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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食的时候，阿右那头盔总是要摘的吧？洛警官在心里盘算。
等他摘了头盔，我非得看看这人长什么样子不可。洛尚摩拳擦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搞清楚海狄佑的长相，变成了萦绕洛警官心头的一大要事。
——说什么不想暴露身份，实际上应该是长相难看，羞于见人吧？洛尚多少有些杞人忧天地想。
哎，真是可惜了那副漂亮身手。洛警官思绪飞扬，居然还替海狄佑惋惜起来。
洛尚任劳任怨地赶回家，一推门，见海狄佑果然还是戴着头盔。
“阿右，摘下头盔你就会死是不是？”洛尚把一大堆管制药物放在几上，叽叽咕咕起了意见。
“带上橡胶手套，取70%的基础抗菌凝胶，混合30%的CytoGel——就你左手边那个白色的，细胞胶。”海狄佑不理会洛尚的质疑，兀自给出指令，“充分混合后的十分钟之内，均匀覆盖在……”
“覆盖在伤口表面及距离边缘3cm以上的四周——我知道，我知道。”洛尚垂眉，熟门熟路地为双手消着毒，“这一套紧急处理流程，我在SA局干过不少了。”
“我知道。”海狄佑点头，“所以才上你这儿来。”
唔。洛尚挑眉。
“怎么弄的你这是？”调制凝胶的档口，洛尚随口闲聊。
“你别问。”
啧。虽然早知会得到这种答案，洛尚还是撇了撇嘴。
“阿右，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自己的行动也是，派给我的任务也是。”洛尚低着头，一边操作，一边嘴碎，“你觉得这是规避风险，我倒觉得你这样，反而把自己搞得更加孤立无援。”
海狄佑不理他。
“改天你死在犄角旮旯，我连尸都没法给你收呢。”洛尚顶他。
“谁要你给我收尸了。”海狄佑冷笑一声。
洛尚白他一眼，在心里骂他天煞孤星。洛尚手上忙个不停，嘴巴虽不饶人，态度倒是温柔亲切，呵护备至。两人相安无事地沉默一阵。
“阿右，你今天，爬管子进来的？”半晌，洛尚又憋不住话。
“嗯。”
“挂着这么重的彩，真是难为你了。”洛尚上手，毫不客气地拨开海狄佑衣服，哗一下露出对方一身冰肌玉骨，“你看，上回我说什么来着？你要是早点录入我家门禁权限，不就能开门直接进来了？”
“你闭嘴，专心给我弄。”海狄佑呵斥。
哼。洛尚闭嘴，抓起海狄佑胳膊，仔仔细细上药。
海狄佑看上去纤细，褪下衣衫时，一身精肉竟也是结结实实的。洛尚扶着对方骨肉均亭的手臂，注意到对方肌肤被阳光晒得均匀健康，触手光滑细腻，是保养得宜的社会上层标志。
阿右在殖民地拥有的合法身份，地位可不低呢。洛尚想。
“你摸什么摸。”海狄佑出言喝止，感觉洛警官仔仔细细捧着他手臂端详抚摸，仿佛什么痴汉。
唔。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以后，洛尚立刻住手。
“CytoGel已经敷上去了。”洛尚一本正经，“细胞稳定化剂能在你伤口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防止污染物进入伤口，促进组织修复和愈合。”
“嗯。”
“你现在静躺一会儿，注意一下。体温变化。”洛尚叮嘱他，“然后呢，最好吃点东西。”
海狄佑没说话。
“至少喝点水吧？……要不，你去我床上躺着？我不看你就是了。”洛尚知道上峰的顾虑，突发奇想。
鬼才要去你床上躺。海狄佑想。“我就在这儿躺一会儿，你别管我，该干嘛干嘛去。”他说。
行吧。洛尚耸肩。可是有海狄佑躺在自家客厅，洛警官束手束脚，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于是洛尚从房间里摸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坐在海狄佑旁边看了起来。他看一眼书，又默默越过书脊，扫一眼沙发上的海狄佑。
海狄佑一动不动。
……别是死了吧？洛警官思路清奇。
而洛尚目光向下，看到海狄佑胸膛微微起伏，是呼吸尚存的表现。
吓死我了。洛尚嘘一口气。
洛尚刚刚扒开海狄佑衣衫上药，结束时忘记给盖回去。此刻海狄佑心口敞着，在洛警官牢牢的视线下一起一伏。
可别着凉了。洛尚想。他蹑手蹑脚起身，从房间里抱来一张毯子，又蹑手蹑脚摸回海狄佑身边。
