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视频,杨峥翻看手机找出刚才截的照片。
照片里二十岁的青年眼睛含笑,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漂亮的脸孔揉杂着少年的天真和成年的帅气,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杨峥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想要将这张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手指在确定和取消之间来回游移许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了放弃,换上了一张盛开的紫色薰衣草花田做为壁纸。
杨峥开着车离开殳雅县回部队,路过一大片薰衣草花田。这个时节薰衣草还不曾开花,只看见草绿色的直茎矗立在田野里,随风摇曳。
风夹着花草的气息吹过来,杨峥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大学时一个很喜欢花花草草的同学的话。
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
宁栀挂断视频,翻找家里的药材,又让胡师兄送了一些过来,挑拣完毕,挑了个周末的时候开始熬膏。
上个月宁成周找了人把三楼的阁楼清理出来,装了个厨房专门给宁栀用来炼药,免得他一炼药家里人就没饭吃。
宁栀花了一个周末的时候熬了一锅舒筋活络的药膏,然后将药膏置于冷水中一个星期去完火毒之后才摊涂在膏贴上,制成膏贴后第二天大早就找快递给杨峥寄过去。
他在网上下了单,一个小时后快递小哥上门来取快递。
宁栀翻出微信聊天记录,找到杨峥发给他的地址,一丝不苟地填好。
快递小哥封好纸箱,撕开单子贴在纸箱上。
“几天能到?”宁栀问他。
“四五天吧。”快递小哥说,“绛省有点远,寄到那边的件一般要久一些,要是碰上天气不好,时间还会更长。”
宁栀皱眉:“不能快一点吗?”
“帅哥,我们已经很快了好吗?以前绛省那边我们都不送的。”快递小哥叭啦叭啦说开了。
宁栀有点后悔,碰上一个话痨了。
好在手机铃声响起,有人打电话过来,宁栀连忙拿起手机去接电话。
电话是孔国权打过来的。
“在哪?学校还是家里?”
“家里。”宁栀说,“怎么了?”
孔国权就说:“儿童医院有个孩子骨髓移植后移植物排异严重,导致肾出现衰竭,消化道出血,我下午去儿童医院会诊,你也过来吧。”
宁栀:“……”
接完电话下午宁栀开车去儿童医院与孔国权汇合。
这次会诊的除了孔国权还有儿童医院血液肿瘤科的副高以及消化内科的主任医生。
孔国权到了之后,血液肿瘤科的主任先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病人叫许星宇,今年十五岁,十二岁时确诊白血病,去年十月在星城儿童医院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两周前开始脸部、双下肢水肿、尿中泡沫增多,于一周前入院,入院体检皮肤、黏膜无皮疹、黄疸、出血点,浅表淋巴结无肿大,面部、眼睑水肿、肾活检发现肾小球毛细血管腔扩张、淤血,肾小管上皮细胞重度空泡、肾间质水肿,经临床诊断为肾病综合征并急性肾衰竭。
孔国权拿着许星宇的检测结果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慢性移植物抗宿主病是骨髓移植治疗后出现的多系统损害的全身性疾病,一般以皮肤、黏膜、消化道和肝脏等病变为主,肾病综合症发生非常少见。孔国权行医这么多年自身仅碰上一例,那还是十年前,不幸的是那名病患在两周后因消化道及皮肤广泛出血死亡。
第047章
那不是孔国权面对的第一例救治无效而死的病患,但孔国权还是因此而消沉了好些天,实在是因为那个病患和许星宇一样,年纪太小了。
那么小的孩子明明应该还在享受父母家人的爱护,无忧无虑地长大,偶尔犯个无伤大雅的小错,惹得一家人鸡飞狗跳,而不是像他们那样早早地背负起不该是他们那个年纪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在生死线上挣扎。
最让人痛心的是,哪怕病人和医生都倾尽全力,结局依然徒劳。
这让身为医生的孔国权非常压抑。
他是研究肾内科的,平时接触的这种病患少,可血液肿瘤科很大一部分病患都是儿童,医生承受的心理压力比别的科室的医生更重。
许星宇入院后,已经给予糖皮质激素、联合免疫抑制剂冲击治疗三天,同时给予利尿剂治疗,尿蛋白和肌酐未明显下降,后对病人给予大剂量丙种球蛋白静脉注射,进行血浆置换治疗,病人出现气短、胸闷、短暂呼吸困难,后马上恢复正常。
孔国权看完检查结果和医生的治疗应对方案,对宁栀说:“跟我一起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他一开口,儿童医院血液肿瘤科的王主任便望了过去。
孔国权是肾内科的大拿,不光是在星城,就是在全国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而且他是出了名的热衷于教书育人。他外出会诊带个把助手或者学生之类的也常见,有些外科专家会诊带两三个助手都不是稀奇事,也没人觉得奇怪。
主任们带着主治医生住院医生去血液科的病房。
宁栀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到处都是年幼的光头小和尚,一个个身形消瘦,脸色青白,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
不管是在修真界或是地球,孩子都是未来和希望的象征。
可是在这里,在这个医院在这个科室,看到的却是这些本该茁壮成长的未来花朵刚刚破土发芽连阳光雨露都还没来得及体会便逐渐枯萎凋零的场景。
这真的是个让人无比心碎的地方。
孔国权仿佛察觉出他的心情,拍了他的肩一下说:“别想那么多,先做好自己能做的。”
还是那句话。
他们是医生,不是神,治不了所有的病,也拯救不了所有的人,只要用心对待每一位病患,尽心尽力地救治他们就行了。太过钻牛角尖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病人都没有好处。
宁栀没有说话,沉默地换上隔离服,戴上口罩帽子,换上拖鞋推开病房。
病房里放着一张层流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躺在病床上,时不时地咳嗽一声。床边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透过隔离罩守着他。
那是他的母亲。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脸来。
“这几位是会诊的专家,过来看看病人的情况。”许星宇的主治医生介绍说。
许星宇的母亲连忙站起身,让出位置,说:“辛苦医生了。”
孔国权大致观察了一下许星宇的面色、呼吸频率,探查了他的体温,又给他号完脉后,转身对宁栀说:“你也来看看。”
王主任看了宁栀一眼,心中虽然对孔国权这种争分夺秒救人的时候孔国权还要带徒弟的行为有些不赞同,但还是没有出声反对。
宁栀用消毒擦手液擦了手,然后去查看许星宇的情况。
宁栀灵气在许星宇体内运行一周,发现许星宇的情况比料想得还严重些。
肾脏衰竭,伴随着消化道病变,肺组织受损,微血管病变,心力衰竭。
这就很严重了。
许星宇的母亲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医生,我的儿子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
几位主任医生都没说话,主治医生和住院医生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吭。
不是医生冷漠无情,不顾及家属的心情,而是因为病人那么多,很多家属又不懂医学,问起来没完没了了的,如果他们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跟他们一一详细解释,那一天下来光是回答家属问题的时间都不够,根本没办法正常展开医疗工作,影响工作效率。
再说了很多家属既不懂也不关心你怎么治疗,他们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治好,要花多少钱才能治好。
任何医疗行为都是有风险的,运气不好感冒也可能死人,哪个医生敢随随便便不负责任地告诉家属这个病花多少多少钱一定能治好?万一医疗过程中出了意外导致病人治疗情况不佳或者更严重一点,病人出现严重并发症或者意外死亡,谁来承担后果?
所以越是厉害的医生,越是自恃身份不肯轻易开口,只在最后制定好治疗方案后,由主治医生跟病人家属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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