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三公子是真的得逞了?”
“传得那般沸沸扬扬,难不成是空穴来风?而且吏部右侍郎哪里是什么好招惹的,后来都没有提及此事?还不是俞渐离看胡三公子是右侍郎的儿子,有意巴结?”
“其实胡三公子也算是仪表堂堂,如今却做着闲职,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了,这也是俞渐离没再去找胡三公子的原因吧?”
“人这一辈子,能得到过俞渐离这等美人,也算是没白活一场,胡三公子也算是值了。”
“当年俞渐离就算不愿意露面,也被不少人垂涎,胡三公子和明知言都是护着他的。现在明知言被众人攻击,这俞渐离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不是被陆怀璟盯上了吗?”
“陆怀璟怕是还真没那方面意思,而且他们二人在一起岂不是浪费了?不过就算和陆怀璟不成,俞渐离怕是也闲不住,本就是浪荡子,□□得很!”
“这回说不定不拘于一人了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旁人开始大笑起哄。
纪砚白从泡池里起身,将沐巾在腰间系好,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全部都拢到了头顶,便朝着屏风后走去。
在他起身后,旁边的人便注意到了,此人身材高大,头顶竟然高过了定制的高屏风。
他们可以看到此人的头顶移动,越过屏风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场面一静。
高大的男人,身上是结实的腱子肉,高低起伏,如同线条优美的沙丘。他的身上还有几处疤痕,想来是征战沙场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曾经的腥风血雨。
他的腰间虽然缠着沐巾遮挡,依旧能够看到轮廓,让人震惊。
结实有力,又长到离谱的双腿都要超越他们的认知。
他站在那里,赫赫巍巍,如同突然耸立的山岳,让所有人安静又惧怕。
浴池被他独占,这些人泡在浴桶中,浴桶却被纪砚白一脚踢翻。
似乎觉得他们狼狈倒地,爬出浴桶的模样还不解恨,走过去踩在了一人的头上问道:“吵吵嚷嚷的,满嘴污言秽语,倒是连市井无赖都不如了。”
这边闹了起来,一直守在外间的昙回赶紧跑了进来,也不劝阻纪砚白,而是走过去给那群人一人一脚,急切地说道:“少爷莫要动怒,我替你揍他们。”
旁人只当是昙回狗仗人势,跟着主子欺负人。
其实昙回是最大程度地减轻伤害,如果纪砚白不解气继续殴打这群人,怕是这群读书人都得躺上半个月,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昙回出手,他们还能伤得轻些。
而且纪砚白这人,在他盛怒时不能阻拦或者忤逆他的意愿,不然他会越来越疯。
这般行事,之后惹事昙回可以揽到自己身上,他挨个板子,也省得国公爷收拾少爷,再让少爷发疯。
昙回这么做,反而是最适合纪砚白的处理方式。
昙回打到气喘吁吁,才回身去寻纪砚白:“少爷,我们不和他们在一块,免得看到他们心烦,我们走。”
纪砚白看着他们狼狈倒地的模样,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跟着昙回离开。
纪砚白在国子监惹事,都无人敢旁观,生怕也招惹了这位爷。
在这边闹起来后,不少监生不敢阻拦,纷纷提前出了混堂,快速地穿上衣服,逃离了此处。
他们出来时周遭也算安静。
昙回帮纪砚白擦干发鬓和身上的水珠,给他披上了衣服。
整理稳妥了,他们才离开了这里。
出去之后呼吸了新鲜空气,纪砚白似乎清醒了不少。
他朝号房走的路上询问:“俞渐离当年是什么情形?”
其实昙回与他说过,但是他当时并不感兴趣,只听了一个大概,今日才想听听详细。
昙回一脸的愁苦,不知道今日这事他得费多少力气才能解决,却还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在我看来,当年就是胡三公子一个人的单相思,趁着俞公子家中有难,想要做点什么让俞公子从了他,可惜没成功,还害了两家人。”
“胡三公子……男的,对俞渐离单相思?”纪砚白停住了脚步。
“嗯,之前与您说了,您也没记住?”
