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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狛斯？”黑龙努力把脑袋装进阳台上：“今天你也不出门吗？”
魔王随口应道：“是的。”
“不去人类的城市了吗？”
“是的。”
“你不想再品尝那个人类城市的食物了吗？”黑龙撒维勒不死心地问：“自从你回来以后，每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你再也没有经过那条秘密通道了。”
“是的。”涅狛斯回应道：“我正在忙。”
黑龙：“那些纸片？”
“是的。”
黑龙打了个喷嚏，突如其来的一道风吹散了魔王面前的拼图，原本拼好的一块图案也变回了一堆四散的小纸片。
涅狛斯面不改色地捡了起来，他的卧室的窗户却突然“啪”地合上，狠狠拍在了黑龙的脸上。
撒维勒并不气馁，踩着城堡的墙爬到了另外一扇窗户前，低沉的龙吟诱惑着：“涅狛斯，你不想尝尝格鲁牛吗？柔软的，像小羊羔一样柔嫩的格鲁牛，你一定会爱上的，只要我们去那个人类的城市，就可以……”
“你可以自己去。”涅狛斯随口应道。
黑龙：“那是塞雷戈的城市，整座城市，到处都是他留下来的气息，他禁止我在那里变回原型，也不准我再进入他的领地，门口的魔法阵会暴露我的踪迹……”
“你可以找教会的牧师，让他对你施展净化魔法。”
黑龙漆黑的脸都绿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涅狛斯？为了不被魔法阵发现，你甚至愿意封印自己。”
人类的国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魔王为了混进人类的城市，竟然会主动封印自己。魔族的将领也一定猜不出来，他们的魔王封印自己的理由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引起骚动。
魔王比对着图纸，黑龙的话在耳朵里进进出出，他耐心地将拼图一片一片拼好，直到将最后一小块拼图放下以后，涅狛斯才看向了墙上的钟表。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间。
专注的时候，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也增加了。而在这几天里，他却全然没有感觉到过无聊，甚至，期间有魔将带着公务来敲门，他也没有时间与多余的注意力理会。
魔王满意地将新拼好的拼图收好，继而伸手往旁边摸去，却摸了个空。
他转头看去，从多雷城超市带回来的几个大盒子都已经被拆封，零散的积木变成了完整的模型，纸片拼成了漂亮的图案。
他沉思道：“是要再去一趟了。”
“真的吗？！”黑龙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朝他露出脊背上的位置：“我马上飞过去！”
这一回，涅狛斯没有拒绝，坐上它的脊背，任由黑龙载着自己往秘密通道的方向飞去。
黑龙叮嘱道：“涅狛斯，你要记住了，我要吃那间餐馆的格鲁牛肉，不加辣椒的那种，塞雷戈那个家伙，品尝格鲁牛最好的方式，明明只需要最简单的味道，才能品尝到最仔细，那种加了辣椒又麻又辣的口感，舌头都要坏掉了……”
黑龙背上的狂风凛冽，风中带来了魔王城经久不散的腐败与血腥味。
涅狛斯在心中应和：那他就去吃鱼。
那座城市里的鱼肉，比魔王城里也美味了无数倍，而且还不用挑刺。
……
让黑龙把自己放在上一次的降落地点，看到多雷城的城门后，魔王涅狛斯熟练地封印了自己。
城门口的魔法阵靠对魔族气息的感知而确认敌人，被封印以后，体表能检测到的魔气也消失，他就与一个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也正常，任何一个魔族被封印，都不会觉得好受。
他熟练地进入城门，先来到了商店街。在上一次光顾超市的时候，涅狛斯就已经打听清楚，超市只在上午开门。
幸运的是，他这一次是凌晨出发，因此到达多雷城的时候，超市还在营业之中。
当他再次踏入超市的大门，超市里空无一人，只有超市的主人坐在收银台后面，低头把玩着手中一个长薄片的魔法道具，上面五彩缤纷。
“Great！”
“Amazing！”
“Unbelievable！”
姜里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穿着黑色长袍的客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在一旁看了多久。
他愣了一下，完全没发现这位客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姜里连忙放下手机站了起来：“你好……”
“那个是什么？”涅狛斯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
第88章
开超市的日常里，除了招呼客人与整理货架，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收银台后面。姜里给自己找了不少事情做。
比如学习魔法，学习魔法阵，还有学习间隙的放松娱乐。
比如此刻，姜里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手机上的消消乐页面。一个不用联网也可以自娱自乐的小游戏。
他不动声色地摁灭屏幕，将手机放进抽屉里：“有什么需要吗？”
穿着黑色长袍的客人的目光透过了桌板，仍然停留在他的手机上。
涅狛斯：“我想要这个。”
姜里：“抱歉，这个是非卖品。”
涅狛斯：“我可以加十倍。”
姜里：“……”
从人类的沉默中意会到了他的拒绝，涅狛斯抬起头，犹豫了片刻，思索要不要在这里解开自己的封印，动用催眠的魔法让人类将手中的商品献给自己。
解除封印的话，势必会吸引来城中的守卫队，以后再想来这个人类城市也不方便，不知道其他人类城市还有没有……
“……你是想玩游戏吗？”姜里灵光一闪，想到：“上次你买回去的拼图和积木，都已经玩完了吗？”
“是的。”
“这么快吗？那会儿你买了好几样……”姜里看了一眼日历：“这才几天，就已经全部拼好了？你是初次尝试，我还以为要花不少时间。”
魔王涅狛斯平静地道：“只要不睡觉，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姜里：“……”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的客人，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黑眼圈格外明显。
“这次也要拼图和积木吗？”姜里顿了顿，说：“我建议你休息一下，就算是魔法药剂再神奇，也要注意睡觉。”
涅狛斯：“这次不要了。”
“那就……”
“我要买你刚才拿在手中的那样道具。”
“……”
魔王神色坚定地看着他。
在超市的主人发觉之前，他已经站在旁边看了许久，那个薄薄的道具虽然会发出他听不到的怪异鸣叫，但操作起来十分简单，只要滑动屏幕，将相同颜色的方块拼到一起，那些方块就会消除。尽管玩法简单，却十分上头，不知不觉，涅狛斯看了许久。
他想起了自己玩过的拼图与积木，也是异曲同工。尽管操作十分的简单，可只要一旦沉浸其中，就会忘却一切，连时间也被抛却到了世界之外。
但拼图与积木有尽头，就算是再复杂高难度的玩具，都有达到终点的那一天，但消消乐没有。它看起来是一段漫长没有终点的路程，足够在他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
姜里无奈地说：“抱歉，那个真的是非卖品。就算是我卖给你，你也没有办法使用的。”
涅狛斯不解：“为什么？”
因为异世界没有通信网络，再高智能的手机，放到异世界人们的手中也只是一块薄薄的板砖，就连姜里自己也只能使用一些基础功能，连游戏都只能玩不用联网的。
……嗯？
等等？
姜里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说：“你是想玩游戏吗？”
涅狛斯歪头：“游戏？如果是你刚才玩的那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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