海狄佑全程毫无反应，像是已经睡着了。洛尚犹犹豫豫看他一会儿，觉得对方连睡觉都戴着头盔，恐会呼吸不畅。
还是给他摘了吧。洛尚狗胆包天地想。
洛尚躬身，小心翼翼将毯子盖在海狄佑身上。确定对方已经入睡后，洛尚大着胆子，悄悄朝那只幽深神秘的头盔探出手去。
砰砰，砰砰。
洛尚屏住呼吸，竟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感觉自己这一揭，竟有种新郎官揭盖头的紧张感。
——不过，这是什么破比喻。洛警官马上想。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洛尚手指轻轻搭在海狄佑头盔边缘，正要用力。
“住手。”最后一刻，海狄佑突然出声，一把抓住洛尚手腕。
洛尚心跳失速，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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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造反CP相偎相依互许百年身后事》
第107章 真身
《造反CP相偎相依互许百年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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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狄佑掀开毯子, 拉好衣服，起身就走。
诶别别别。洛尚自知闯祸，先一步拦住对方, 高大的身板挡住去路。“你别生气啊，我那不是……害怕你睡觉缺氧吗？”
“让开。”海狄佑拂他。
“你干什么去？”
“我回去。”
“回哪儿？我送你呗。”
“洛尚，你又想打听什么？”海狄佑语气严厉，“你处心积虑, 就是想破解我的身份，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洛尚一口否认——可他心里知道，他就是想弄清海狄佑的身份。
海狄佑越是藏着掖着掖着, 洛尚就越是好奇。他甚至在心里给海狄佑假设出了一张脸, 偶尔午夜梦回，海狄佑就会顶着洛尚心里那张假想肖像的样子，在梦里跟他勾肩搭背, 东拉西扯, 高谈阔论些革命理想之类不着调的话题。
洛尚觉得自己可能多少也是有点毛病。
虽然洛警官觉察到自己对上峰模样的好奇心，已经明显有些不对劲；但他同时也清晰地认识到，海狄佑这样处心积虑地避免让自己看到长相, 似乎也远远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安全防护。
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 他应该早打消了我是卧底的顾虑，对我十分信任了才对。洛尚想。他这样害怕我看到长相，到底还有什么难以明说的秘密？
“你骑重机来的？我刚刚在公寓后门, 看到你那车停在附近。”洛尚开口，转移话题, “你伤势这么重，半拉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怎么骑回去？”
“你管我呢——我当初是怎么骑来的，待会儿就怎么骑回去。”
“你硬骑回去，手给你骑废了。”
“我他妈乐意。”海狄佑浑身都是天煞孤星的桀骜劲。
“你跟我赌什么气？你胳膊上的血窟窿，是我给你打的？”洛尚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多少有点动怒，“你既然这么能耐，干嘛还身上带着伤，大晚上从排风口爬我家里来？”
海狄佑动动脖子，被问得没有话讲。
“车钥匙给我，我载你回去。”洛尚手伸到海狄佑眼皮子底下。
“……又没让你摘头盔。”洛尚见海狄佑一动不动，皱眉，哼哼唧唧补充一句，“我家里有个安全帽，我戴那个行不行？”
海狄佑沉默一瞬。
“我那车是密码启动，不需要钥匙。”良久，上峰冷酷甩出一句。
海狄佑拨开洛尚，大步流星，径直朝门口走去。“借件外套给我，我遮一下伤口。”他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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