很快,他震动着瞳孔,带着浓烈的不敢置信。
“雄虫,你是雄虫。”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整个大厅都铺满的雄虫信息素已经将这个地方彻底侵.占。
子爵苍白细长的手指死死地扣着轮椅扶手,他目眦欲裂地盯着沈斯利,歇斯底里地喊,“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雄虫!”
怎么会有雄虫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有这么浑厚的信息素!
子爵是傲慢的,他总是对所有的虫都不屑一顾,连一个眼神都极其吝啬。
可他本质上又是自卑的。
若不然,他不会用尽手段将雌虫踩在脚下,只为了彰显他的强大。
总是越没有什么越想证明什么。
子爵就是这样。
他天生孱弱,哪怕是只B级雄虫,在那些雌虫眼里,也不过是一只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利用和玩.弄,腻了之后随便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废物雄虫”。
没有力量的空虚感成了他的梦魇。
他从为自己感到不忿到为全星系的雄虫感到可悲并没有用太长时间。
于是,他疯狂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站在高位,想要拯救每一个脖子上被套上缰绳的雄虫!
可现在有一只强大的雄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美丽,凌厉,连气势都像能席卷一切的风暴。
“怎么可能……”他双眼失神地盯着沈斯利,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绪让他的脸上出现了扭曲的表情。
忽然,他猛地看向沈斯利的脸,说:“你参与了当年的‘S级雄虫培育计划’吧。”
沈斯利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糖。
子爵却自顾自的大笑起来,神色癫狂地说:“原来……成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出了眼泪,脸上的表情却带着狰狞的畅快。
沈斯利含着糖在嘴里转了一圈,双手插兜地说:“把炸弹的遥控器给我,我可以让你死的安详一点。”
子爵拿出了袖口底下的一个黑色遥控器,不过一根手指大小,细微到很难发现。
“你说这个吗。”子爵将遥控器夹在了指间。
黄金拍卖场处处埋着炸弹,一旦摁下,小黑和垃圾区的所有虫,还有利默,全都会被炸成碎块。
沈斯利弯下腰,直视着子爵的双眼,他那双金色的眼中带着极为平静的淡漠。
“你有什么遗愿吗。”
只要子爵把遥控器拿出来,沈斯利就不会给他有摁下去的机会。
子爵抬起手,似乎要抚摸沈斯利的脸颊,但他最终还是将手停在了半空,只出神地看着沈斯利的眼睛说:“我想再看一次你的翅膀。”
沈斯利直视着他的双眼,淡声说:“好。”
他直起身,脱下了外套,一对洁白无瑕、像蝴蝶一样轻薄唯美的翅膀从他赤.裸的后背展开。
子爵眼神迷离地注视着这一幕,他抬起手,向前探出了指尖。
“真的,成功了。”
沈斯利冷漠地注视着子爵那张失神的脸,即便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子爵那只伸长的手也无法碰到他的翅膀。
子爵又开始笑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看起来极为疯狂。
沈斯利拿出后腰的枪抵在子爵的眉心,淡淡地说:“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吧。”
子爵收回自己的手,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睛变得无比平静,像月下的湖面微微漾起的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和歇斯底里。
他看着沈斯利的眼睛,轻声说:“你知道当初实验室用来做实验的虫蛋有很大一部分来自我的基因吗。”
沈斯利冷静的开口,“不知道。”
嘭!
他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2
跪坐在地上的主持虫缩成了一团,抱着头说:“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不信。”
主持虫颤抖着抬起头,对准他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嘭!
生命是什么。
是花开花落,是春去冬来。
是毫无目的的起点,是看不到尽头的路,是最后毫无预兆的停在一个不是终点的终点,那里或许是荒野,或许是悬崖,或许是遍地的花。
沈斯利从六岁开始沾血,成为了无数个虫的冬天,无数个在路上猝不及防被迫停止的终点。
但他的眼中始终没有一片花瓣落下,也没有任何一丝能吹起涟漪的风。
他一脚将地上的遥控器碾成了碎渣,踏着满地的血往前走。
而就在沈斯利进入地下室之后,一个步履蹒跚的雌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跪在子爵的轮椅前,颤抖着抚平了子爵那双直视着前方的双眼。
静谧中,戴着眼罩的雌虫深深地低下头,吻上子爵的鞋尖。
摇曳诡谲的灯下,子爵那张惨白阴郁的脸似乎带着一个笑容。
——
锁链被拖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利默走过的每一段路都渗透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抚摸着四周的墙,神情冷峻。
黄金拍卖场已经成了个空壳,无法再正常使用,那么小黑他们很有可能也被锁在了地下室里。
利默环看四周,模糊的阴影中,地下室的空间并不大,就像一个四面包围的笼子,没有那些嵌在墙上的蜡烛,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甚至待的时间越久,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他敲了敲墙,眉心微蹙,继续摸索着往前走。
忽然,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利默眉眼一厉,紧贴着墙,手也握紧了粗重的锁链。
就在那道脚步声进入他测算的距离时,他立马将手中的铁链甩过去,却在摇晃的蜡烛中看到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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