“嗯。”
纪砚白此人听昙回的啰唆,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一个七七八八,能记住的也只后两成。
也怪昙回嘴太碎,什么都说,没个重点,纪砚白才会有这样的毛病。
只是今日他突然想要了解一下俞渐离的过去了。
第22章 拿人
想到当年的事情, 昙回也不免感慨地长长叹息,接着说了起来:“当年啊,俞公子和明知言非常出名, 不过俞公子因为容貌引来了不少麻烦,便鲜少外出。
“胡三公子最开始还伪装成和他们结交,只是做朋友, 与俞、明二位关系也都不错,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后来闹出了中书省那件案子, 牵连甚广,重罪的杀了头, 家眷都发配边疆。其实明家和俞家只能算是被牵连, 可事情太大,拔树寻根, 有些牵连都会被连累。沧海横流自保都难的时期, 这两家只能也跟着被贬官。
“国子监的山长疼惜人才,老人家到处奔走, 才算是保下了几名监生。长辈官职被贬, 孩子依旧留在国子监。”
纪砚白安静地听着,只是随便地“嗯”了一声。
昙回继续说了下去:“俞、明二人在国子监又留了两个月的时间,俞公子被请去了右侍郎府上, 到了第二日才被送出。
“送走了俞公子,胡三公子像是非常开心似的,赏了府中所有下人银钱,还遣散了院里的通房丫鬟。
“府中下人得了赏赐都议论纷纷,事情逐渐传了出去, 说是俞公子与胡三公子有那些事情,后来愈演愈烈, 胡三公子的婚约也因此取消了。”
纪砚白不懂后宅那些破事,听完一阵疑惑,甚至没理解其中意思:“这怎么了?”
昙回耐心地解释:“和胡三公子这种有婚约的人有了浪荡的传闻,自然名声不好。
“右侍郎素来也有政敌,得知此事故意做文章,将小事情扩大成大事情。右侍郎是吏部的,便说俞公子为了中书省事变做出了出格的举动,讨好右侍郎家。中书省的事太过敏感,果然引起了圣怒。”
纪砚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迷糊,甚至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发展得那般厉害:“不就是去了右侍郎家里,怎么会传成二人有染?”
昙回回答:“俞公子当年说的是右侍郎夫人寻他过去,理由是想要翻修府中院子,让俞渐离帮忙看看,出一个设计图。俞公子和胡三公子是好友,自然答应去了,忙到了夜里,右侍郎夫人硬是留着他过夜。
“我猜胡三公子是那一日被俞公子拒绝了,之后便想出些龌龊法子,让俞公子不得不和他一起。俞公子当时在京里无依无靠,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于是他有意给了府中下人赏钱,加上遣散通房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胡三公子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应该没事了,结果还是被有心人扯出来,被人添油加醋,说成了俞公子想要周转此事,彻底害了俞公子。”
纪砚白“咝——”了一声,再次打断:“可就是去过了个夜而已。”
“流言猛于虎啊我的少爷,旁人怕是无碍,可俞公子着实俊美,胡三公子又是真的有意,甚至默认了前期的流言蜚语没有解释,还同意退婚!
“退婚可真是……最让人作呕的一步,这般操作让他们有了传闻,还让女方家里恨上了俞公子,到处传他不知廉耻。
“传出谣言容易,想要洗脱就难了,仿佛嘴巴一张一合,再做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就能毁了一个人。
“胡三公子当自己能得到俞公子了,却害了两个人。吏部右侍郎被弹劾,也是豁出去了,说自己孩子无辜,是俞公子有意勾引,他们罚了自家孩子,他甚至没见过俞公子。
“右侍郎这般为自己脱罪,包庇孩子,只有俞公子被舍弃了。明明是胡三公子暗算在先,俞公子是最无辜的一个,最后却只有俞公子一个人离开了国子监,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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