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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问一直在偷偷盯着韩白觉的脸，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不对劲，那张脸像是适应了该出现的表情般，不再有什么割裂感。
他忽然开口: “韩掌门，您是何时突破入神的”
这段时间山下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来的时候韩白觉又在闭关，有太多值得人怀疑的地方了。
韩白觉神色不变: “有些时日了。”
他知道楚清问在怀疑自己，不多说什么，也不多问。
楚清问微微敛眸，半晌起身道: “那我们就先下去了，如果韩远生回来了，告知我们一声，我们有事找他。”
韩掌门点点头，见两人离开，继续吩咐身边弟子: “去看看远生现在在哪，派人去协助他们，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是。”几名弟子应下。
楚清问走了很远，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
身后的弟子并未理两人，步伐迅速地离开。
韩白觉站在议事厅内，一脸忧愁担心，似乎注意到了楚清问的目光，抬头看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触及，楚清问对他微笑点头，收回目光。
……
返回北峰房间，楚清问关上门，确定窗外无人后问谢叙: “你感觉到韩掌门的古怪了吗”
谢叙: “一开始确实有些奇怪，说不上来，但是后来感觉不出了。”
楚清问和他想法一样，倒了一杯水，刚到唇边，听见外面下起了雨。
他放下茶盏，缓缓走到窗边。
天色阴沉，雨水细密，问剑宗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蒙蒙细雨之中变得模糊神秘起来。
寒意随着风雨而来，楚清问瑟缩了下，准备去关窗。
一只手先他一步将窗户关闭，隔绝了外面的雨声。
“风凉。”少年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说。
楚清问笑了笑: “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点风不算什么。”
虽然这么说，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变得冰凉僵硬。
楚清问走到桌前，喝了杯热茶，身体才暖和些许。
他越发觉得修仙是个方便的事，茶水凉了说加热就加热。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旁边的大床，上面只有一床被子。
楚清问估算了下，他和谢叙在上面睡应该很难碰在对方的身体，就是被子会有点不够。
“师兄困了”见他一直盯着床，谢叙问。
这一句话让楚清问如梦初醒，他摇摇头，看向别处。
门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有弟子停在门前，说是有多余的房间了，问两个人要不要换房间。
楚清问没说话，等着谢叙回应。
少年走到门后，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答那弟子: “不用。”
弟子再三确定不用后才离开，没多余动作。
窗外的雨变大，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极为吵人。
寒意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钻进，楚清问想换个受不到风的位置时，有人坐在了他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所有侵袭进来的凉风。
他似乎什么都不用说，谢叙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对上少年明亮如镜的双眸，楚清问全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大脑空白一阵，才胡乱扯出个话题: “马上就到冬日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他在的现代世界属于南方，很少下雪，已经快十年没看到雪了。
谢叙目光沉冽深邃，语气却无比温和，像是一阵柔软的风轻吹过耳畔: “会的，到时可以同师兄一起赏雪。”
一起赏雪吗？
楚清问幻想了下那个场景，心里莫名滋生了些甜意。
他反应过来，陡然起身说: “小师弟还去吃东西吗我打算休息了。”
“不吃。”那慌忙转移话题的模样让谢叙不禁失笑。
“那休息吧。”楚清问说。
房间里没有水，他出去找人想询问哪里有水，结果把周围房间敲过来也没得到响应，水倒是找到了。
楚清问接了点要用的水，放回房间，而后不死心地顺着所有弟子房间找过来，一个人都没。
就算去外面调查事情，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了。
楚清问蹙眉，觉得不对，想返回房间时，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很轻，不仔细听都容易忽略。
他转身看去。
是最初将他们领过来的问剑宗弟子，此刻神色木讷，盯着楚清问语气诡异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若是没辟谷想吃饭的话，宗门食堂在那边。”
他指了一下食堂所在的方向: “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吗你若是不知道路我现在可以带你过去。”
楚清问说: “我来找水，但不知道水在哪里，本来想找人问问，结果一个人都没看到。他们人都去哪里了”
“全都在南峰，为了山下发生的事。”弟子面无表情地说完，似是警告， “水就在前面，没什么事晚上就不要随意出来。天气冷，若是乱走出了事，掌门知道了会怪罪我们。”
楚清问没动，盯着他笑问: “所有弟子都去了，你怎么没去在这里做什么”
弟子冷声道: “我只负责你们，对其他事不用负责。”
说了这么多，他脸上总算是有了别的表情——不耐烦。
雨水飘溅在脸上，冷得刺骨，楚清问抬手拂去，那弟子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任由雨水落下。
楚清问没再说什么，越过弟子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他敏锐地察觉出什么，透过门缝看去。
那弟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脸上表情又变回了最初的木讷僵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具死尸般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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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作息，依旧短短一更，明日大概就会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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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房间里烛火摇曳，较为昏暗，楚清问稍微眯起眼睛。
他可以不理会，但还是故意将门打开，笑吟吟地问那弟子: “还有什么事吗”
弟子抬手擦掉脸上的雨珠，缓缓开口: “无事。”
他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确定人走了，楚清问才关上门，走到水前洗漱，意外发现谢叙躺下了。
房间可能因为太过空旷的原因，光站着不动也十分冷，用灵力护体又很麻烦，楚清问洗漱完就准备躺在床上。
谢叙睡在外面，楚清问弯着腰想躺进里面，没想到谢叙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外面的位置。
他一怔，倒没多想，缓缓躺了下去。
被窝是温暖的，不是想象中的冰冷，楚清问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谢叙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还换位置。
他微微侧身，盯着谢叙笔直的背脊，伸手戳了戳: “谢谢师弟给我……”
那两个字在口中转了又转，才说出: “暖床。”
四周安静到没一点声音，楚清问还是后悔说出了那两个字。
少年仿佛笑了一声，很短，紧接着他翻身面对楚清问: “睡吧，师兄。”
在他看来的那一刻，楚清问闭上了眼。
外面的天色在这一刻彻底黑下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快要进入梦乡时，一声极为响的闷雷将他吓清醒过来。
楚清问睁开眼，房间里还亮着烛火，身侧温暖无比。
他侧头一看，对上谢叙柔和的目光，瞬间安心。
烛火被风吹得实在晃眼，楚清问无法入睡，想去把烛火熄灭。
谢叙看透他的想法，先他一步起身吹灭烛火。
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谢叙站在那里，隐约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他缓缓走来，坐在床上，随即躺下。
耳边的雨声消失不见，代替的是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声。
楚清问身体不禁绷直。
被子掀起，而后又放平，少年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晚安，师兄。”
楚清问浑身一个激灵，哑声回复: “晚安。”
他根本没办法睡着，一闭眼就是如鼓般的心跳声，最后随着时间流逝，身体逐渐放松，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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