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外人,谁也别笑谁。
思绪在一瞬间就流转过去了,陆斐明白了渣爹的需求,轻轻发出一个鼻音,“等会儿再说,我先转转。”
说完,他转身就走,陆承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抓他,却被他灵活的躲过,陆斐跑的太快,一眨眼他就没影了,陆承信差点没绷住自己严肃沉稳的外表,还是陆中道皱了皱眉:“那就等会儿吧,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不顺着他,谁知道他又要出多大的丑。”
这倒是,陆承信虚心受教,跟着陆中道一起去找认识别的长辈了。
他们想的倒是挺好,只可惜,陆斐想的是,等他找到周季锦,把事说完,他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这是一家江南式酒楼,前面吃饭,楼上是各个包间,后面还有单独的雅间和人工溪水花园,陆斐到处找周季锦的时候,实际上周季锦还没到这里。
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下了飞机就往这边赶,结果还是来晚了,从后门进来,找到父母经常去的那个雅间,周季锦脱下西装外套,叫了一声:“爸妈。”
周董事长没他穿的这么正式,就穿了一件老头最喜欢的汗衫,还有一条主打舒适的灰色裤子,此时这屋子里没外人,寿星公便收起了面对外人时的和善含蓄,直接对着儿子哼了一声。
“来得真早,差一点你就能赶上我的六十大寿了。”
周董事长今年高寿五十八,周季锦懒得跟自己这个小心眼的爹计较,坐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周夫人不悦的瞪了老公一眼,然后起身,走到自家儿子这边嘘寒问暖:“儿子这么忙,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给你庆祝生日,你不夸就算了,还净说讽刺的话,真是的,你没看见儿子这黑眼圈又重了?都是累的!”
周董事长:“他打小就是个熊猫样儿,跟累不累有什么关——”
周夫人阴森森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董事长立刻噤声,转身去看酒楼窗户上的竹帘是怎么编织的。
终于安静了,周夫人坐到周季锦对面,悄悄打量着儿子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她小声问:“还是容易失眠?”
周季锦眼皮耷拉着,嗯了一声。
周夫人叹了口气,看看一旁的茶宠,她又问:“那个熏香,不管用?介绍给我的人说,那是尼泊尔皇室专用的宫廷秘方,用上一个月,就能改善睡眠呢。”
周季锦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他们全家现在都是睡眠专业的专家,从科学的试验,到心理的攻克,再到迷信的尝试,以至于现在都变成了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听说有能让人好好睡觉的方法,周夫人就会拿过来,给周季锦用一下,很可惜,没一个管用的。
周季锦以前还会劝他妈,别折腾了,现在他连劝都懒得劝,直接回答:“不管用。”
看着周季锦这副模样,周夫人更抑郁了,不怕病难治,就怕不想治啊!她儿子这是放弃治疗了!
感觉再说下去容易出事,周夫人只好换了话题,“你怎么没带陆斐一起来?”
周季锦抬头:“我为什么要带他一起来?”
周夫人愣了愣,“小王说陆斐来了,我以为是你叫他一起过来的,其实你也该叫,不管怎么说,你们俩结婚了,都是一家人,坐一起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周季锦面沉如水。
竟然连这都跟来了,他之前明明说过,哪怕结婚了,他们也是独立的两个人,不相处,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果然,陆斐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带着一脸不耐,周季锦站起身,他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周夫人吓一跳,赶紧问他:“你要干什么去?”
周季锦回答:“去找陆斐,跟他谈谈。”
周夫人:“谈什么谈,当初是你答应要跟陆家结亲的,你爸和我都没逼你,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不是妈说你,陆斐又不是你的员工,你不能用随时随地就能炒了他的态度对他。”
周季锦撩起眼皮,很是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不能,我想换人,随时都能换。”
周夫人:“……”
这要不是自己儿子,她早替天行道了。
“那你当初跟他结婚干什么,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周夫人脾气也上来了,周季锦想起当初的事,心情更加烦躁,“当初说的人又不是陆斐。”
周夫人一噎,眼神顿时微妙起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周季锦打小就自恋,怕是在他眼里,这世界上就没有配得上他的人,之前他会同意跟陆家的孩子结婚,已经很让周夫人震惊了,后来她打听了一下,发现周季锦就是抱着年龄到了,该结婚稳定一下事业的想法,至于是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可能就是陆家老二让他看着比较顺眼,所以他才同意的。但看周季锦现在的样子,好像,又没那么简单?
周夫人神情严肃,她拉着周季锦的手,让他坐下来,“儿子,你跟妈说实话,那个陆承璋,你是看上他哪里了?”
周季锦看一眼他妈,想说自己根本没看上陆承璋,只不过跟陆斐比起来,陆承璋一看就是省心的。
但这个答案,他妈肯定不满意,于是,想了想,他换了另一个比较真实的理由。
“我喜欢他的名字。”
第10章 学习做一个演员
【1934年】
炎炎夏日,陆斐本不想出门,但架不住别人热情的邀请。
张青山是他爹故交的儿子,听说陆斐学成归来,就三番二次的请他一起听戏,看话剧,陆斐其实不喜欢这个叫张青山的,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陆斐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把年轻人都聚在一起,向政府请愿,而张青山满脑子想的都是赚钱和玩乐。
今天不能再推脱了,于是,陆斐懒洋洋的坐上一辆洋车。
张青山看他不感兴趣的模样,先笑了一声:“陆老弟不愧是从北平回来的,当真是眼高于顶,想来寻常戏班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今天老哥就带你去看一个新角儿,保证你眼珠子黏到那角儿身上,让你抠都抠不下来。”
陆斐心里呵呵,当我是你么,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
结果,晚上他就被打脸了。
散乱的桌椅边上,陆斐看看还在气头上的张青山,再看看不停作揖的班主,他后退两步,趁着没人关注,直接溜去了后院。
苍翠的古树下,一盏煤油灯放在石桌上发出黯淡的光,一个穿着格外大的灰扑扑衣衫的女孩正在不停抽泣,她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格外矮小,在她对面,一个穿长衫的男人半蹲着,用清水洗过的布巾,沉默不语的给这个小女孩擦脸。
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女孩受了莫大的委屈,却也没出声抱怨,慢慢的,她停止了抽泣,不好意思的接过布巾,想自己来。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陆斐,本来还算平静的面孔一瞬间又充满了恐惧,她发出小兽一般的惊慌声,男人听见,立刻转身站起,把小女孩藏在了身后。
他望着陆斐,俊美的脸上却只有深深的戒备。
陆斐还没体验过这种豺狼虎兽的待遇,愣了一下,他和煦的笑起来,走出阴影,对这二人打了个招呼。
“抱歉,我不是坏人,只是想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受惊。”
不管男人还是小女孩,谁也没接话,陆斐有点尴尬,摸摸自己这张平时总是能得几分优待的脸,他稍微正经了一些,自我介绍道:“在下陆斐,表字成章,你可以叫我成章。”
……
【2023年】
私人雅间里,周季锦已经不在这了。
周夫人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条胳膊放在桌面上,她低落的看着窗外长势正好的无尽夏,半晌,沉沉的叹了口气。
“德仁啊。”
董事长听到这声呼唤,虚胖的身子先抖了抖,然后才哎了一声,“夫人,怎么了?”
周夫人又叹一声:“你说,是不是我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从小我就看不透咱儿子在想什么,再看现在,婚姻大事,他居然因为一个名字就决定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我这个当妈的太失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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